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如潮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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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陸別塵坐在她身旁不遠,聽到她說話就立即看過來。 “我們回北城吧,我準備好了?!鳖櫳魅缟钌钗艘豢跉? 又重重吐出來。 “好?!标憚e塵點點頭,目光里如常淡笑。 顧慎如將送給jen的白玫瑰擺進草叢深處,朝向她的家鄉(xiāng)所在的東面, 又把給顧閑的向日葵一朵一朵摘下來, 放進紅白河里讓它們隨波飄遠。 那之后他們就離開了小島回到岸邊。顧慎如仍然一路趴在陸別塵背上, 玫瑰色夕陽將他們重疊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那輛沒鎖的共享單車還靠在樹干上,忠心耿耿地等著接他們踏上歸途。 回去時他們走了條較近的路, 路過了以前的中學。顧慎如一時興起地拍了些照片打算晚點發(fā)給梁芝, 遺憾的是暑假期間沒有學生, 都找不到上學時的感覺。 從學校拐出來, 經(jīng)過一個眼熟的路口, 顧慎如忽然用力拍拍陸別塵的后背, 興奮地喊道:“林小土, 到你家了!” 是陸別塵和家人從前住的那條老舊的巷子,她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地方的樣子:一排紅磚小樓,底層開成小門面,面館、雜貨店什么的連在一起,他家開的是小超市和早餐攤, 每天天不亮就開門營業(yè)。 在巷子口朝里打眼一望,即便什么也看不清,顧慎如都覺得像是已經(jīng)聞見了清晨燒麥剛出籠時的那個香味。 總也忘不了那個時候, 她就像只貪嘴的貓, 趁孟廷忙時偷偷跑來蹭吃蹭喝。她特別喜歡他家里人, 小jiejie似的林韶淇,還有一個跟他一樣沉默寡言的老外公。 那時候,她常常就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他的自行車后座上,手里揪著他黑襯衫的衣角,晃悠著兩條腿,深深迷戀著那條老巷中濃郁的煙火氣。 “林小土,我們進去吧!”她又拍了拍陸別塵,有點著急。 “別去了,那里面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陸別塵在路旁停下,但沒有往巷子里拐。 “不,我想去看看?!鳖櫳魅绾軋猿?。 其實她知道他一家已經(jīng)搬走了,昨天剛到雪城時他就提過,但此時都到家門口了,她還是特別想回那個地方看一眼。她甚至還能記起他家后院的露天洗手池,水管里的水總是被太陽曬熱。 然而等真的進去了,她才發(fā)現(xiàn)陸別塵沒騙人。 那排紅磚小樓已被拆得只剩地面上一方一方的印子,其余就是一些建筑垃圾,整塊區(qū)域現(xiàn)在是待建的空地。 顧慎如站在空地上,試圖辨認出以前的林家小超市和早餐攤的方位,但什么也找不到。她頓時就陷入悵然,呆呆地看著這片面目全非的地方。 “別難過,”她身旁,陸別塵一手推著車,一手拍了拍她的頭,沖她笑,“雖然拆了,但賠了很多錢?!?/br> “嗯?”顧慎如回過神,心里那點小惆悵立即被他臉上輕松的笑容給驅(qū)散了。 “賠了多少?”她好奇中帶點小財迷,湊近了問。 “夠買你家了?!标憚e塵看她一眼,笑容擴大。 “啊哈!”顧慎如突然有點上當受騙的感覺,使勁敲了他一記。 “別鬧?!标憚e塵仍然笑著,抬臂擋在她側(cè)面以防她摔倒。巷子里路面不平不好騎車,他就把單車慢慢推著走。 顧慎如坐在后座上,輕輕晃腿。 “林小土,所以你家是因為拆遷才搬走的?”她戳戳陸別塵肩膀,問他。 之前他們都沒怎么聊過以前的事情。他似乎不像她那么喜歡憶往昔,從來也不主動提起。