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顧不上節(jié)省能量，狂戳系統(tǒng)，問系統(tǒng)能不能檢測到。

    可惜的是，系統(tǒng)試了一會兒，它搖頭：“不行，這兩個人應(yīng)當(dāng)不是劇情人物。”

    不是劇情人物，它也沒辦法了。

    “不是劇情人物?！?/br>
    沈箐喃喃，下毒者，和灰衣人，都不是？

    “你都試過了嗎？”

    “嗯?！?/br>
    可就在沈箐有些失望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燕長庭的聲音，“阿箐，你干什么？”

    他臉色也很難看，轉(zhuǎn)到回廊上，卻見拐角處，沈箐捏著脖子那枚銅錢在嘀咕什么。

    他一愣，行過去，問。

    沈箐嚇了一跳，趕緊回頭，“沒什么沒什么，我就想，那灰衣人會不會就藏在刺史府？”

    燕長庭視線落在她脖子的那枚銅錢吊墜上，說來稀奇，沈箐一個公府千金，卻喜歡戴一枚銅錢當(dāng)?shù)鯄嫛?/br>
    他從前不覺有什么，因為從認識沈箐起她就帶著的了。

    但視線落在那枚半舊不新的銅錢上時，心頭掠過一抹怪異。

    不過現(xiàn)在有大事，那抹淡淡的怪異感一閃就先過去了，他點點頭，“沒錯，我剛下令讓人搜。”

    他叮囑沈箐，“今晚你別回去了，就待在我身邊?！?/br>
    哪怕灰衣人多次都沒有動手做出任何實際性傷害，但燕長庭此刻戒備已經(jīng)提升到了極點！他目光凌然，所有東西都及不上沈箐來得重要，今晚說什么，他都不肯讓她離開他身邊半步的。

    沈箐點點頭，她沒有異議，“好?！?/br>
    她趕緊把銅錢塞回衣襟里去了。

    作者有話說：

    別急別急，就這幾章揭曉了，阿秀不劇透，咱們感情劇情一起來哈！(づ￣3￣)づ

    么啊~ 明天見啦?。?/≧▽≦)/

    第62章

    這一夜, 燕長庭做了很多事。

    下令嚴搜刺史府，第一波沒有結(jié)果之后, 他不再停留, 立即打馬直出昂州大營。

    在此之前，他一連串軍令下去，并親自手書了兩封與凌英和旸王。

    簡明扼要，但非常清楚表達了不明細作深潛的事實, 令二人務(wù)必提高警惕并防范內(nèi)外。

    他先前那一連串軍令也是針對此事的。

    ——今夜刺史府這么大的動作, 必然會被朝廷大軍的眼線所獲悉。

    燕長庭確實是一個天生軍事觸覺敏銳到了極點的人物, 先前權(quán)衡利弊之下, 他一直對這事隱而不發(fā), 但今夜事一發(fā)，他迅速調(diào)整了策略，要么不挑明, 一挑明當(dāng)即將其提升至防范頂階，半點都不再遮掩, 簡潔明了，雷厲風(fēng)行！

    ——他曉諭全軍上下，務(wù)必將警戒級別提升至最高。

    之后, 他連夜至昂州大營，對整個戰(zhàn)線作出微調(diào), 并頒下的臨時的管制措施, 調(diào)整防御和傳令機制，確保每一個名將領(lǐng)士官乃至兵卒都將弦繃到最緊，整支大軍即如一張張滿了的弓。

    進可攻, 退可守, 由內(nèi)而外, 由外而內(nèi)，遇變不亂。

    一直到天光破曉，堪堪布置完成。

    燕長庭和沈箐這才打馬而歸。

    他們已經(jīng)接到消息了，刺史府搜查并沒有收獲。

    這不是一撥人搜的，分別是以魏渠為首的原保衛(wèi)閔姑兼出身魏氏的代表人物；陳嬰陽為首的常年處以情報細作工作的專業(yè)人員；還有除陳夷的另一青云堂得力小伙林橋聯(lián)合張云為首的青云堂的燕長庭最早期心腹親信；以及以謝英華紅纓老金為首的沈箐這邊商號出身的她的親信心腹；還有心思慎敏觀察入微的沈雋和他帶的人。

