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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世子夫人想和離在線閱讀 - 第7頁

第7頁

    公文能有夫人好看?世子可真不解風(fēng)情。

    長箋又在外頭守了兩刻鐘,借著給世子換茶的功夫,大著膽子道:“天晚了,世子還不歇嗎?”

    江逾明按了按眉心:“什么時(shí)辰了?”

    “亥時(shí)七刻了?!遍L箋的語氣里藏了幾分埋怨,惹得江逾明看了他一眼。

    長箋心虛得很,將燭燈挑得亮了些:“……早時(shí),夫人給的賞銀多?!?/br>
    傍晚之前,世子夫人見了府里下人,不管侍從還是媽子都得了賞,長箋在江逾明身邊貼身服侍,自然得的多些。

    江逾明嘆了一聲,翻著公文的手停了下來,像是沒辦法:“回去吧?!?/br>
    “好嘞,夫人早便在等世子了?!?nbsp;長箋輕快地去拿燈籠,全然沒看到自家世子那幽幽的眼神。

    夫人哪可能在等世子?

    用過晚膳,姜辭在院中散步,踩了兩刻月光,便讓云霜備水沐浴。

    她累了一日,想上榻歇著了。

    今夜起了很淡的霧,月色都是迷蒙。

    屋里油燈悶黃,光線不明,沐浴卻剛好。姜辭解著外衣往內(nèi)室進(jìn),內(nèi)室里擱了張屏風(fēng),經(jīng)年的紫檀松木,紅梅紋嵌玉,雙邊鸞花鳥,再往里頭幾步,才是凈室。

    姜辭側(cè)頭解衣,沒看到油燈映出的影子,以至挑開紗幔時(shí),瞳孔一縮,看到了站在浴桶前解衣的江逾明——里衣已經(jīng)脫下來了,他背著身,上身赤|裸,暖色的燭燈染得水汽發(fā)熱。

    她只在榻上看過江逾明的背,不全,眸光迷離時(shí),大多只有個(gè)觸感,今日還是她第一次這么一目了然地看他。

    江逾明后背光潔,背脊微陷,肩膀?qū)掗?,肌rou結(jié)實(shí),是那種讓人看著眼熱的好身材,然而目下,姜辭無心欣賞,因?yàn)樯项^隱約的痕跡撩得人心口發(fā)麻——

    淺紅長痕道道,零散地落了滿背,更有甚者攀上后頸,留了個(gè)衣領(lǐng)都遮不住的欲蓋彌彰,比這更荒唐的,要數(shù)肩上留著的那個(gè)半深不淺的牙印,怎么看怎么像是女人弄的……

    哪個(gè)女人弄的?

    昨夜洞房花燭,只能是她這個(gè)女人了……

    姜辭面上一熱,不知自己在榻上竟這般兇,當(dāng)即燒了耳朵。

    江逾明聽到動(dòng)靜,微微側(cè)了身,問她:“怎么了?”

    姜辭身軀一顫,縮回來,聲音小小:“……你先洗?!?/br>
    她退到外邊,將剛解的外衣披上,手背蹭到面頰時(shí),多了一股濕氣,熱騰騰的,不知是蒸的水汽,還是其他……

    不過一刻,江逾明出來了,姜辭不敢看他,背過身,挪著步子進(jìn)去。

    她洗得慢,像是故意磨蹭又好似本來就慢。

    再出來時(shí),燭燈熄了大半,只剩榻邊一盞。

    見江逾明已經(jīng)躺下,姜辭吹了燈。

    七月光景,氣溫正高,用的床幔都薄,姜辭曲指挑開,看到榻上閉眼欲睡的江逾明,下頜線條干凈漂亮,月光在上面留了一道陰影。

    明明是暗昧的畫面,卻讓姜辭犯了難——她睡在里面,江逾明睡在外邊,可江逾明個(gè)子高,長手長腳的,把整個(gè)榻都攔住了,她該怎么上去?

    總不能從他身上跨過去吧?

    從前不是沒發(fā)現(xiàn)床小,只是先上榻的人總是姜辭,后來發(fā)覺床小,姜辭也不記得有跨著江逾明上去的經(jīng)歷。

    可能別扭吧,竟開始在意這些了……

    床角人影猶豫了太久,江逾明把遮在眼睛上的手拿下來,問她:“怎么了?”

    這是他今日第三次問她,怎么了。

    姜辭有幾分被抓包的窘迫,別開臉:“……我要上去,你擋住我了?!?/br>
    四周默了一瞬,緊接著,江逾明坐了起來,讓了些位置給她。

    姜辭別扭地爬到自己的位置。

    他們好似第一次成親的夫妻,一點(diǎn)小事就能讓人手足無措,姜辭不知道了,當(dāng)初她剛和江逾明成親時(shí),也會(huì)因?yàn)檫@種小事別扭嗎?

    姜辭把自己窩進(jìn)被褥里。

    剛成親時(shí),他們只蓋一床被褥,后來因?yàn)榻饷骺偸峭須w,姜辭又淺眠易醒,榻上就變成了兩床被。

    霧色靜了下來,姜辭在這樣的黑暗里,聽到了自己的心跳,空氣里熟悉的清檀香幽幽彌漫,在靜謐里愈發(fā)清晰,是她熟悉的味道。

    “……不氣了?”

    清檀香開口說話了,還是那種很生硬的,明明是疑問句,卻是陳述語氣的問法。

    姜辭心里一咯噔,沒想過江逾明會(huì)問這樣的問題,話聲干巴巴的:“我有什么好氣的?”

    說完,自己都愣了,不知何時(shí),她竟也學(xué)會(huì)了陰陽怪氣,還是對(duì)著江逾明。

    果然是感情淡了,愛會(huì)消失。

    江逾明聲音很沉又很輕:“是嗎?”

    她沒有那種和江逾明徹夜談心的經(jīng)歷,心虛地補(bǔ)了句:“可能是昨日成親累著了,我沒生氣,世子多心了。”

    江逾明靜了半晌:“按你心情來便好,不必在意太多?!?/br>
    姜辭又答:“……江家宮廷侯爵,姜辭承蒙侯爺大恩才得嫁進(jìn)侯府,不敢逾矩?!?/br>
    夏日褻衣單薄,兩人又靠得極近,姜辭甚至能感覺到被褥里,江逾明的溫度透過那薄薄的衣料,黏在了她的身上,明明不熱,姜辭卻覺得變扭至極,忍不住往外挪了幾分。

    江逾明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只能再說:“江家家風(fēng)閑散,你不必處處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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