早先梁芝很模糊地說過他離開雪城是因為認回了有錢父親,但那也只是道聽途說,她到現(xiàn)在都沒完全信。 “不?!标憚e塵搖了搖頭,稍微停頓之后才抬眼看著她?!澳莻€時候淇淇病了。為了治病搬去海城,那邊醫(yī)療條件好一點?!?/br> “啊!”顧慎如一下驚愕了,腦子里瞬間浮現(xiàn)出林韶淇披散著長卷發(fā),隔著小窗笑著叫她“小寶貝兒”時的模樣。那是唯一這么叫她的人。 “什么病,嚴重不,現(xiàn)在好了沒有?”她急忙問。 “好了。”陸別塵答得很平靜,看著前方的路。 “啊那就好!”顧慎如拍拍胸脯。“外公呢,還好嗎?” “都很好。”陸別塵淡淡地笑著。 “真好啊?!鳖櫳魅绶判牧耍瑖@口氣,突然涌起一股羨慕的情緒。如果顧閑也還健在的話…… “那淇淇和外公現(xiàn)在住哪兒呢?”她打斷心底一瞬間的傷感,扯著陸別塵的袖子接著問。 “留在海城了。” “喔,那我下次去海城比賽的時候順便看看他們?!?/br> 陸別塵回頭看看顧慎如,沒說話。 “就這么說定了,到時候一起去吧。”顧慎如倒是很認真地計劃起來。她忽然間就特別想念林韶淇了,很想聽那個漂亮女人再叫她一聲“小寶貝兒”。 “淇淇到底是什么時候生病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她一邊想,一邊忍不住又追問。 陸別塵的答案,竟然是八年前的夏天。 “所以就在我給你打電話那個時候?”她有些愣住,慢慢捋出一條線。 所以,在那個她把自己摔斷了腿,給孟廷氣得住了院,躲在病房陽臺上試圖給他打電話求救的時候,原來他也有自己的困境么?不光要面對老吳的恐嚇,還要照顧生病的林韶淇。 陸別塵微笑不語,像是默認了。 “你不早告訴我!”顧慎如一拳捶在他肩上,感覺眼眶一澀。那時候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只顧犯渾,只顧生氣,沖動地拉黑了所有人。 “過去那么久,還提它做什么?!标憚e塵繼續(xù)推著自行車,腳步慢而沉穩(wěn)。最后一點已沒有溫度的陽光照在他臉上,消融了他的表情。 顧慎如卻停不下來,腦子里的時間線還在慢慢往后捋。不管平時裝得嘴多硬,她內(nèi)心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擅長放下的人。 “那,那次你根本沒收到我的邀請卡咯?”她想了一會兒又問他。 離開雪城去加拿大前梁芝給她攢的告別聚會,她拐彎抹角地把邀請卡夾在詩集里扔進了他家后院想借此再見見他,結(jié)果他沒出現(xiàn),她耿耿于懷好多年。 陸別塵頓了頓,帶有歉意地看看她,“對不起,淇淇生病后我們就沒有回來過,房子是托鄰居打理的,沒過多久就拆了?!?/br> 顧慎如聽完,“呼”地吐了一口氣,有種說不清的宿命感從頭頂壓下來,但同時心里竟然還敞亮了一些。 原來啊,原來。 她的邀請卡從來就沒到過他手上,而那本在她記憶中停駐許久的藍色封皮的小詩集,最終也還是丟了吧!幾年前收到的那封夾著書頁的信,現(xiàn)在看來也只是一個美麗的巧合。 顧慎如拽著陸別塵的胳膊,彎腰吃吃笑起來,忽然覺得以前的自己和他都好傻啊,兩個傻子。 “笑什么?!标憚e塵扶了她一把,也笑了。 顧慎如搖頭不說。抬起頭來時,她的眼睛變得亮亮的,盯著他,“邀請卡呀,回頭我重新給你畫一張吧,如果明年我真的去冬奧,你來!” “好?!?/br> 顧慎如自己跟自己比了個耶,心情突然很好,如同漸漸吹起的晚風一般輕盈涼爽。 這條廢舊的巷子很長,他們走得很慢。這一路上顧慎如又捋出來許多別的問題,比如—— “你為啥改名?你爸真的是富豪嗎?你是富二代?” “你看我像么?”陸別塵笑。 但笑過,他還是認真回答了她的問題,說改名是因為林韶淇病重時自己照顧不過來,父親家提出幫忙,以此作為條件要求他改回父姓,他便接受了。生父所在的陸氏的確是一方豪門,不過他現(xiàn)在與他們的聯(lián)系很少,互相之間都沒什么感情。 顧慎如聽完聳聳肩,感覺這家姓陸的沒什么意思,不認也罷?!