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災(zāi)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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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包子呢,現(xiàn)在是冬天,天然的大凍庫呢?!眴陶b芝回答,她下巴點(diǎn)了點(diǎn),示意喬青青坐下來說。 “你婆婆洗衣服去了。青青,你跟我說實(shí)話,真的是遇到劫道的了?我看盛安的臉黑成破布,你倒好,還笑嘻嘻的?!?/br> “我笑嘻嘻的還不好啊,難道要哭么?!眴糖嗲嚅_玩笑。 “別笑了你,難看死了。” 喬青青就收了笑,低頭玩毛衣下擺:“也沒什么,真的遇到劫匪了,我把劫匪打了,還刺了一刀,盛安應(yīng)該是有些嚇到了。” 喬誦芝也嚇到了,她忍不住打量女兒,即使穿了這么多顯得身體臃腫,但露出來的臉和手,都能看出來女兒并不是個力量型的人,跟劫匪打架?那畫面光是想象就夠嗆。她小聲問:“你打贏了?” “嗯,打贏了?!?/br> “打贏了就好!盛安應(yīng)該是擔(dān)心你,還沒有緩過勁來呢。我就說這些日子你閑著就鍛煉,做俯臥撐,做那個卷腹,都能堅(jiān)持好久,看來鍛煉是有效果的,這是好事啊。回頭我也跟著練,以后遇到事兒,媽這把骨頭還能扛呢?!眴陶b芝松一口氣。 喬青青心情松快了些:“那我?guī)阋黄鹁殹!?/br> 聊了一會兒,邵盛安出來了。他似乎已經(jīng)整理好心情,笑著跟喬誦芝打招呼。 吃過午飯后,喬青青下樓去把兩雙滑冰鞋送給王奶奶,然后回家加入包包子大軍。 趁著邵母出去上廁所的時候,喬誦芝小聲跟喬青青說:“我次臥里的水都凍住了,你等一下去收?!?/br> 現(xiàn)在的天氣就是天然的大凍庫,之前喬青青并沒有為高溫酷暑天氣準(zhǔn)備冰塊,就是打算等到降溫后來弄,還更省點(diǎn)省錢呢。她媽自己住一間房,平時不會有人進(jìn)去,次臥來凍冰塊就合作。 聞言她點(diǎn)頭:“那我等一下去收。” “行,收完你就放新的水桶,我會看著的。” 母女剛聊完,外頭邵盛安說: “我去丟垃圾了。” 喬青青趕忙回頭:“我也一起去。” 洪水時,大家將垃圾隨意亂扔,水會就將一切都帶走?,F(xiàn)在洪水結(jié)冰,東西就不敢隨便往樓下扔了,慢慢的附近的無人居住區(qū)就成了垃圾投放點(diǎn)。兩人丟好垃圾回家,路上邵盛安停下腳步,看著她:“青青,我覺得自己很沒有用。” “你是最好的邵盛安,在我心里無人能替代?!眴糖嗲喽⒅难劬?。 讓喬青青意外的是,邵盛安竟然紅了眼睛,眼淚浸濕了睫毛。他大力地用衣袖擦眼睛,將喬青青按在他懷里。喬青青靜靜地靠在他胸膛上,抱住他的腰。 “以后我會好好保護(hù)你,保護(hù)這個家,不會讓你辛苦的?!?/br> 喬青青鼻子也發(fā)酸了,她知道邵盛安說的是上輩子:“一個人支撐很辛苦的,我們一起保護(hù)這個家。” “好,我們一起努力?!?/br> 第39章 當(dāng)天晚上, 邵盛安做了一個夢。 夢境里十分昏暗,他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在黑暗中行走, 佝僂著謹(jǐn)慎地貼墻走動。路邊的建筑里, 某些房間亮著光,那光透出窗外,道路只能施舍到些許亮,不至于完全黢黑看不見路。女人穿著破舊的軍大衣, 低著頭貼墻走得飛快。 沒看清臉, 邵盛安就是認(rèn)出來了, 那是他的妻子喬青青。 他有一種預(yù)感, 這就是妻子說的“上輩子”。這里是哪里?是妻子說過的以后會出現(xiàn)的幸存者基地嗎? 剛浮現(xiàn)這個想法, 黑暗中伸出一雙手,那雙手皸裂粗糙,指甲里布滿黑泥, 大力地拽住女人。 邵盛安著急得不行,但他動不了, 只能大聲呼救??伤l(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雙手用勁,將女人拉了個趔趄。 女人卻沒有發(fā)出丁點(diǎn)聲響, 她甚至反手握住那只手,依偎過去, 另一只手從兜里掏出一把豁口菜刀, 她眼睛不眨地重重砍下。 嘶啞的慘叫聲響起,女人抬腿踹去,將人踹到后將斷手丟出去, 自始至終神色不動。