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王起兵叛亂，朱厚照望著地圖，計算著往返寧夏的距離，既然領(lǐng)兵征討在外，他樂的順手解決掉膽 敢反叛的小小郡王，只是要防止瓦剌人趁機偷襲，朱厚照決定來一計兵行險招。

    安化王只是得了一只會說“天下皇帝”的鸚鵡，便認(rèn)定天命在手，被一群不堪邊地苦寒的手下攛掇，一 時腦熱就殺了安化地方官員，奪了官府，正愁如何進軍攻打，突然得報，皇上御駕親征，正從宣府而來，一 群人立即嚇得魂不附體，不是商量如何行軍打家劫舍，而是不知該往何處逃。朱厚照的軍隊剛出發(fā)不滿旬 日，安化王一眾人就被當(dāng)?shù)伛v守總兵給活捉了，沒有想到捷報來的如此快，朱厚照的圍剿軍變成了押送戰(zhàn)俘 的運送軍，他直接撇下毫無樂趣的安化，不回宣府不另行整隊，直接往北去尋瓦剌可汗的主力大軍。

    宣府陪同親征的巫大勇得知皇上蹤跡消失在草原，徹夜不眠，每日連派百人進入瓦剌縱深腹地打探，并 向京中發(fā)出急文，內(nèi)閣留守的大臣務(wù)必要穩(wěn)定朝政絕不泄露皇上失聯(lián)的軍機。瓦剌大軍為報仇士氣高漲，看 見了明軍主力傾巢出動，為將的旗幟居然還是龍紋的，老可汗認(rèn)定此人一定是檄文中的兵馬大元帥，立刻聚 齊主力起兵正面沖刺，朱厚照等著的就是他不請自來，先發(fā)攻勢，他得報瓦剌大軍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將要展開 進攻，隨即命令明軍切換陣型，分為左中右三路，中軍以神機營火統(tǒng)直面對抗高速沖擊的起兵，待瓦剌主力 沖入中央后，左右兩側(cè)步兵與騎兵混合編隊的方陣將敵人合圍猛打，朱厚照親自坐鎮(zhèn)中央軍后方觀戰(zhàn)，以便 隨時策應(yīng)受損的陣地。

    經(jīng)此一役，明軍三萬人對陣瓦剌五萬大軍，兩方交戰(zhàn)自天明到黃昏，瓦剌損失慘重，老可汗率領(lǐng)殘部強 行突圍三次后才成功從西北方撕開一個口子，狼狽逃命一路狂奔。朱厚照親自揮劍在陣中斬殺數(shù)名瓦剌騎 兵，經(jīng)年來的籌劃終于得以成功實現(xiàn)，一戰(zhàn)讓瓦剌元氣大傷，幾年內(nèi)沒有余力南下擾亂大明邊境。他望著戰(zhàn) 場廝殺，硝煙彌漫，戰(zhàn)旗飄揚，鮮血與軀體堆積起的勝利，強迫著自己再狠心一點，無視這些鮮活的生命， 只沉浸在建功立業(yè)的豪情中。

    “元帥！瓦剌老可汗跑了，是否追回還是就地斬殺？”前鋒向朱厚照請示。

    “不用追了，我軍大勝，收兵！”朱厚照也看見十幾人倉皇逃竄，如果瓦剌真的全滅了，韃靼和兀良哈 就少了勁敵，打破了均勢的平衡，屆時又會有下一個強敵，不如留著老可汗一命，讓瓦剌殘喘維系地盤，牽 制草原上其他部落。出關(guān)半月，朱厚照終于回到了宣府，巫大勇這才放心放回原處，免于心悸早死，他恨不 得立刻飛回京城，再也不想隨從護駕了。

    逗留保定府的寧王踟躕幾日，引而不發(fā)，京城和宣府都沒有朱厚照新的消息傳來，這日滿月，他在院落 中看著繁星月相，突然來了興致，取來美酒，自斟自飲，再次將想要北上的沖動按捺住。只淺淺的抿了一 口，胸腔內(nèi)的心狂跳不止，寧王看著杯中剩余的殘酒，洞穿了一個久遠(yuǎn)的陰謀，先帝，皇上，你們原來早 就……

    葉子前來復(fù)命時，在書室尋不到效忠之主，聽到瓷器墜地的聲音后才抬頭在院落水榭旁的高樹上看見寧 王的身影，寧王意興散盡，扔了酒壺，夜色中水面波光映襯他眼底的星光。

    “王爺！”葉子拱手道，“屬下有軍報。”

    寧王眼神移向葉子，從高處躍下，“速速報來！”能使葉子不敢耽擱深夜來報十有八九就是朱厚照的消 息。

    “屬下從京城得知，皇上五天前大勝瓦剌可汗，目前仍在宣府，不日將要返程。”寧王仿佛不信，他倒 吸了一口氣，想向葉子求證更多實情，卻反應(yīng)過來，葉子掌握的就是所稟。正當(dāng)寧王撇了撇嘴角時，葉子再 次開口道，“王爺，安化王叛亂已被平定，安化王府聽聞皇上御駕親征就在他們附近，還未做反抗就束手就 擒。安化王被俘，皇上乘勢怪罪慶王有失約束管轄郡王，將慶王的藩地也削去大半，慶王府現(xiàn)在只有靠王府 近畿的田莊度日?！蓖瑯由頌榉醯膶幫醍?dāng)然明白皇上的用意，削藩收權(quán)，天下四境莫非王土，整個疆域只 有皇上一人獨斷獨行。朱厚照啊朱厚照，你真是進益了，兵權(quán)在手橫掃敵寇，乾綱力挑肅清異己，寧王連曉 他幾大動向，驚訝過后唯有感慨。待天下大權(quán)在握政敵除盡，就是你我生死相對之時吧。寧王嘆了一口氣， 無聲的笑了。葉子正要退下，又聽寧王問道，“你在江南這些年，不懂的身世還是一無所獲么？”

    “是，屬下無能，屬下遍尋梅龍鎮(zhèn)，應(yīng)天府，都找不到半點線索，就像，就像他的過往被抹去了一 樣?！比~子坦言道，不知寧王為何提起不懂，不懂這些時日只在京城，推測是皇上不在，協(xié)領(lǐng)內(nèi)閣六部處理 政事。

    “不是他抹去的，就是別人抹去的，不懂這個人應(yīng)該無所謂別人知道他的過往，那么就只能另外一個權(quán) 力比他還大的人出手干的?！睂幫趸乜戳藵M月，走進了書房。

    葉子離開時正遇見單周回府，兩人止步，單周問道，“王爺有沒有說何時動身？”葉子疑惑道，“動 身？”

    單周對著葉子輕聲道，“王爺?shù)弥噬嫌{親征瓦剌后，曾命我準(zhǔn)備和他一起再度入京，待次日我們出 發(fā)時，又暫緩行程不去了，我原以為王爺要乘京城空虛，一舉攻入。王爺這幾日再也不提動身之時，我本惋 惜會痛失機會，但見王爺每日等待你的探報，于書房內(nèi)伏案，一定是另有良策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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