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感慨一聲：“你師尊，真是個奇人啊……”

    白渺：“……嗯?！?/br>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柳韶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十天后便是休沐日，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山？”

    白渺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吃火鍋？”

    柳韶：“當然！”

    二人在資質(zhì)上雖然相差甚遠，但在吃喝玩樂上卻是臭味相投。

    當初白渺之所以會結(jié)識柳韶，也是因為兩人同時逃課，正巧躲到同一座假山處。兩人湊在一起東拉西扯，驚覺彼此的喜好居然如此一致，尤其提到扶霄宗的伙食，二人都是深惡痛絕……

    就這樣一來二去，兩人很快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即便柳韶已經(jīng)搬去了上清峰，也經(jīng)常會來弟子苑找白渺玩。

    山下有火鍋這件事，還是柳韶告訴她的。

    “好！”白渺答應得很干脆，“我一定去！”

    系統(tǒng)：【宿主……】

    柳韶：“那就這么說定了，記得帶錢??！”

    白渺：“嗯！”

    系統(tǒng)：【……】

    回到住處后，系統(tǒng)開始喋喋不休地數(shù)落她。

    【別只想著玩，劇情劇情，你可是要走劇情的……】

    白渺不耐煩道：“你怎么這么啰嗦？”

    【……你還好意思怪我？！】

    “要不說你就是個系統(tǒng)呢。”白渺搖搖頭，“你一個勁地催我是為了什么？”

    系統(tǒng)：【走劇情。】

    “那我下山是為了什么？”

    系統(tǒng)：【玩?！?/br>
    “錯?！卑酌鞌蒯斀罔F，“我下山，正是為了走劇情?！?/br>
    系統(tǒng)：你騙鬼呢？？？

    白渺一臉認真：“你之前也說了，接下來我該做的是為師尊編劍穗。要我編劍穗可以，材料從哪兒來？不還得下山去買嗎？”

    “所以說，”白渺深沉道，“我是為了讓劇情能夠順利進行，所以才要下山。你明白了嗎？”

    系統(tǒng)：【好像有點道理……】

    白渺：計劃通√

    忽悠完系統(tǒng)，白渺開始考慮送禮。

    當然不是送師尊的禮，而是送青鸞的禮。

    以后她肯定會經(jīng)常出入棲寒峰，總是和青鸞不對付可不行。雖然師尊已經(jīng)教育過青鸞了，但青鸞肯定不服，要是不把它哄開心了，以后遲早還會啄她。

    白渺想了想，覺得還是送蟲子比較好。

    鳥都喜歡吃蟲子，送蟲子準不會錯。

    接下來幾天，她開始一心一意挖蟲子。自己一人挖還不夠，還要拉著唐真真和柳韶一起挖，眼看著弟子苑周邊的蟲子快被他們挖光了，她才心滿意足地停手。

    看著滿滿一大袋蟲子，系統(tǒng)發(fā)出了嘔吐的聲音。

    白渺無視了它，提著鼓囊囊的袋子，來到棲寒峰。

    棲寒峰上云霧繚繞，蒼翠綿延。她先跑去上次的紫藤樹下，卻沒有看到沈危雪，也沒有看到青鸞。

    她又順著小徑尋找，穿過一片紅霞似的桃花樹，終于在桃林深處找到了沈危雪。

    他正坐在玉案前，手攏書卷，墨發(fā)用銀色緞帶松松挽起。

    幾縷發(fā)絲從他的肩頭滑落，落英繽紛，浮光疏影，四周一片清幽靜謐。

    白渺下意識放輕腳步。

    但對方還是察覺到了她的氣息。

    “你來了?！鄙蛭Ｑ┪⑽⑻ы?，視線落到她手里的袋子上，“那是什么？”

    她隔了這么多天才來找他，他也不問她干什么去了，最近做了什么，又學了什么。

    白渺隱約意識到，她的這位師尊，大概是不太喜歡與人相處的。

    所以棲寒峰才會如此冷清，除了他和青鸞，連一個雜役都沒有。

    白渺誠實道：“是蟲子?！?/br>
    沈危雪眼底閃過一絲訝異：“……蟲子？”

