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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利蘇年輕輕拍拍她的頭,“我去書房看看圖紙。”他補(bǔ)充一句,“如果我一兩點才回來睡,我保證,我會很小心、很小心不吵醒你?!彼P(guān)了床頭燈,起身要出去。 安嘉人在微光中看他的背影,忍不住喊他:“誒!” 利蘇年回頭看她。 安嘉人也不知道要說什么,最后只說,“那個聯(lián)名款包裝——”她說,“我想自己設(shè)計。” 利蘇年說:“熱切期待?!?/br> ------------------------------------- 安嘉人的靈感來源是利蘇年當(dāng)初的霧靄系列的設(shè)計,她在工作的閑暇寫寫畫畫,很快便畫了幾幅手稿。 她莫名覺得開心,并在周五下午開完會之后,把畫稿裝進(jìn)了包里。她開始期待利蘇年看到之后的反應(yīng),猜測他會不會也和她一樣,覺得很美——她真的覺得很美。 一進(jìn)門,王彤便叫她:“你總算回到了?!?/br> 安嘉人吃了一驚,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提著手里的糕點,呆在原地:“怎么了?” 王彤見她嚇著:“沒沒沒,我是說你爺爺在書房等你很久了,讓你看畫兒呢。” 安嘉人松一口氣,把糕點放下:“那,我去找爺爺?!?/br> 安嘉人去敲利耀華書房的門,利耀華讓她進(jìn)去,叫她:“嘉人,你來看,真是意外收獲。” 安嘉人走近,桌面有兩幅畫已然鋪展而開,她不用細(xì)看,便知是什么作品了——有上下兩卷,上卷名為《山》,下卷名為《川》。當(dāng)時是兩卷一起賣的,沒記錯的話,一共賣出去了兩萬多塊錢。 利耀華讓開身,讓她站近書桌:“萬萬想不到,他們送來的是我孫媳婦的作品?!彼f,“一山一水,一濃一淡,很好?!彼窗布稳?,“坦白說,你做生意,可惜了,應(yīng)該堅持畫下去的?!?/br> 安嘉人笑了笑,沒說話。 門又被推開,利蘇年走了進(jìn)來。安嘉人見他,有些高興:“我以為你沒這么早回來?!?/br> 利蘇年走近她:“本來會晚一點,那邊提早完成了?!彼挚醋郎系漠?,“爺爺,在研究什么好東西呢?” “這確實是好東西。最重要的是,這是嘉人的作品。”利耀華指引利蘇年去看落款,上卷的紅戳正是安嘉人的名字,“你看,用墨得當(dāng),層次分明,筆鋒有棱有角,小子,你看得懂嗎?”利耀華突然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原來不都是你的作品。任秦宣——這是另一個人了?!彼戳丝聪戮淼穆淇?,又看安嘉人,“原來上下卷是不同的人畫的,但湊成了一個作品,是這個意思?” 安嘉人當(dāng)然知道下卷是任秦宣畫的,她笑了笑,但笑容勉強(qiáng):“嗯?!?/br> “哎,怎么會想到這樣畫畫呢?” 安嘉人笑意僵凝:“只是好玩,爺爺。當(dāng)時我和他一起開工作室,畫著玩兒的?!彼b作不經(jīng)意地看了利蘇年一眼,他盯著下卷看了一眼,再沒什么明確表情。 ------------------------------------- 晚餐如常用完,從利家離開的時候,王彤一再囑咐:“明天讓司機(jī)把你的車送回去就是了”,于是安嘉人便在她的殷殷關(guān)注下上了利蘇年的車。大概王彤也察覺到她和利蘇年在餐桌上氣氛不對,在努力緩和二人氣氛。 利蘇年啟動車子,車子很快駛離利家的門口。 安嘉人系好安全帶,想了想,從包里拿出她的手稿。雖然知道利蘇年在開車不可能會看她的畫,但她還是努力尋找話題,試圖打破這莫名的壓抑的氛圍:“我畫了一些圖,回家之后你看看是不是適合——” “任秦宣,男的女的?” 利蘇年的語氣很輕,聽上去是漫不經(jīng)心的隨口一問,但安嘉人直覺認(rèn)為這句話并不是聽上去那么輕松。她抿了一下唇,把手里的畫稿攥緊:“男的?!?/br> 利蘇年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追問:“他是誰?” “一個畫家?!卑布稳舜穑娎K年已經(jīng)微微不悅,決定坦白,“我之前的男朋友?!?/br> 利蘇年的臉色更沉。 安嘉人并無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見他沉默,她也覺得無趣:“都過去了?!?/br> “以后每星期回家,都能看到你們的畫掛在爺爺?shù)臅俊!?/br> 安嘉人忽然想起了鄭梵那句話。果然是的,前任不能太具體,一旦具體,就具有對現(xiàn)任的殺傷力。她低頭,把畫稿收回自己的包里,最后還是無話可說,只嗯了一聲。 第028章 利蘇年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認(rèn)真在乎了。心內(nèi)那股難以排解的郁悶,本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大方一點,瀟灑一點,像當(dāng)初能輕松問出安嘉人最糟糕的約會時那樣?!F(xiàn)在他無法想象自己還能大方問安嘉人記憶中最棒的約會是哪一次。 當(dāng)爺爺說出下卷另有作者叫任秦宣時,他一時之間還沒有任何的情緒,直到爺爺說兩幅畫湊成一幅作品,他才忽然意會過來那可能是什么含義。無論那個任秦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定是和安嘉人關(guān)系密切的人,才可能有這樣的cao作。而當(dāng)安嘉人親口說出那是她之前的男朋友,那就說明,她和他曾那樣要好過,這讓他莫名煩躁。 利蘇年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了好一會兒,視線所及是桌子上的圖紙。那是安嘉人到家之后,從包里拿出來的,她告訴他那是她畫的圖,是聯(lián)名產(chǎn)品的外包裝設(shè)計,如果他愿意,可以看看——看來,聯(lián)名款產(chǎn)品這種東西,并不是她和他的專有,她早就和之前的男朋友有過同樣cao作,對她來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有新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