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雅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一定是跟諸伏景光相處久了，連脾氣都如他說得那般好了起來。

    面對波本這個實在是討人嫌的家伙，竟然也能平心靜氣地滿足他過于旺盛的好奇心。

    好在波本這次很有分寸地見好就收，沒有試圖挑戰(zhàn)可雅忍耐的底線。

    他們在一處其貌不揚的烤rou店里見到了情報頭子，他居然親自出門迎接可雅。

    “葉卡夫，圣彼得堡最好的情報商人?！笨裳耪驹谥虚g充當(dāng)引薦人，面無表情地介紹彼此的身份，“波本，我現(xiàn)在的同事。”

    臉色發(fā)紅留著絡(luò)腮胡的高大男人對可雅哈哈大笑，把兩個人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聽見你回來的消息，我還以為你要重cao舊業(yè)了?！比~卡夫掏出一根雪茄準備點火，側(cè)頭看見可雅皺著眉看他，又惺惺放了回去跟他道歉：“抱歉，雷米爾。太久沒見，我差點忘了你的習(xí)慣?！?/br>
    “沒什么……”可雅不打算跟他計較這種事情，敲了敲波本面前的桌子，冷淡道：“說正事吧?！?/br>
    進入工作狀態(tài)的波本十分可靠。他問了葉卡夫幾個問題，不到二十分鐘就從這些零散的消息里找出了替那些人收尾的勢力和軍火的去向。

    葉卡夫以為波本是可雅新收的手下，見獵心喜。盯著波本看了好幾眼，才猶豫著向可雅開口：“這樣好的情報人員，跟著你雖然也不算浪費，但要是在我手底下，肯定能發(fā)揮出更大的作用?！?/br>
    波本語氣謙卑實則自傲地回絕了葉卡夫隱晦地招攬?？裳艅t更加直白地重申了一遍這是他的同事，他現(xiàn)在也正在別人手底下干活呢。

    葉卡夫頗為遺憾地搖搖頭，再次提起了他們剛進門時的話題：“你剛回莫斯科的時候，我還跟人說，你一定是回來重建黑沙的。沒想到你真的說不要就不要。”

    “你知道我和黑沙的關(guān)系?！笨裳挪辉敢飧~卡夫回憶這些陳年往事，語氣很是冷淡：“我費那么多功夫讓沙堡坍塌，自己再重建一個，圖什么。”

    葉卡夫搖搖頭不認同可雅的話，但也沒再說什么，把可雅和波本送到了門口，吩呼司機把兩人送去酒店。

    這一路上波本沒再明目張膽地追問，只是頻頻把眼神掃過來又飛快地挪走，紫灰色的下垂眼帶著惹眼的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雅也沒什么興趣猜測波本腦子里的東西，無外乎是好奇他的過去罷了。

    實際上組織的高層干部基本上都知道他那點破事，也就波本這種獲得代號不久的新人才會對這些事抓著不放。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明確的目標和地點，波本貫徹朗姆派系「time is money」的行事作風(fēng)，跟可雅商討了一下把那批軍火運走的可能性之后，干脆地確定了銷毀的計劃，并且把行動時間定在了明天日落后。

    這種細枝末節(jié)可雅一貫沒什么看法，波本既然一手包攬了行動策劃，自己也樂得當(dāng)個清閑的打工人。

    第二天中午，可雅敲開波本的房門，跟他進行行動前最后一遍確認。

    波本一手拿著一個三明治，一手在建筑圖紙上勾勾畫畫，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酒店提供三明治？”可雅總覺得那個三明治看上去有點眼熟，又想天下三明治大同小異，可能只是錯覺。但還是沒忍住出言詢問。

    “不是……”波本搖了搖頭，把勾畫完的圖紙疊好塞進褲兜里，隨口跟可雅解釋道：“餐廳提供的飯?zhí)土?，我怕吃了晚上不舒服影響行動，就要了點處理好的食材自己做了兩份三明治?！?/br>
    可雅隱約覺得自己抓到了點什么，他仔細觀察那個三明治，看見了夾層里用作填餡的紫薯泥和芋泥，瞬間明白了熟悉感的由來。

    他見過諸伏景光這么做三明治。

    “分我一個。”

    可雅拿走了盤子里剩下的半個三明治，沒管波本是否同意，張嘴嘗了一口。

    波本倒是沒拒絕，只是有些詫異地看了可雅一眼，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殘渣，把餐盤也推給可雅：“吃完了收拾垃圾?！?/br>
    不勞動者不得食，波本認為自己的安排很公平?？裳沤乐炖锏氖澄餂]說話，神情復(fù)雜地盯著波本看了一會，慢慢點了點頭。

    波本的情報十分準確，可雅的爆破技術(shù)也從沒掉過鏈子。兩個人完美無缺地完成了這次合作，誰都沒有留下來一起喝一杯慶祝一下的念頭。

    可雅跟來時一樣高鐵回莫斯科，急著回家跟他的花兒確認一個「小問題」。

    波本則是從普爾科夫機場轉(zhuǎn)機伊斯坦布爾回東京，急著回去聯(lián)系公安上線，商定諸伏景光的救援計劃。

    兩看生厭的兩個人默契地各走各路，皆是急匆匆地離開了圣彼得堡。

    可雅到家時諸伏景光正在研究怎么把戚風(fēng)蛋糕做得又松又軟。

    可雅跟他約定了一周，沒想到這才不到三天就趕回來了，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

    “路上累不累？吃過東西了嗎？”

    話一出口諸伏景光就有點后悔，聽起來他像一個等丈夫回家的賢惠妻子。

    可雅也是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眼神卻明顯放軟了。

    “不累，但是有點餓?！?/br>
    聽見可雅這么說，諸伏景光微微笑了笑，只好勉強認下賢惠妻子的身份，溫柔地問道：“想吃點什么？冰箱里有我之前煮的咖喱，給你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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