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是全|裸地迎接陽光，就是個冒牌貨。

    ……好吧，然后我就又挨了個頭錘。

    “所以師父，”我這回揉著腦袋地站了起來，“您這段時間……都去哪兒了啊……”

    師父的動作一頓，卻沒回答，只條件反射地摸了摸口袋，從中摸出了根煙點上。

    “您……真的死了嗎？”

    “已經(jīng)去過瑪薩那里了吧?！睅煾负舫隹跓煟谛煨毂P旋而上的白霧中，答非所問。

    我微頓了下，然后點了點頭。

    “……怎么說呢，只要知道您沒死這點對我來說就足夠了?！蔽冶緛磉€想和師父多呆一會兒，但也不知怎么，心底卻陡然生出某種不太好的預(yù)感，我整個人一個激靈，立刻搶先開口，想要打斷師父接下來的話，“真足夠了，然后我現(xiàn)在還急著去和拉比還有書翁他們匯合，所以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師父：“……”

    師父直接用那種“我如果再說下去就會再給我來個頭錘”的表情瞥了我一眼。

    “說說那之后都發(fā)生了什么?！?/br>
    “那之后……從瑪薩那里回來之后……就是警報了，世界各地都出現(xiàn)了惡魔?！蔽抑缓美侠蠈崒嵉鼗亓艘痪?，卻不想這么一開口后，就仿佛受到了什么牽引一般、倒豆子似的一路說了下去，“然后等到戰(zhàn)斗完，一回去，就發(fā)現(xiàn)拉比不見了，亞連也跟著被關(guān)進(jìn)了地牢……再后來亞連就逃離了教團(tuán)，然后就一個人都不在了……然后那些人，就是探索部隊的那些人就說你們的壞話，還踩我的東西……踩完了還把我也綁著給關(guān)了起來，還不給水，也不給吃的……反正……反正就是可欺負(fù)人了。”

    我知道師父想聽的并不是這些，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莫名地就提起了這些。

    師父恐怕也不知道，因為我抬眼時，發(fā)現(xiàn)他正用一種有些微妙又有些驚異的目光在望著我，嘴唇微動了下，似乎想說什么，卻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只垂眼吸了口煙，然后問。

    “那……想起來了什么沒有？”

    “靠自己是什么也沒想起來……不過在羅德的夢中，看到了很多東西，”我壓下那股極為微妙的、不知緣由的、小小的失落，頓了頓，忽然說，“因為她說……她憐憫我，要幫我主動赴死……然后林克——就是總跟著亞連的那個監(jiān)察官——也說憐憫我和亞連，所以……所以要殺我……還有美玲的預(yù)言，也說我會被一只黑色的手殺死。”

    “師父，”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浮，和往常不太一樣，凝著師父的視線也有些浮，“所以我真的會死是嗎？”

    “而且，是你們……需要我死？”

    “你們需要我死，還需要……我死在亞連的手上……對嗎？”

    師父這次很久很久都沒再說話。

    “……我從蒂姆那里，看到過涅亞死前不久的那段記錄?！睅煾覆]有看我，只凝著空氣中的某個點，“涅亞當(dāng)時……和你說過一句話，他說——你和亞連，你們之中，只要有一個活下來，就是他贏了——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他是在說——你們兩個，只要有一個活下來，就可以?！?/br>
    “同時也是在表明，”師父微微地停了片刻，“你們兩人之中，最終活下來的——只能有一個。”

    “涅亞在死前，將自己的情感和記憶一分為二，一半在你身上，一半在亞連身上……如果亞連死了，那些記憶就會自動地回歸你這里，然后涅亞就會在你身上復(fù)活?！?/br>
    “那他……還真不挑啊，”我張了張嘴，“男變女都行？都不管性別的嗎？”

    師父：“……”

    師父顯然沒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我竟然還有閑心關(guān)注這個，半晌都沒緩過來，平復(fù)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

    “而如果……涅亞已經(jīng)在亞連的身上復(fù)生了，你就……一定要死。”

    我就……一定要死？

    我微微壓下那種涼意，只問：“那要是在涅亞蘇醒之前，我和亞連都因為意外掛了，那他豈不是……就無法在現(xiàn)今這個時代復(fù)活了？”

    “不，”然而師父卻說，“這個計劃沒有紕漏，涅亞最終一定會復(fù)活?！?/br>
    “因為塞西莉亞——因為你，就是最后的保險。”

    我嘴唇翕合了一下，剛要問什么叫最后的保險，就發(fā)現(xiàn)師父慢慢地放下了那只夾著煙的手。

    “在黑色教團(tuán)的歷史上，人造使徒的實驗從未成功過嗎——并不是第二驅(qū)魔師的那種轉(zhuǎn)生實驗，而是真正從零到有的人造使徒?！睅煾笡]什么表情地望過來，“不，其實35年前曾經(jīng)成功過一例?！?/br>
    “目前為止，第一、也是唯一的一例?！?/br>
    “塞西亞·羅雷斯，上一代“心”的持有者，你的曾祖母，曾經(jīng)將圣潔交給你了?！?/br>
    “但那顆圣潔……是不完整的?！?/br>
    “直到這次，‘那東西’出現(xiàn)，我才知道，原來剩下的那一部分就被它藏在了亞連的身上?！?/br>
    “涅亞需要復(fù)活，“心”也需要完整?！?/br>
    “所以無論是諾亞，還是教團(tuán)，只要是知曉這一切真相的人，都不會希望你活著。”

    “無論是你過去認(rèn)識的，還是現(xiàn)在擁有的，無論是你的朋友，你的師長，還是你現(xiàn)在所謂重要的人?！?/br>
    “包括我，包括涅亞，包括真正的亞連，也包括真正的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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