    前后五撥人，互相監(jiān)管各自展開地毯式的搜查，確保絕不可能出現(xiàn)遺漏和掩飾。

    但結(jié)果一無收獲。

    顯然，灰衣人對燕長庭的動作是有所準(zhǔn)備的，該處理的都處理得干干凈凈，沒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都搜過了，從里到外，”沈箐回到刺史府的時候，謝英華紅纓老金三人正站在門口說話，三人見到了她，立即上前稟報詳細過程，老金吧嗒吧嗒抽煙，眉心緊鎖，謝英華搖搖頭，“可惜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那灰衣人也不在，應(yīng)是已經(jīng)遁出府去了?！?/br>
    謝英華紅纓不用說，是沈家的人，至于老金，追隨多年不說，上輩子二十年經(jīng)歷各種大事小事都忠心可信沒有任何問題，沈箐是不懷疑他們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沈箐出門之前特地叮囑了他們多多留意那個灰衣人，他們確實也十分留神了，但結(jié)果并不理想。

    沈箐揉揉額頭，一宿沒睡，卻比平時熬幾宿還疲，實在是事大耗神了，找不到，也沒辦法，她叮囑謝英華幾個：“你們平時注意些，別落單，盡量就待在刺史府或中軍，還有我哥我爹那邊，多挑幾個人過去。”

    她感覺，灰衣人距離他們已經(jīng)很近很近了。

    這一刻，她真切感受到燕長庭那種強烈的忌諱和警惕，這個人，未必是友，但他就窺視在側(cè)，距離近得讓人毛骨悚然。

    先前她一直偏樂觀判斷這個灰衣人應(yīng)不屬敵方，這種感覺現(xiàn)一掃而空，已經(jīng)丁點不剩了。

    四人相顧無言片刻，紅纓說：“噢，還有魏太妃那邊，太妃娘娘昨夜打發(fā)人來問什么事?！?/br>
    問的是魏渠，不過現(xiàn)在基本是燕長庭當(dāng)家做主了，魏太妃正生病在休養(yǎng)，燕長庭先前吩咐過無事勿打擾她，這三更半夜的，魏渠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直接告知，告訴魏太妃她就肯定沒法睡覺更沒法休養(yǎng)了，于是只含糊說來了個刺客，不過已經(jīng)走了云云，等燕長庭回來再說。

    “先別和她說吧，她骨風(fēng)挺厲害的，睡一覺可不容易，”沈箐點點頭，魏渠這么處理挺對的，至于灰衣人的事是否如實告訴魏太妃，還是燕長庭拿主意吧，“咱們別管了?！?/br>
    沈箐抬頭，望一眼燕長庭的背影，如此道。

    兩人正在刺史府大門前停了下來，燕長庭沒有下來，他驅(qū)馬上前，無聲盯視了刺史府大門片刻，又調(diào)轉(zhuǎn)馬頭，冷冷掃視了寬闊的青石板大街以及周圍陷入夜色中的寂靜民居府邸。

    此時天將亮未亮，了無人聲的長街及幢幢的高矮建筑隱沒在昏色之中。

    萬籟俱靜，卻很可能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無聲無息窺視著他。

    燕長庭眼神凌厲，眉宇間不自覺浮現(xiàn)出一抹狠色。

    今夜他其實制造了好幾個讓灰衣人給他送信的機會，就像先前他準(zhǔn)備攻打褒陵之前，對方那封告誡信那樣。

    但燕長庭先前已經(jīng)讓對方見識到他的毫不在意和堅持己見，這次灰衣人并沒有任何動靜，顯然他已經(jīng)放棄和燕長庭通信溝通了。

    也是，否則他就不會直接殺了閔姑了。

    現(xiàn)在這個灰衣人是徹底隱沒進暗處了。

    燕長庭無聲盯視許久，直到沈箐喊他：“阿庭，進去了?！?/br>
    他這才斂目，收回厲色，半晌驅(qū)馬上前，翻身而下，和沈箐一起進了刺史府。

    回到刺史府，兩人也沒馬上去休息，先去看魏太妃。

    魏太妃近日是生病了，病倒不是什么大病，主要是她被囚禁地底多時，加上手上的舊傷，年紀(jì)大了，關(guān)節(jié)長年受寒，這春季潮濕多雨，難免就犯了關(guān)節(jié)疼痛的老毛病。

    病不是大病，卻異常折磨人，四肢腰椎關(guān)節(jié)尤其手部一陣陣的難忍的疼痛，并且長時間持續(xù)不斷，鐵打的漢子都受不了。

    魏太妃這人倔，她疼也不吭聲不與外人道，前兩年就是自己熬下來的，不過今年卻被燕長庭強制要求休息了，他也不多話，直接叫了胡大夫來診脈開方，制了虎骨膏，讓人給她敷上，并嚴令晏修盯著她不許到處走動，別的事都不許管了。

    所謂骨風(fēng)，其實就是風(fēng)濕加舊傷復(fù)發(fā)，這玩意很難痊愈的，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明年復(fù)發(fā)只會更嚴重，再過些年，等年紀(jì)大些人就廢了。

