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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師姐在線閱讀 - 第194章

第194章

    “可是我卻看見了那個孽種,”他冷笑著,咬牙道,“當(dāng)我看見她出現(xiàn)在碧霄閣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們還活著。”

    一旁小白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等等,我說高老頭,怎么又說到碧霄閣了?碧霄閣怎么了?什么孽種?你說什么呢?”

    母女,碧霄閣,孽種。

    我怔怔看著眼前的人,他支離破碎的話語間,似乎有一根模糊的線,隱隱串聯(lián)起了無數(shù)零落的碎片,而線頭所指的方向……

    忽然間,一種隱秘的、仿佛什么東西即將昭然的預(yù)感,風(fēng)一般掠過心頭。

    “你們找到我,是因為那把琴吧?”高離抬眼看我。

    方才是為引他開口才刻意提到“綺望”,但其實找到他純屬意外,與琴無關(guān)。然而此刻我已無心解釋。

    高離繼續(xù)道:“那琴是老爺生前交給我的,說如果有一日他出了事,讓我拿著琴去傾城門,慕老門主和慕少主若看到琴,自會明白是怎么回事,老爺出事后,我?guī)е俪脕y逃出府,可還沒來得及趕到傾城門,就聽到了傾城門被魔教滅門的消息?!?/br>
    我居高臨下看著他:“所以,你后來將“綺望”送去了碧霄閣?”

    他咳嗽一聲,點頭道:“那時我尚不知傾城門是否還有活口,一面暗中打探消息一面又要護(hù)著琴,可孤身一人帶著把琴太過于惹眼,后來機緣巧合之下,我遇到了碧霄閣閣主,他認(rèn)出了那把琴,說可以同我做筆交易,只要我加入碧霄閣,他就無償替我保管綺望?!?/br>
    “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證實了傾城門的確無一活口,老爺已死,我也無處可去,所幸就答應(yīng)了他,我本以為自己到死也回不了蘇州了,沒想到啊……這或許就是天意,是老天讓我臨死前看見那個孽種,讓我想明白,當(dāng)年老爺是怎么死的!”

    牢中人說完,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小白拿著扇子敲柵欄,不耐煩道:“哎哎哎,你這都說的什么跟什么,這蘇老家主為何要把琴交給你?這琴到底藏著什么秘密?你要說就說清楚些……”

    高離看他一眼,沒有回答,只長長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沒幾日好活了,當(dāng)年從碧霄閣逃出時被重傷毀容,這些年新傷舊患一并發(fā)作,撐到今日,也只因大仇未報,死也不能瞑目,”他抬頭看我,“你若是慕少主的女兒,那我倒是能想通,你為何查上了蘇家。”

    我緩緩眨了一下眼睛:“是么?”

    他的目光從我和小白臉上逐一滑過:“我自知時日無多,只要你們能幫我報仇雪恨,你們想要什么,想讓我做什么,哪怕以命相抵,我也在所不辭?!?/br>
    我看著他,沉默不語。小白搖著扇子,也不說話,只是眼風(fēng)時而掃過來,是在等著我表態(tài)。

    高離的仇,要么是為了蘇老家主,要么是為了碧霄閣。害死蘇老家主的人是蘇劍知,可毀了碧霄閣的人……我和小白對視一眼,不論是什么人干的,只要有高離這個人證在,那就是江湖事江湖了,誰也怪不到我們頭上。況且,行事那般陰損毒辣的組織,將來也難保不是個禍患。

    良久,我淡淡開口:“高叔叔言重了?!?/br>
    眼前人聞言,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我打量著他,問道:“只不知您這仇,是為蘇老家主,還是……”

    他手指撫上遍布傷痕的面龐:“不止為了老爺,也為了我自己,”說著,猛地抬頭看我,”害死老爺?shù)娜?,就是將我害成這副模樣的人!”

    “???”我不由地愣住,隨即皺起眉來。

    是蘇劍知滅了碧霄閣?且不說他辦不辦得到,為什么呢?就為了一把琴?可那琴為何最后又落到了師姐手上?

    而高離的神情卻似是想起了某種遙遠(yuǎn)的記憶,胸膛起伏著,眼中透出幾許自嘲:“我這條命,是老爺給的,若不是他,早幾十年前我就該餓死街頭了,老爺一生與人為善,只恨老天不長眼,最后卻讓他死在了親生兒女的手上!”

    “什么?!”我和小白異口同聲叫道。

    小白唰得收起扇子,沉聲道:“據(jù)我們得到的消息,蘇老家主是被蘇劍知所殺?!?/br>
    “那是因為你們跟我一樣,以為小姐早就死了,”高離冷笑著,“可她還活著,她既然活著,還當(dāng)上了王妃,事情就沒那么簡單了,老爺?shù)乃?,就算她沒有親自動手,也絕脫不開干系?!?/br>
    “為何?”小白摩挲著下巴,“而且,聽說過兒子殺老子的,可兄妹聯(lián)手殺了老子的,是聞所未聞啊。 ”

    “兄妹?”

    老暗衛(wèi)忽然仰頭大笑起來,笑了一陣,又猝不及防地收起表情,眼中露出極為鄙夷的神色:“你們可見過,罔顧人倫禮教、悖亂綱常的親兄妹?”

    四周陡然靜寂,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緊。

    松油燈晃了一下,仿佛帶動著整間屋子都傾斜了一瞬。

    一瞬間,周遭聲響如急退的潮驀然止歇,唯獨心臟跳動的聲音震動耳膜。

    小白一愣之下,不可置信地挑高了聲音:“你說什么?”

    而我?guī)缀蹩梢钥匆姡莾H隔薄薄一層的,觸手可及的真相。

    “不但如此,他們兄妹二人還生了個孩子,就是那個孽種,魏鳶!”

    第九十八章

    從農(nóng)莊里出來,走上一處高地,目之所及視野開闊,黃昏斜陽橫掃,遠(yuǎn)方青山披霞,田野宛如金色的河流,從東流向西,盡頭是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