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直接往水池里栽，塞拉眼疾手快才拉住了她，拖出水池，女孩臉上居然還帶著一種滿足的笑。

    “你這樣會死。”

    女孩緩慢睜開雙眼，睫毛上還有水珠顫動。

    “可是……我想要和水呆在一起?！彼樕蠞皲蹁醯?，水珠往下滑動，沾濕了白色的病號服，“你能讓我重新回到水里嗎？”

    和尼諾交接時，塞拉提起這件事。

    尼諾在上大學(xué)之后，一直在改進(jìn)他的醫(yī)療用機械臂，如今已經(jīng)非常成熟。

    “她叫鈴蘭……”尼諾撓頭，“是我最近的「病人」，機械腿的安裝很成功，但是……”

    他嘆氣，“這個女孩以前非常喜歡游泳，年紀(jì)很小的時候就有世界冠軍的水準(zhǔn)，偏偏天妒英才，出了車禍，下肢癱瘓，可能再也無法進(jìn)入泳池了。”

    他的機械腿還無法長時間泡在水并完成「游泳」這一精密的動作。

    “我的能力有限……”這么說的尼諾還有一絲不適應(yīng)，“但是我想，塞拉你的話，一定會有辦法吧？”

    他說出這句話時，走廊盡頭的女孩也正好抬頭，和塞拉目光相觸。

    沒有光的眼神。

    和安娜那時候一樣，在無聲求救的眼神。

    “也許……我可以……”

    白大褂里指尖微微一動，塞拉接受了求助。

    什么是生活在水中的人類？

    人魚。

    塞拉將青藍(lán)色的能量注入匣子，人魚淡淡的虛影就出現(xiàn)在空中。

    魚尾搖曳，人魚慢慢靠近病床上的鈴蘭，小女孩早已開心地掀開被子，如果不是睡裙下還空蕩蕩的，她可能已經(jīng)撲向人魚。

    同調(diào)。

    塞拉控制著能量，讓鈴蘭能夠與人魚達(dá)到最完美的平衡。

    漸漸地，她空蕩蕩的裙擺底下出現(xiàn)了一條青藍(lán)色的魚尾，明明不是人腿，卻讓鈴蘭快樂無比，她在逐漸接管人魚的控制權(quán)。

    “我能感覺到，塞拉jiejie！”她臉上彌漫出一種幸福的紅暈，“我可以動！我可以游泳！”

    “那么來試試吧?！比焓?，女孩輕松借力浮了起來。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br>
    話雖這么說，幾次調(diào)試沒有花掉塞拉太多時間。

    鈴蘭實在太適合魚尾了，比起人類，她顯然更加適合當(dāng)一條人魚。

    但是塞拉要做的不止于此，在鈴蘭逐漸適應(yīng)了人魚后，她又帶來了新的藥劑。

    利用御槌高志留下的「恢復(fù)與再生」，小小的試管里流淌著金色的液體，流光溢彩。

    塞拉已經(jīng)改造了一部分御槌高志能量的結(jié)構(gòu)，變得適用于鈴蘭的體質(zhì)，她不需要像之前的實驗體那樣經(jīng)受粗糙的折磨。

    之前的實驗體被粗暴地注射御槌高志的血液，以便適應(yīng)他的力量，不說排異反應(yīng)之類的。在塞拉看來，這種方法和野人茹毛飲血有什么差別呢。

    “會有點疼?！比冕樄艹槿∫徊糠忠后w，彈了弾。

    “沒關(guān)系，塞拉jiejie。”鈴蘭乖巧地伸出手臂，淡青色的血管纖細(xì)脆弱。

    “這是肌rou注射?！保ㄖ钙ü舍槨＃?/br>
    “哦……”女孩癟嘴，但還是老實轉(zhuǎn)身。

    兩個月只過去了三分之二，塞拉和鈴蘭就完成了所有的實驗。

    只打開一盞壁燈的房間里，原本放床的地方被一個巨大的長方體替代。

    “鈴蘭……”她敲了敲用幾個培養(yǎng)箱改造的大魚缸，一個影子從魚缸底部竄起。

    “塞拉jiejie——”小女孩只露出上半身，明明已經(jīng)有了雙腿，她還是喜歡人魚的狀態(tài)，尾巴在身后輕輕拍打出水花，有幾滴水珠飛濺而出，落在塞拉的臉頰上，涼涼的。

    “來換上衣服，你可以出去了?！?/br>
    拍打水花的動作漸漸弱了下來。

    “塞拉jiejie呢？你不和我一起嗎。”她咬著唇，目光微移，青藍(lán)的長發(fā)緊緊貼著額角。

    “我還有實驗?！?/br>
    既然還有時間，她打算把解構(gòu)石板的實驗也提上日程。

    “可是……我想要塞拉jiejie陪著我嘛……”鈴蘭從水中一躍而出，魚尾在空中就變回了一雙筆直白皙的人腿，她像樹袋熊一樣抱住塞拉，“我可以在實驗室里繼續(xù)呆著，保證會乖乖的?！?/br>
    塞拉無奈地伸手把濕噠噠的小蘿莉抱下來，“我接下來要做很危險的實驗，你還是離開比較好。”

    鈴蘭不說話了，她撇過頭，忽然伸手拉住了塞拉的白大褂，抬頭懸淚欲滴，“求求你了……塞拉jiejie。”

    她知道，只要說出這句話，塞拉就一定會答應(yīng)。

    “我只陪你到地面上?！?/br>
    塞拉嘆氣，讓鈴蘭去換上衣服。

    于是鈴蘭開心地小跑去拿了衣服。

    塞拉也脫下白大褂，換了……一條新的白大褂。

    實驗室里也只有這個是無限量供應(yīng)的。

    鈴蘭也是用白大褂粗粗包裹住自己，就跑回來拉住塞拉的手。

    塞拉無法，只能拿了一旁的毛毯，隨意地擦了擦鈴蘭還在滴水的頭發(fā)，直到把她的腦袋弄得亂糟糟的。

    見此，塞拉默默把手指當(dāng)做梳子幫她粗略地梳理一下，假裝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鈴蘭仰著頭，眼神還有些懵懵的，似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還是乖乖讓塞拉在她頭頂胡作非為，甚至像被順毛的小動物那樣舒服地瞇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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