將菜刀收起來, 她繼續(xù)往前走, 很快消失在這條小巷。邵盛安愣愣地跟上去,他看見女人穿過暗巷,來到大片棚戶處,進(jìn)入一間窄小的屋子,她摸黑躺下睡覺,邵盛安看見她將菜刀壓在右手下。 這個夢太真實(shí)了,邵盛安看著黑暗中的那團(tuán)人影,心揪成一團(tuán)。 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面忽然亮起燈來,這個黑暗的世界終于有了些許光亮。棚戶區(qū)里也有路燈,最近一盞路燈距離女人的住所也有百來米。女人在燈亮?xí)r醒過來,她窸窸窣窣地收拾東西,然后出門。出門時,她仍全副武裝,只露出一雙眼睛。出行的人不少,大家都安靜走路,很少說話。在走到路燈下時,女人停下來看路燈,眼神麻木。 邵盛安終于看見了她的臉。在看清楚的這一刻,他感覺到一種錐心之痛。 那是一張布滿疤痕的臉,傷痕都是舊的,像蜈蚣一樣盤踞在臉頰、額頭上。女人怔怔地看了會兒燈,直到覺得眼睛有些花了才收回視線,愣愣地低頭看了會兒腳下的影子,她才繼續(xù)往前走。 “青青!”邵盛安大聲喊,向她伸出手去。 明明沒有發(fā)出聲音,但喬青青停下腳步,一臉驚喜地回頭。 可是很快,她臉上的喜意全部消失了,重歸麻木冷漠,她嘀咕著“又聽錯了”,轉(zhuǎn)頭慢吞吞地繼續(xù)往前走。 “青青!”邵盛安追上去,前方的喬青青越來越遠(yuǎn),黑暗吞噬了他,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房間里,喬青青被邵盛安的夢話驚醒,她不敢喊醒他,聽見他嘴里喊著“青青”,她就知道邵盛安是夢見她了。 到底夢見什么了?怎么喊得這么傷心? 邵盛安掙扎著醒來,感受到懷里溫?zé)岬纳眢w,他急促地呼吸著,抖著手摸喬青青的臉。 “青青?” “是我,你做噩夢了?” 他長舒一口氣,死死抱住她。他的力氣太大了,喬青青不是很舒服,但她沒有說出來,反抱住他,輕柔地拍他的背。 “我做了個噩夢?!鄙凼伯Y聲說。“夢見你在黑暗里走路,還夢見你的臉上有傷疤?!痹捯魟偮?,他就感覺得懷中的人抖了一下,身體僵硬了。 “是夢嗎?”他問。 喬青青說:“怎么不是夢?就是個夢,你別嚇到了。” “我沒嚇到,我只是……很難過?!?/br> “那你別難過,只是夢,你摸摸,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她拉邵盛安的手到自己臉上。邵盛安輕輕摸了兩下,然后繼續(xù)抱著她:“睡吧。” 夫妻倆沒有再說話,好像都睡著了,但喬青青知道邵盛安一直睡不著,不知道過去多久,她睡意朦朧時還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手在溫柔地,蜻蜓點(diǎn)水般撫摸她的臉。后來她就睡著了,夢見了上輩子的事情。 當(dāng)時她過得不好,缺衣少食讓她很憔悴,但再憔悴,底子還在,在逃亡路上,她仍算是一個“好看”的女人。為了自保,她的手段越來越狠辣,遇上欺負(fù)她的人,不見血她是不會罷休的,一副要跟人同歸于盡的架勢,讓流浪人群里的男人們縮回了爪子。她的臉在某次纏斗中被劃傷了,缺醫(yī)少藥讓她的臉留下疤痕,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的臉全劃花了。 可是有些人渣是不看臉,在進(jìn)入幸存者基地后,永夜來臨,大部分時間基地里都是黑的,壞人就更不會在意她臉上的疤痕了,只要估摸著是個女人,黑暗中就總有黑手伸出來拖拽。 想要活下去,有尊嚴(yán)地活著,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喬青青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 可好歹活著。 折磨人的夢境,內(nèi)容一成不變,喬青青夢見了自己的生父林明勇。她從來都知道那是個利己主義者,但多年的寂寞孤獨(dú),讓她生出一絲奢望——也許林明勇是真的想要做一個父親了呢? 可后來她才明白,自私的人只會越發(fā)喪失底線,自己這個毀容了的女兒,在林明勇眼中還是有一些利用價值的。毀容了不怕,好歹是個頗有身材的女人,好好養(yǎng)一陣子,不再瘦巴巴像癟蘿卜似的,不就能派上用場了?夜里關(guān)了燈都一樣的嘛。 