我不可能愛上一個綠茶 第54節(jié)
這兩個字其實不怎么搭,但用來形容陳黛薇莫名恰當(dāng)。 果然,陳黛薇也說:“……沒什么?!?/br> 得到這個答案,陳雪澤仍然微擰著眉。 陳雪澤不信地問:“是嗎。” 夏子宴不知道,陳黛薇其實非常擅長隱藏真實情緒。再怎么不高興,在外人面前也不表現(xiàn),永遠(yuǎn)平平靜靜。 然而陳雪澤認(rèn)識她不是一天兩天,別人看不出來的,陳雪澤能看出來。 他看出來了,看出陳黛薇現(xiàn)在不知為何有點難過。 她為什么難過?陳雪澤擰眉思索。 …… 夏子宴大大咧咧的,沒發(fā)現(xiàn)什么難不難過。他看向陳雪澤:“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沒睡覺啊,今天怎么一睡睡到這時候?打電話也不接。” 陳雪澤這才把注意力分給夏子宴一點。 陳雪澤心不在焉地說:“嗯,昨天沒怎么睡好?!?/br> 準(zhǔn)確地說,昨天晚上他基本沒有睡覺。更準(zhǔn)確地說,不止昨天,昨天之前的好多天,他都沒睡好。 今天快天亮了,他才勉強睡著。 陳雪澤掃到茶幾上的手機,撈起來看一眼:“沒電?!?/br> 看完了,隨手扔到沙發(fā)上,視線若有若無地又轉(zhuǎn)移到陳黛薇那里。 陳黛薇注意到他的目光,安靜地垂下眼眸。 陳雪澤于是又皺眉毛。 …… 夏子宴站在他們兩個中間,對他們兩個的眼神交流毫無所覺。 他說了聲:“行吧。”大喇喇很不客氣往沙發(fā)上一坐。 夏子宴:“累死我了,這大清早的,累死我了,我得好好歇歇?!?/br> 看那架勢一時半會不打算走。 陳黛薇似乎是猶豫了一下,見狀竟然也坐下。 她坐在夏子宴身邊,沒有說一句話。 實際上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她都沒有說哪怕半句話。 反常得很。 陳雪澤擰眉多看了她好幾眼,一言不發(fā)去浴室了。 …… 陳雪澤去洗澡,夏子宴和陳黛薇坐在沙發(fā)休息。 陳黛薇始終在走神,夏子宴也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室內(nèi)很靜,靜得冷清。事實上陳雪澤家家具很少,家里幾乎看不到任何雜物任何裝飾,平時就是干干凈凈又冷冷清清。 說沒住人都可信。 陳雪澤住的地方一向這樣,冷冷清清,有人住像沒人住。在老房子那會兒也一樣,后來有了陳黛薇,才變得不同。 “薇薇,”夏子宴打量了一番這個沒有人氣兒的房子,忽然說:“薇薇你感覺陳雪澤今天狀態(tài)咋樣。” 陳黛薇瞬間回神,愣了愣,遲疑地點點頭。 陳黛薇說:“還好?!?/br> “是吧,你也感覺他今天還好吧?”夏子宴一副得到認(rèn)同的激動樣。 陳黛薇不明所以:“嗯,怎么了?” “嗨呀,你倆這些天都沒咋見面吧?我剛才也說了,陳雪澤這幾天狀態(tài)可差了,你不知道多差。他根本不怎么吃飯不怎么睡覺,整天就知道抽煙。從哪天開始的?呃我想想,好像就是從你男朋友送你回家那天……你還記得有一天晚上吧,不年不節(jié)的,他跟你說新年快樂。對,就是從那天開始?!?/br> 夏子宴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納悶地?fù)蠐项^發(fā),不解地瞅瞅陳黛薇。 陳黛薇哪有心思關(guān)注夏子宴疑惑目光。 她剛想解釋那不是她男朋友,她沒有男朋友,開口之前,忽然后知后覺意識到什么。 昨天也是這樣。 昨天,陳雪澤不動聲色問了她一些關(guān)于她“男朋友”的事。 昨天她腦子很亂,他又太不動聲色太自然。今天一想,才感到不對勁。 該不會,陳雪澤以為她有男朋友了,所以每天不開心,神情郁郁? 那天他忽然敲門說新年快樂,不是因為對日子不上心偶然記錯,是因為,以為她有男朋友了? 怪不得那天他整個人很不對,神情壓抑。 陳黛薇真不敢相信。 那天不信,到現(xiàn)在還是不太敢信,不敢信陳雪澤居然會在誤認(rèn)為她有男朋友后,每天神情郁郁。 就像她不敢相信那三個月陳雪澤不是天天在外瀟灑,而是在治眼睛,在看心理醫(yī)生。更不敢信他稍有好轉(zhuǎn),他第一時間搬來了她這邊。 然而夏子宴沒有動機騙她。 陳黛薇坐在這里,靜靜回想著夏子宴的話。 夏子宴說陳雪澤第二次看不見是因為受刺激。 受了她的刺激嗎? 最后那段時間她不信他是真看不見,以為他又騙他。 她使喚他干這干那……他什么都沒有說,什么都沒有解釋。 重逢之后也是。 ……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陳黛薇的紛亂思緒。 是夏子宴的手機。 夏子宴拿著手機站起來,看看手機屏幕,匆匆跟陳黛薇打了個招呼,接起電話一邊聽一邊走了。 陳黛薇坐在原地,沒跟夏子宴一起走。她望著浴室方向,眼里情緒漸漸有了起伏。 浴室水聲淅淅瀝瀝,聲音微弱隱約,不怎么真實。 就像她驟然得知的這一切,一樣的不真實。 …… 良久,陳雪澤從浴室出來了。 他換了一身衣服,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味,頭發(fā)還沒干,于是一邊走一邊挺隨意地擦幾下。 沒看到夏子宴,他漫不經(jīng)心問:“人走了?” “嗯?!标愾燹秉c點頭:“走了?!?/br> 陳雪澤沒說什么,隨手丟下毛巾,在陳黛薇身邊坐下。 “你怎么了?”好半會兒,他斟酌著問了一句,聲音清冽好聽。 一.夜不見,他嗓子沒那么啞了。 不等陳黛薇搖頭否認(rèn),他篤定道:“你在難過?!?/br> 陳黛薇下意識搖頭:“我沒——” 瞥到陳雪澤半點不信的表情,聲音小了:“沒有?!?/br> “嗯?!标愌上袷遣辉敢庠谶@個很明顯的事情上過多糾結(jié)。 他又問:“為什么難過。” “是因為我么?!标愌缮裆卣f。 陳黛薇詫異看向他,一臉的你怎么知道啊。 陳雪澤:“……” 陳雪澤沉默了一會兒。 許久,他說:“是因為我昨天的話?” 雖然說的是問句,但神色篤定。 實際上陳雪澤很少露出不確定的神情,他總是對一切了如指掌,似乎什么都知道,不知道的也能猜到。 “如果是因為那個,”陳雪澤垂下眼眸。 “如果是因為那個……就忘了吧。 ” 陳雪澤神色自若,淡淡道:“就當(dāng)我沒說過?!?/br> 陳黛薇一直在看陳雪澤。 就像陳雪澤很了解陳黛薇一樣,此時陳黛薇也很輕易地看出,陳雪澤是故作平靜。 他明明也有點難過。 明明難過,嘴上卻滿不在乎地讓她忘了。 她怎么能忘記。 陳雪澤還想說。 陳雪澤:“你——” 只說了一個你字,他很突兀地頓住了。 因為在這一秒,陳黛薇忽然傾身,輕輕地抱住了他。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