    魏太妃表面不大高興，說她沒大事，但心里受不受用就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反正她嘟囔幾句，晏修聽燕長庭的令，她也沒真拒絕，近日都在好好調(diào)養(yǎng)。

    這個口嫌體正直的傲嬌老太太。

    回府以后，燕長庭和沈箐先去看她，魏太妃敷著虎骨膏，疼痛減緩了不少，但胡大夫還是建議她沒必要別下地走動加重關(guān)節(jié)負擔(dān)，運動就日常讓侍女按摩代替即可。

    魏太妃是斜臥在床榻上的，腿上披了件虎皮毯子，這個虎皮毯子還是還在岑嶺那時燕長庭特地進山獵了做的，做了兩件，一件給沈箐，另一件則給魏太妃。

    屋里炭火不斷，暖烘烘的，沈箐笑吟吟進門，而燕長庭慣常的寡言少語，被魏太妃嫌棄了兩句，兩人陪著魏太妃吃了早飯，又聊了些家常，之后沈箐就起身：“好飽，我去外頭走走消消食！”

    她笑嘻嘻的，避出去，好讓這祖孫倆說說貼心話。

    要是平時她早就自己回去了，不過今天燕長庭不許，她只好蹲在廊下等著。

    就在她無聊得把腳邊的螞蟻數(shù)了第二遍的時候，里頭的祖孫兩個卻在說她。

    燕長庭和魏太妃其實也沒什么貼心話說，這一老一少都是內(nèi)秀的人，最多燕長庭言簡意賅問幾句起居飲食，魏太妃說：“一天當(dāng)晚躺著，我還能有什么不好的?！?/br>
    這也是位話題終結(jié)者。

    燕長庭就不說話了，魏太妃問：“昨夜怎么回事？”

    “那灰衣人潛進刺史府，他有內(nèi)應(yīng)，我考慮過后，決定全軍嚴防警戒?！?/br>
    燕長庭簡單將昨夜的事情說了一遍，沒有說太深入，重點主要在軍事上的調(diào)整，另外他和魏太妃商量了一下，加強她院子的防衛(wèi)。

    “行，稍后我就安排。”

    至于軍中的事，燕長庭早已獨當(dāng)一面了，他的主意，魏太妃并未干涉。

    祖孫倆接下來又談了下事務(wù)交接的相關(guān)事宜，自三點大戰(zhàn)之后，魏太妃開始將手頭魏氏的勢力交給燕長庭，陳嬰陽的情報分支，軍事勢力，現(xiàn)在兩者都由燕長庭全權(quán)做主。

    還有一些魏氏的暗勢力，曾經(jīng)的產(chǎn)業(yè)，現(xiàn)正也陸陸續(xù)續(xù)轉(zhuǎn)交到燕長庭手里。

    說來燕長庭是真沒空，他經(jīng)常要見一些暗地里的人，難為他還騰得出空去天天采花以及放假一手一腳安排和沈箐的聚會。

    兩人說著，燕長庭眼睛卻不住瞥往門外，魏太妃哪有看不見的，她罵道：“不爭氣的東西?！?/br>
    燕長庭在看誰，那不用說，不過罵歸罵，魏太妃還是問：“近來如何？你年紀(jì)也不小了，”燕長庭今年已經(jīng)及冠，“很該成家立室了。”

    魏太妃之所以老話重提，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燕長庭和沈箐感情發(fā)展近來似乎大有進展了，表現(xiàn)在燕長庭本人，前些時日他來看她，雖還是那個寡言少語的樣兒，但明顯眉梢眼角帶上喜色，一副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的樣子。

    誰能讓他這個姿態(tài)？什么事能讓他這般喜不自勝？要知道這可是當(dāng)初首次大敗朝廷王師也沒見他情緒有個多少波動的主。

    魏太妃當(dāng)時問他，他也默認了。

    這讓魏太妃很高興，今天特地又問一次，看進展如何？

    只是這一回，不知為何，燕長庭情緒卻一反往日，反而一滯。

    毫無根據(jù)的，他忽然想起了沈箐頸脖上那枚小銅錢。

    他怔了怔，很快掩飾笑笑，“嗯”了一聲。

    燕長庭向來都是這樣的，遮掩也不難，魏太妃倒沒察覺他的異常，只叮囑：“你抓緊些?！?/br>
    廢話也不用多說了，燕長庭不應(yīng)她叮囑都會抓得緊緊的，魏太妃說一句也就住嘴了。

    祖孫兩人又說了幾句其他，魏太妃見燕長庭有些心不在焉，晏修端著藥碗進來，她索性把人打發(fā)回去了，“回吧回吧，別擱我這杵著，看著就煩?！?/br>
    晏修笑道：“小主子昨夜一宿不眠，正該回去好好歇歇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