    白渺點頭：“是我給青鸞準備的禮物。”

    說著，她環(huán)視一圈，低喚幾聲。青鸞聽到白渺叫它，拖了許久才從桃林里慢慢走出來，高昂著腦袋，姿態(tài)頗為倨傲。

    白渺將袋子敞開，將里面蠕動的細蟲展示給它看。

    “怎么樣，你喜歡嗎？”

    “！”

    青鸞的眼神頓時直了。一瞬間，矜持、優(yōu)雅、從容……一切美好的品質(zhì)全都被它拋到尾后。它興奮地沖過去，一頭扎進袋子里，一邊撲扇翅膀，一邊大口吞咽豐盛的美食。

    沈危雪眼底浮起淺淺笑意：“不要讓蟲子爬出來。”

    青鸞：“啾——”

    看到青鸞吃得很開心，白渺也很開心?？磥硭投Y還是有用的，她和小伙伴們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沈危雪放下書卷，見少女仍然站在一旁，便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一點。

    白渺乖乖走過去，雙手背在身后，下巴尖尖，臉頰沒有二兩rou。

    沈危雪撐著頭，溫和地看著她：“最近有好好吃飯嗎？”

    他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白渺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其實她吃得還是和之前一樣少，每天對付一點，不餓肚子就算完事兒，并沒有額外再多吃一些。

    主要還是沒胃口。

    她不想再吃那些清湯寡水的東西了，她想吃rou，吃紅燒豬蹄，番茄牛腩，宮保雞丁，生烤羊腿……

    白渺想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沈危雪靜靜看著她，突然說：“是不是最近沒有胃口？”

    白渺：“……”

    這都被他看出來了？她表現(xiàn)得很明顯嗎？

    “你連這身道袍都撐不起來。”沈危雪耐心解釋，“如果這段時間有好好吃飯的話，怎么也該長些了?！?/br>
    白渺：“……”大意了。

    剛?cè)隽藗€小謊就被當面戳穿，白渺多少有點尷尬。她摸摸鼻子，老老實實道：“膳堂里沒有我想吃的……”

    沈危雪溫聲問她：“你想吃什么？”

    白渺不假思索：“我想吃紅燒豬蹄?！?/br>
    沈危雪微微一愣：“會不會……有點膩了？”

    白渺連連搖頭：“不膩不膩，一點都不膩?！?/br>
    沈危雪：“……”

    他沉默片刻，委婉開口：“其實，你胃口不佳，突然吃太葷的食物，反而對胃不好。”

    唉，就知道他不會讓她吃豬蹄。

    畢竟沈危雪長了一張不會吃豬蹄的臉，他自己不吃，多半也不會希望自己的徒弟吃。

    白渺失落地垂下眼睫：“弟子知道了?！?/br>
    沈危雪默默看著她，想起祝隱真人說的話。

    “清淮收完徒弟就閉關了，這孩子現(xiàn)在應該還住在弟子苑?！?/br>
    明明資質(zhì)尚可，卻被師父不聞不問地丟在一邊，心中低郁也是難免。

    沈危雪靜靜思索，突然伸出修長如玉的手，輕輕落到少女頭上。

    白渺微訝：“師尊？”

    沈危雪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好好吃飯，”他說，聲音低柔包容，“我就教你劍訣?！?/br>
    第4章

    次日，白渺和唐真真一起去上課。

    課業(yè)一結(jié)束，白渺便一反常態(tài)地拉著唐真真，十分積極地結(jié)伴一起去膳堂。

    唐真真很驚訝：“你不是不愛吃這里的飯菜嗎？今天怎么這么主動？”

    白渺：“太餓了?！?/br>
    其實是因為沈危雪昨天開出的條件太有誘惑力了，她根本無法拒絕。

    雖然她對劍修沒有執(zhí)念，但這可是劍尊親自教學，她要是拒絕那她就是腦子進水，欠抽了。

    “原來你也知道餓呀。”唐真真笑嘻嘻地調(diào)侃她，“你總吃那么點，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辟谷了呢！”

    白渺嘆氣：“我倒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