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放下活點地圖，一時怔怔。

    片刻混沌的思索后，他看向自己的兩位好友，赫敏和羅恩也早已停下了爭論，正帶著些擔憂看著他。

    “齊婭拉剛才在撒謊?！惫f。

    赫敏神情微變，羅恩則是張開了嘴，“啊？”疑問出聲。

    哈利一邊思索一邊慢慢地說：“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嗎？馬爾福那些調(diào)查行動組的人一直在學校里到處活動，還有幾個偷偷摸摸盯過我們的梢，但是齊婭拉基本沒有巡邏過，甚至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她屬于那個調(diào)查行動組。”

    “是的，她最近的作息和前幾年基本一致，一直都待在圖書館。”赫敏證實了哈利的說法。

    “這就說明齊婭拉其實對巡邏這個任務并不積極……你們也都知道她是個很清醒的人，對她來說，巡邏和復習相比——”

    赫敏馬上接話，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復習備考更重要！”

    羅恩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今天只是想起來隨便出來轉一圈？問我們有沒有線索也只是例行公事，表現(xiàn)得好像很上心而已？”

    “是有這個可能?！惫f，“但是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本來就要來有求必應屋，巡邏只是借口而已?！?/br>
    一時間，整個有求必應屋都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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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婭拉沒有在意哈利幾個在她背后絞盡腦汁對她的行為做出什么猜想，她挎著小包一路腳步輕快地來到地窖，敲門的節(jié)奏都帶著一股歡快勁兒。

    “進。”斯內(nèi)普說。

    齊婭拉推開辦公室的門，笑容在她還沒見到那個端坐在辦公桌后男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綻開在臉上。

    “下午好，斯內(nèi)普教授?！彼诒澈箨P上門，雙眼因為笑意滿盈而微微地彎起來，“抱歉，我似乎晚了大約一分鐘？”

    斯內(nèi)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板著臉，雙眼快速地掠過齊婭拉臉上那難得的發(fā)自真心的笑，語調(diào)平平地說：“既然你也知道耽擱了一分鐘，那就不要再繼續(xù)拖延時間了，趕緊過來?！?/br>
    她今天看起來好像很開心?；盍拖袷腔舾裎执某潜ね獠輬錾蠐u曳的青草綠苗，不引人矚目卻生機盎然地從齊婭拉的眼角眉梢透出來。她用比往常更快些的速度來到辦公桌前，然后稍稍用力半抬著無聲拉開一把椅子，欣然坐到斯內(nèi)普面前。

    “發(fā)生了什么好事讓你一直帶著這種傻笑？”斯內(nèi)普問，同時抬手把他面前的一摞職業(yè)介紹小冊子推到齊婭拉面前，“烏姆里奇死了？”

    齊婭拉：哦，那倒不是因為這個。

    “她目前還活著。”齊婭拉輕快地答，“我是因為能見到您才高興的?！?/br>
    斯內(nèi)普的嘴唇向下撇了撇，無論多少次他都還是不能習慣齊婭拉這樣坦然的直球表達。但今天的斯內(nèi)普好歹還是進步過了的斯內(nèi)普，他絕對不會像一年前那樣，被同樣在這間辦公室里對他大膽表白的齊婭拉嚇得動彈不得。

    絕對不會。

    “我們今天談話的主題是關于你對未來職業(yè)的想法，因為這會決定你未來六七年級所選擇的高級課程?！彼栈仉p手，交叉著放在桌面上，雙眸依舊直視著齊婭拉，“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霍格沃茨之后要干什么？”

    這是個好問題。

    “沒有?！饼R婭拉說，相當坦誠地也直視著斯內(nèi)普的眼睛，“可能那時候我已經(jīng)死——”

    斯內(nèi)普毫不留情地立刻打斷：“今天不許在我的辦公室談論你的死亡。”

    齊婭拉此時的神情有些像椰椰被從鳥嘴里拽走死老鼠，薩摩耶狗狗壓下耳朵變成一團蓬松的白毛圓球海豹。她暫時閉上嘴，瞟了一眼斯內(nèi)普，然后移開視線，極輕地嘟囔了一句：“沒想過?！?/br>
    “想一個?！彼箖?nèi)普說。

    齊婭拉眨了一下雙眼，她的手指微微摩挲著被她放在膝頭的挎包，然后用她對待所有老師教授輔導員都很好用的語氣無比真誠地敷衍道：“我回去以后會認真思考的?！?/br>
    斯內(nèi)普：“現(xiàn)在就想?！?/br>
    齊婭拉可以面不改色的殺死食死徒，用最邪惡的黑魔法銷毀魂器，單槍匹馬闖進守衛(wèi)森嚴的金庫偷竊，但是她沒有辦法抵抗斯內(nèi)普哪怕一個最沒有效力的命令。

    唉，那就想吧。

    她微微蹙起眉頭，覷著斯內(nèi)普的臉色，回答了一個聽起來挑不出錯的答案：“我感覺去魔法部工作就挺好的?！?/br>
    斯內(nèi)普伸手，在那一摞就業(yè)資料宣傳冊里抽出了一小疊大小差不多的紙頁，他簡單翻了翻，但是卻沒遞給齊婭拉，而是將這疊宣傳冊壓在手下，抬眼問：“魔法部的什么部門？”

    齊婭拉稍稍回憶了一下自己這幾年聽說過的職業(yè)名稱，撿了一個回答：“法律執(zhí)行司？”

    斯內(nèi)普手下一動不動，雙目神光微閃地注視著她。

    “呃，貿(mào)易司也挺好的?！?/br>
    “……”

    “神秘事務司，那里不是有很多東西可以研究嗎？我可以去那里研究大腦，研究預言，研究死……研究愛！”

    “……”

    斯內(nèi)普把魔法部的宣傳冊慢慢地又歸攏回那一摞資料中去。齊婭拉沒有得到他的任何回應，沉默在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可以代表對方的態(tài)度了：斯內(nèi)普對她的回答并不滿意。

    她今天進門時的愉快此刻已經(jīng)消散得干干凈凈。少女慢慢駝下了背，雙腿并攏，雙手縮回腹前，粘稠的黑暗攀上了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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