這樣惡心的話,竟然出自自己生父的嘴巴,喬青青在聽到那些話時,就決定不再原諒林明勇。 在夢里,喬青青再次走到弒父那一步,可在迎來大地震時,她倒下后看見的不再是猩紅與黑暗,鏡頭轉(zhuǎn)換,她見到的是家,家里面有mama,有盛安…… 煩人的夢境終于結(jié)束,喬青青沒有再做夢,沉沉睡去。 “盛安的眼睛怎么腫了,昨晚沒睡著啊?” 第二天,邵母一見到邵盛安就擔(dān)心詢問:“我給你煮個雞蛋敷一下吧。” “不用,一會兒就沒事了。” 喬青青出來,邵母又是驚訝:“怎么青青的眼睛也腫了?” “媽,昨晚有一點(diǎn)失眠,后來睡著了?!眴糖嗲嗾f。 “這可不行,得煮雞蛋給你們敷眼睛,瞧瞧你們倆的熊貓眼!” 每個人都分到兩顆蛋,喬青青給邵盛安敷眼睛,邵盛安給她敷,夫妻倆對視一眼,都覺得好笑。 敷眼睛后的雞蛋也被他們倆吃掉了,早餐除了雞蛋還有粥,是喬誦芝最擅長做咸粥,今早的咸粥放的是姜絲、青菜碎、豬rou末、蝦仁和豆干,熬得又鮮甜咸香,喬青青足足喝了兩大碗。 “今天的垃圾我來丟!電視里說了,長大了要幫家里做家務(wù)?!鄙凼w在飯桌上宣布。 邵父對此大力支持,說他帶邵盛飛去。 家里的垃圾主要是排泄物和廚余垃圾。前者用貓砂處理,每天丟一次,后者則暫時收在露臺上,好在現(xiàn)在天氣嚴(yán)寒,廚余垃圾桶里加水很快就能凍結(jié),沒有異味。 邵父帶邵盛飛去丟貓砂,回來時帶來一個好消息。 “聽說要建暖房了!”邵父高興宣布。 邵母忙問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邵父說是在路邊聽說的:“市圖書館那里已經(jīng)在建了,聽說夜里會燒炕,以后就不冷了,還有啊,聽說還要建立防凍農(nóng)場,要種糧食種菜了?!?/br> “真的假的啊?現(xiàn)在氣溫這么低,人都難受得活不下去了,種菜真的能活?” 邵父擺手:“人家專家肯定有辦法的嘛,零下五十幾而已,北邊,就北邊的城市,每年冬天不是都零下好幾十度的嘛,不也活得好好的,那里也沒聽說沒有蔬菜吃嘛,肯定有法子的?!?/br> 邵母被說服了:“也是,我們這是南邊,從來沒有這么冷過,這才受不了的,北邊年年都冷,不也把日子過下來了?現(xiàn)在就是這水結(jié)成冰了,下面好幾層樓都被淹掉,以后冰肯定會融的?!?/br> “還有一個好消息,到時候可能會招人!招工人!”邵父向往地想,“到時候我就去報名,這政府安排做事情,肯定有發(fā)工資,沒準(zhǔn)還能包一日三餐呢。” “那到時候再看,下次去小學(xué)領(lǐng)物資的時候我問一下。”邵盛安說。 下午,喬青青在房間里鍛煉,邵盛安也在一邊做俯臥撐,休息的時候他坐在地板上問喬青青:“怎么用刀?” 邵盛安的神情與語氣都很認(rèn)真,喬青青想起了讀書時,邵盛安在課間時上講臺找老師答疑時的畫面。 見喬青青發(fā)愣,邵盛安解釋:“就是用刀……不需要什么招式,如果遇到危險,要怎么出手才是最有效的——像你那天那樣?!?/br> 喬青青回神:“你想讓我教你?” “對?!?/br> 雖然已經(jīng)故意露出一些上輩子在生存廝殺中練出來的殺招,但喬青青沒想到邵盛安接受之后,竟然這么快決定要向她學(xué)。 這讓她反而有些退怯了,她有些為難地捋頭發(fā):“可是,我會的都是見血的招式,你真的要學(xué)嗎?” “我想學(xué)。” 喬青青深吸一口氣:“那我再確定一次,你真的想跟我學(xué)怎么割喉、從什么角度能最快砍手筋腳筋嗎?” 邵盛安反而笑了:“你不用故意說得這么血腥,我不會被嚇到的,青青,我是真的想要學(xué),書到用時方恨少,我不想在生存手段上也遭遇類似的困境,我不會期待見血,也不期待動刀,但我得會,不能到危急關(guān)頭才恨自己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br> “好,我教你。” “那就麻煩你了,喬老師?!?/br> 喬青青忍不住笑了:“從今天開始好好聽課,邵同學(xué)?!鄙凼彩莻€專心認(rèn)真的學(xué)生,喬青青會的這些手段,全都是自己摸爬滾打?qū)W來的,招式不好看,但絕對實(shí)用。 “……你可以先用手肘頂敵人的肚子,然后——” 樓梯忽然傳來噠噠腳步聲,邵盛飛大聲喊:“發(fā)芽啦!爸爸說發(fā)芽啦!” 喬青青停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