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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綜漫]寫書后全橫濱都想追殺我在線閱讀 - 第18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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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淵絢會難過地覺得,她就像是偷竊了哥哥的人生一樣。

    但是,如果哥哥能夠看到的話——如果他能在這個世界,站在她面前的話,他也一定只會溫柔地對她說,「絢沒有從我這里偷走任何東西?!?/br>
    然而想到這里的淵絢,卻幾乎要拿不穩(wěn)那支鋼筆了。

    她想寫的話有好多好多。

    她想寫的故事也有好多好多。

    淵絢想要將他們的過去——小時候住在村子里的事情寫下來,但是紙張顯然是不夠的。

    如果一直寫下去的話,再多的紙也是不夠的。就好比她這些年來給哥哥寫的信,她總是有無數(shù)新的話語要告訴哥哥。

    她想了很久,直到某一天新聞?wù)f過幾天可能會有獅子座流星雨。

    童話故事里說,向流星許愿的話,愿望就會實現(xiàn)。

    澀澤龍彥以為她喜歡流星雨。

    他一言不發(fā)地購置了好幾臺天文望遠鏡,還去找了攻略來計劃最佳的觀賞位置。

    淵絢忽然意識到,她其實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過孤兒院時期常做的夢了。

    因為現(xiàn)實中的某些東西,其實夢幻程度已經(jīng)超過了夢境。

    她能夠想象出來的、渴望得到的事物,即便是在現(xiàn)實也能夠得到。

    淵絢忽然想到了最后一部小說的內(nèi)容。

    她在第一行寫下了那句話。

    『給世界上唯一的你。』

    在這之前,淵絢給中島敦寫了一封信,這次她用的信紙來源于她每次投稿出去的那本空白書頁。

    唯有這一次她不打算將寫在這本書上的東西寄給出版社,只想寫完之后直接送給中島敦。

    故事的主人公,一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小男孩,某一天逃離了孤兒院。撿到他的男人是港口mafia的干部太宰治,這個男孩子跟隨男人在黑暗中浸透血腥,然而最后他卻明白,自己尋找的從來都不是暴力與死亡。

    想要住在寬敞的房子里,想要吃上美味的食物,每天都可以帶著笑容對他人說你好,互相告知姓名之后便成為了朋友。

    『我愛你?!?/br>
    淵絢用了這樣的話作為結(jié)尾。這也是最初令她和敦成為彼此重視的朋友的話。

    第1卷 第79章

    『青年睜開了眼睛, 他的腦海中沒有任何記憶。他是沒有過去,看不到未來之人?!?/br>
    淵絢落下了后一筆。

    要送中島敦的故事寫完后,她發(fā)現(xiàn)還剩下后一張紙, 不多不少,只有一張,就好像是被冥冥之中的某種旨意特地留下來的一樣。

    淵絢于是在上面寫了一個短短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名青年——青年一半的頭發(fā)是粉紫『色』, 另一半的『色』為白『色』。有一天,他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睜開了眼睛。

    青年的腦海中不存在任何記憶, 他的身上不存在任何能夠證明自己的證據(jù)。就仿佛憑空出現(xiàn)一般,他抵達了“這個”世界。

    因為在寫完了送中島敦的故事后,淵絢看著后一張紙,她忽然覺得這是命運。

    她原本是想用這張紙來寫信,以前她也時常哥哥寫信, 但在即將落筆的時候她卻遲疑了一瞬, 然后就有了現(xiàn)在的這個故事。

    在那一刻她想到了許多, 想起小時候和哥哥住在那個村子里,母親在油燈下縫著衣服。又想起后來母親去世了,哥哥抱著她說“我無比愛你”。

    『我愛你, 哥哥。』

    淵絢一直都覺得,哥哥就是她的榜樣, 是她無論如何想要靠近的人。

    她曾經(jīng)在“虛構(gòu)春”事件中體會過“平行世界”的存在, 許多其他世界中認識“淵絢”的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但是那些人里沒有一個是她的哥哥。

    淵絢忽然想, 有沒有這樣一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沒有她和哥哥“兩個人”,只有一個人呢?倘若真的有這種可能,那么在某個世界,他們一定是作為同一個人誕生的。

    他們, 本來就是彼此的一部分。

    懷抱著這樣的情,淵絢后沒有將這后一張紙用來寫信。她決定要用它來做一個告別。

    因為在這個世界,原本該是屬于哥哥的筆名“淵”被淵絢拿來用了,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意志上的她與哥哥的融合。

    她就此寫下了一個故事。

    忘卻了一切、如同未落一筆的書頁般滿是空白的青年,在新的世界里尋找存在的意義的故事。

    淵絢將這后一張紙寫完,哥哥留她的“書”就此消耗殆盡。

    她將這后一張紙,收進了一個信封里。

    寄信人是“淵絢”,收信人那一欄則是哥哥的名字。

    淵絢注視著這封永遠無法寄出去的信,她將這封信放進了抽屜的底下。

    淵絢又和澀澤龍彥出去旅行了,這一次去的是國外,因為淵絢說想要去很遠遠的地方。

    澀澤龍彥沒有問她為什么,但是他隱約有種感覺,當(dāng)他注視著淵絢時,他好像能看到她像是云霧一樣整個人都變得輕盈起來了。

    并非是指實際意義上,是說人的感覺——淵絢就像是終于放下了一直壓在她身上,讓她覺得無比沉重又痛苦的那些東西。

    所以她終于『露』出了自內(nèi)的笑容。

    但同時,澀澤龍彥也現(xiàn)她不再寫任何東西了。這是一件讓他感到驚訝的事情。

    澀澤龍彥一直覺得,寫作對于淵絢來說仿佛是生命的一部分,與其說她是因為活著才去寫,倒不如說她是因為寫了所以才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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