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睜開眼睛

    甩開寄托而飛

    風吹的像音樂

    沖擊著我的肺

    你說愛我的時候

    有沒有將我的瘋狂包括”[1]

    她唱的很用力，聲音甚至蓋過了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出來。

    紀晗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把衣服放下，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等著她出來。茶幾上的手機連著震了好幾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全是許恒舟發(fā)來的消息。

    【舟】：“晗哥，我看薇姐不太對勁啊，她現(xiàn)在什么情況？”

    【舟】：“你送她回家了嗎？”

    ……

    【舟】：“她不會還在你那兒吧？”

    紀晗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回他：“嗯，在洗澡。”

    屏幕沉寂了幾秒鐘，緊接著，聊天框炸了。

    【舟】：“我靠！?。?！你帶薇姐在你那兒過夜了？”

    【舟】：“你們不會他媽的復合了吧？”

    紀晗皺了下眉，言簡意賅地回過去兩個字：“沒有。”

    【舟】：“可是她都在你那兒過夜了??？”

    “那是因為她喝多了。”

    屏幕另一頭的許恒舟，對著紀晗發(fā)過來的寥寥幾個字，陷入了沉思。

    喝多了……洗澡……

    這妥妥的事后啊。

    大腦里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句話，他渾身一激靈，趕緊給紀晗發(fā)消息：“晗哥，你不會又被薇姐騙上.床了吧？”

    紀晗：？

    什么叫又？

    他咬著牙回了一個“滾”字，再抬頭時，姜薇剛好換了衣服出來，有些茫然地站在浴室門口。

    “這是哪兒？”

    她眼尾和臉頰還是紅的，看起來并沒有醒酒，對于眼前陌生的環(huán)境感到十分茫然。那件過于寬大的襯衫穿在她身上，下擺松松垮垮地蓋在膝蓋上方，扣子沒有一顆扣在了正確的位置，看起來非?；?/br>
    紀晗起身走過去，輕聲告訴她：“是我家?！?/br>
    姜薇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光著腳踩過地板，一屁股坐在柔軟的沙發(fā)上。

    “我好累啊?！彼蛄藗€哈欠，“想睡覺?！?/br>
    “不行?！奔o晗從浴室里扯了塊毛巾，墊在她濕漉漉的頭發(fā)底下，“要先把頭發(fā)吹干。”

    “不想吹。”姜薇半閉著眼睛耍賴。

    紀晗沉默片刻，只好拿了吹風機過來，插上電源線，像哄小孩子似的對她說：“聽話，頭發(fā)吹干了就可以睡覺了?！?/br>
    姜薇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一臉不情愿地從他手里拽過吹風機，閉著眼把風力和溫度都推到最大檔，對著頭發(fā)就是一陣猛吹。

    濕淋淋的頭發(fā)揚起來，糊了紀晗一臉。他面色不太好地把臉上黏糊糊的發(fā)絲撥開，看了一眼仿佛為了完成任務而吹頭發(fā)的姜薇，認命地嘆了口氣。

    “我?guī)湍愦蛋?。”他起身?/br>
    “好啊。”姜薇爽快地把吹風機丟給他。

    紀晗拎著吹風機站在她面前，低頭撥弄她潮濕的發(fā)絲。他沒有經(jīng)驗，并不知道什么溫度、什么手法是合適的，只能一邊吹一邊觀察姜薇的表情。

    但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閉起眼睛仰著臉，一副“你隨便吹我無所謂”的樣子。

    紀晗的唇角彎了彎，手上的動作更加溫柔細致。

    要是把她弄疼了，說不定又要鬧脾氣了。

    姜薇的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她只感覺到有人在溫柔地撥弄她的頭發(fā)，動作很輕，也很有耐心。

    但他吹的實在太慢了。她快要睡著了。

    姜薇睜開眼，鬧脾氣一樣地扯住紀晗身上的白色T恤衫，一頭扎進他懷里，不滿地控訴：“你吹快點。我要睡了。”

    說完，好像真的睡過去了一樣，就此沒了動靜。

    紀晗愣了一下，低頭看見姜薇細細的胳膊正抱著他的腰，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寬大的襯衫籠在她肩頭，貼著細膩的皮膚晃蕩，稍一低頭，春光盡泄。

    “jiejie?！彼P掉吹風機，伸手替她攏了下衣領，低聲說，“到床上睡?！?/br>
    姜薇把頭埋在他的衣服里，磨蹭了好久才不情不愿地抬起頭。紀晗本以為這次她總該乖乖聽話去睡覺了，沒想到她又提出了新的要求：“我想喝水。”

    去洗手間吐了好幾回，肚子里早就沒什么水分了，嗓子也又干又澀，難受的不行。

    紀晗盯著她看了幾秒，說：“我去廚房燒點熱水，茶幾上有水果，你先吃點。”

    水很快就燒好了，紀晗怕她燙著，又放在窗戶邊上晾了幾分鐘。他端著溫度適宜的水走回客廳，腳步卻在距離茶幾幾步遠的地方生生頓住。

    剛才還干凈整潔的客廳現(xiàn)在一片狼藉，果盤里的葡萄滾了一地，垃圾桶敞著口躺在地上，旁邊還散著幾塊剛削下來的果皮。

    他擰著眉，看向坐在地上的姜薇。

    她跪坐在沙發(fā)旁邊的地毯上，襯衫將將蓋住大腿，細白的腳踝壓在深褐色的絨毯上，白的晃人眼睛。

    這jiejie手里拿著水果刀，面前擺著一排切成細絲的橙子皮，像是拼積木似的，擺的規(guī)規(guī)整整。

    紀晗好笑地看著她：“jiejie，這是什么？”

    “你會下棋嗎？”姜薇眼睛發(fā)亮，神秘兮兮地問。

    “什么棋？”紀晗耐著性子蹲下來，裝作感興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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