耙荒愠榭瞻衙指幕貋戆桑中⊥炼嗪寐??!?/br> 陸別塵又笑。 “所以訂婚真的是誤傳么?”顧慎如眨巴眨巴眼睛,繼續(xù)問。說這話時她鼓著嘴,聲音悶悶的,十分刻意。 “真的是?!标憚e塵卻表現(xiàn)得不太在意,說畢竟陸氏那么一個龐大的家族,外人很難分清誰是誰。 顧慎如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開玩笑說一定是他太窮了,在那個圈子里沒人要的。 陸別塵還是笑,也沒有和她辯。 太陽慢慢落山了,路燈亮起來。他們的對話變得很輕松,不時候夾著幾聲玩笑。 她問他為什么不留在海城讀大學而去了北城,他說北城學校給的獎學金比較多。 問為什么會在她家附近的小醫(yī)院工作,答曰那一帶房租便宜。 顧慎如氣笑了,用石膏腿踢他。 慢慢地,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能夠從他的話里分出真假。 后來她就懶得再問以前的事了,心里很多糾糾纏纏的東西都忽然淡化,有種塵埃落定的安全感取代了它們。 她現(xiàn)在只想?yún)⒓右粓鲂碌谋荣?,畫一張新的邀請卡?/br> 天將黑的時候,他們回到老房子簡單收拾一番,然后就帶著顧閑的樂譜直接啟程回北城了。 顧慎如原本跟陸別塵說過了今晚明天再走,免得他連夜開車太辛苦,但她的興奮和著急都寫在了臉上,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 “現(xiàn)在走,我也能趕明早上班,要么該扣工資了。”他笑著,說著,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幫她裝好了行李。 第51章 夜晚的高速公路很空曠, 視線中除了不時有大貨車呼嘯而過,就是路兩旁的反光帶,不停變形拉近給人一種安全感和方向感。 也有點催眠。 顧慎如強撐著眼皮坐在座位上。從陸別塵家?guī)С鰜淼呐掷鲜蟠藭r在小籠子里睡成了一個球, 她有點羨慕地看一眼,打了個哈欠。 “困了就睡,到了我叫你?!标憚e塵一邊開車一邊對她說。 “不行?!钡櫳魅鐖远ǖ負u了搖頭, 繼續(xù)瞪著眼睛, “我們要都睡了就剩你一個人了。人家都說開長途得要有人陪, 我陪你。” 陸別塵笑了笑沒說話。 顧慎如放了音樂, 又找話閑聊,結(jié)果挺了不到五分鐘就軟軟地歪在椅背上。連最愛聽的林志炫都沒能留她清醒。 她睡著后, 陸別塵關(guān)了音樂, 放平她的椅背, 騰出一只手抖開毯子蓋在她身上, 把邊角掖進肩窩。顧慎如順勢翻身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就這樣睡熟了。 不過夢中的她還在堅守陣地, 不時咕噥幾個字, “林小土,我跟你說……” 她每說一句,陸別塵的眼角都浮起微笑。但很快,那薄薄一層笑意又會沉進夜色中的曠野。 . 顧慎如一覺睡醒又是大天亮,迷迷糊糊睜眼看窗外, 擠進視線的已經(jīng)是北城潮水般的車流。放在后座上系著安全帶的小鼠籠,里面的小灰耗子已經(jīng)又開始在晨光中勤勤懇懇地跑滾輪。 “林小土?!边€沒完全清醒,她就瞇著眼睛下意識地把手往身旁摸。 陸別塵在半空中接住她的手, 握著手腕放回她自己身上。“醒得正是時候, 到了?!?/br> 顧慎如從放倒的座椅上起身, 揉揉眼睛發(fā)現(xiàn)前邊不遠就是北城市第一人民醫(yī)院的大門。之前他們是從這里出發(fā)的,沒想睡一覺的功夫就又回來了,做夢一樣。 清晨的醫(yī)院大門口非常擁擠,由于疫情管控,等著掃碼進入的人排成了長長的隊伍,周圍有交警不停催促臨時停靠的車輛盡快離開。 陸別塵將車靠在稍遠一些的路邊。顧慎如遠遠就看見吳教練已經(jīng)站在那兒張望,像是在等她。 “是你跟老吳說我回來了?”她看一眼陸別塵,有點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