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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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是,就你?!?/br> 沒別的,她年輕,漂亮,人家老總說不定還真喜歡。 想出頭,不奉獻點怎么能行呢。 周末的商務(wù)場合,人聲鼎沸。 包間是不同人馬聚會的嘈雜歡笑聲,去了樓上稍微清靜點,都是些知名人物才能包的地兒。 顧談雋剛到,才剛把東西往沙發(fā)上放,別人都調(diào)侃著:“談雋哥哥來了啊。我們剛聊到以前高中時候的事呢,說當(dāng)時三十二中最金貴的草,非咱們顧談雋莫屬?!?/br> 顧談雋眼皮都沒撩起:“校草就校草。一個草字是什么意思?” 男男女女都笑,在場女孩子也是,捂著嘴,時不時悄然偷看他。 江瓦說:“好嘛,再這樣調(diào)侃咱談雋哥哥,一人自罰一杯?!?/br> “要說咱們這群人里邊以前高中就顧談雋最牛了吧,當(dāng)年在三十二中,沒少出風(fēng)頭啊。全科第一以外還輕輕松松拿了個全市狀元,誰能做到?” 有人附和著笑:“上了大學(xué)也牛逼啊,不過顧談雋現(xiàn)在怎么回事,身邊好久沒見跟人了?!?/br> 以前高中到大學(xué),顧談雋身邊多少人追啊。去網(wǎng)吧,打電游,去食堂,光是人跟著。 顧談雋不置可否。 隨手拿起桌上的煙盒,找了個邊緣坐下。 他這群狐朋狗友,總是這樣的,那些話他也懶得參與。 想點個煙,一轉(zhuǎn)頭,就那么看見了溫知予。 門開著,走廊上的情景清晰映入。 她跟在一個女人身后,夾在人群中,那張臉格外清透,看著跟二十出頭一樣。 穿的是米青色旗袍,盤著發(fā)髻,纖長白皙的腿就那么明晃晃的。 他眉頭一下皺了起來?;瘟讼卵郏詾樽约嚎村e了。 幕后的人,怎么會這樣來這種場合? 他偏過頭問:“咱們隔壁,今天來的人是誰?” 別人愣,接著說:“哦,搞游戲的,去年過年一個牌桌上打過牌。怎么了?” 顧談雋懂了。但立馬笑了,繼而往外望。 這姑娘,還挺堅持的。 那么缺錢? - 溫知予在走廊上,聽著潔姐說等會兒進去要斟幾杯酒,正想說話,名字突然被人喊了。 “溫知予?!?/br> 熟悉而意外的聲線,轉(zhuǎn)頭看見顧談雋,她太陽xue突突了兩下。 男人筆直站那兒,手隨意插在口袋里,就那樣看著她。 大家都看到了,紛紛驚訝,包括她自己。 溫知予一下有點手足無措,也成了眾矢之的,不知道他怎么會在這,還記得她名字。 她跟潔姐示意了是朋友,擦了擦手,就這么過去了。 溫知予走到顧談雋面前,喊:“顧先生?!?/br> 顧談雋看著她,說:“你怎么穿這身?!?/br> 從來只穿白襯長褲的,就跟永遠只穿格子衫的理工男突然換了個風(fēng)格一樣。 溫知予以為他在說自己這樣穿奇怪。 她覺得自己很丑,有點自卑:“就,就過來吃個飯?!?/br> 顧談雋注意到了她面上那抹不明顯的緋色,一縷發(fā)絲垂到她鎖骨上,微白皙。 他眼神瞧了眼,又收起,站直身。 知道那間包間都是什么人,包括帶她來的那個女人那一臉圓滑樣。 那群人什么性子,還讓她穿成這樣進去。 這是談事?能是什么好事? 這飯怕是不好吃。 那個女人還在朝這邊望,他說:“有空嗎?!?/br> 溫知予微怔:“啊?” 顧談雋輕笑:“啊什么啊,問你有沒有空?!?/br> 溫知予莫名覺得他們這樣說話很私人。 她說:“嗯,有,但是要談事……” “沒什么好談的,先幫我,進來一下。” 帶她進去時,包間說話的人全停了下來,好奇地瞧過來,打量的目光往溫知予身上去。 江瓦說:“怎么帶了個meimei回來?女朋友?。俊?/br> 顧談雋只說:“別瞎開玩笑?!?/br> 溫知予跟著他進去也不知道做什么,有點局促地站在一旁,就見他彎身去拿煙,點火,動作行云流水又格外好看。 她有點看出了神。 顧談雋忽然說:“會打牌嗎?” 溫知予啊了聲。 他說:“啊是你的口頭禪?” 溫知予回神:“會一點。” 他下巴指指那邊剛開的麻將桌,說:“那去吧。替我一會兒。” 溫知予沒想到他把自己叫進來就是要她替他打麻將的。 顧談雋的位置就在那,臺面上還放著一些紙幣,她會打牌,可是跟這群人打牌從沒有過,她真的不行,而且那么大的輸贏,她怕給顧談雋輸了。 溫知予很快上去了,幾千幾萬的進出,他眼也沒眨。 溫知予惦記著過來跟潔姐談事情的事,有點心不在焉,坐她對面的江瓦靠著調(diào)侃:“meimei,怎么還發(fā)呆呢?” 她回神,才發(fā)覺三人等她不知道多久。她連忙說:“對不起?!?/br> 去看牌面,猶豫半天不知道打哪個。 她沒忍住去看顧談雋了。 顧談雋從一開始就站在茶幾那邊抽煙,聽到這邊動靜看過來,看到她視線,才慢悠悠地過去,算是瞟了眼她牌面。 “三萬。”他說。 對方碰了,她繼續(xù)接牌,顧談雋胳膊撐到她椅子靠背上,又說:“二筒?!?/br> 溫知予跟著打,轉(zhuǎn)手過來,第二輪就摸了個自摸。 溫知予有點驚喜,轉(zhuǎn)頭去看顧談雋,他也在看她,胳膊撐著,跟她笑。 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叫人心漏跳了一拍。 別人調(diào)侃:“顧談雋,不帶這樣的啊。自己不來就算了,在那教算怎么回事呢。” 顧談雋只笑,去了窗邊。 中途散場后,溫知予拿著錢過去,說:“沒贏,也沒輸?!?/br> 就是時間過去了,好像有點玩了個寂寞。 他隨手接過放到一邊:“嗯,謝了。” 溫知予說:“你明明沒有事,為什么……” “嗯?” 她欲言又止。 他說:“為什么要你來,是嗎?!?/br> “嗯?!?/br> “那你呢,不是要好好做游戲嗎,怎么來這種場合了。” “還穿得,這么……”他看了看她,衡量著換了個詞,“清涼。” 她有點難以啟齒,知道顧談雋想說什么。 “朋友說有人看中了我們的東西,要買,我想過來談?wù)?,看能不能……?/br> “人家要買你們的游戲是嗎,打包的那種。多少錢?” “三百萬。” “你想賣嗎?” 說這些話的顧談雋聲線很淡,只問,也不評價。 “不知道,工作室的其他人也沒決定?!?/br> 事實上,很多工作室面臨的也是這種情況。 游戲,實在太難做了,市場被大廠占滿,后續(xù)資金也不夠,不想堅持的時候很多人也是有人愿意買就賣了。這種情況的后續(xù)一般是東西石沉大海,不被看重,沒有面向大眾的機會。 顧談雋胳膊撐到欄桿上,去看外面的夜:“這么便宜就賣了,會不會太虧?!?/br> “便宜嗎?” 他嗯了聲:“聽起來像是不值錢的白菜價,跳樓甩價想騙你們賣了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