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章 第2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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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翰林是抱著這樣的心思,就是不知道劉彩書愿不愿意。 “既然開口了”華靜瑤勾勾嘴角,說道,“那就把昨晚的事詳細(xì)說一遍吧,對了,劉翰林讓劉管家往小跨院里扔磚頭的事就不用說了,劉管家已經(jīng)全都招了?!?/br> 劉翰林一怔。 原本永國公只是看守著他,卻沒有審問,現(xiàn)在華大小姐忽然把他和夫人帶過來,他就猜到一定是有了證據(jù)。 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gè)證據(jù)會(huì)落到劉管家頭上。 劉管家跟了他二十多年,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對劉管家的信任,甚至超過他的妻兒。 他想仔細(xì)問問,可是華大小姐顯然懶得多講,只是看著他,目光灼灼,就像等著撲上來啃噬的小獸。 “劉翰林,別客氣,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反正這光天化日的,黑的也說不成白的,對吧?” 劉翰林哽住,他見過華三老爺,也見過昭陽長公主,這兩個(gè)人一個(gè)如羊一個(gè)如虎,羊和老虎是怎么生出一只狐貍的? “在下說了,此事與內(nèi)子無關(guān),是在下找她討要夾竹桃的葉子,在下對她說,無論是花還是葉子均可,她不明所已,可還是照著做了。在下又讓她用夾竹桃的花葉與山楂同煮,待到在下回來之后,把所煮糖水取走,奉給了家母?!?/br> 華靜瑤沒有指出他這番話里的漏洞,而是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后來呢?你為何又要掐死劉老恭人的,是唯恐她沒有死透?” 劉翰林的臉色越發(fā)陰沉,他冷笑一聲,道:“那時(shí)家母已經(jīng)斷氣,在下只是不想讓人看出她是中毒而死罷了?!?/br> 華靜瑤表示很佩服,好奇地問道:“我猜令堂一定是搬出廣平倉案的事,來威脅于你,你這才不得已而為之,對吧?” 劉翰林心頭大駭,他驚愕地看向華靜瑤,那份勉強(qiáng)維持的從容冷靜全都不見了。 “你,你,你說什么?休得胡言,無稽之談!” 華靜瑤啪啪啪地拍著手掌,笑道:“好,很好,隔了一天一夜,劉翰林依然這般生氣,顯然,常平倉的那案子你早就知道,你不想被人提起,無論提起這事的人,是劉老恭人還是我全都一樣,若非此時(shí)此刻,你被控制起來,說不定你也會(huì)像對付劉老恭人那樣,沖上來把我掐死,對吧。” 劉翰林咬牙切齒,目光陰郁,卻緊閉起嘴巴。 劉夫人的目光終于有了焦距,她看向華靜瑤,慘然一笑。 “你別逼他了,他這些年過得太苦了,那案子與他沒有關(guān)系,那時(shí)他也只是個(gè)孩子,老太爺那時(shí)要還債,還不清的人情債,全都是銀子啊,他與老恭人夫妻不合,卻也沒有找什么外室,他哪有多余的銀子啊,他只是常到一家小酒館里喝悶酒,那小酒館里的老板娘有幾分顏色,老恭人知道以后,去砸了人家的鋪?zhàn)樱瑒澔巳思业哪?,弄得人家身敗名裂,她依然不解氣,竟然告到御史那里,老太爺無奈,只好對張家予取予求,后來就有了常平倉的案子,待到禮部查完之后,老太爺?shù)那俺桃矝]了。這事我們原本是不知道的,是老恭人說的,老恭人隔三差五就會(huì)說一遍,下面的人不知道,可我們卻是知曉的。我們提心吊膽,生怕有朝一日,老恭人的那番話就會(huì)傳揚(yáng)出去,呵呵,現(xiàn)在不用怕了,再也不用怕了,多好,多好啊。” 華靜瑤問道:“所以你一早就想要?jiǎng)邮至?,所以你才?huì)養(yǎng)了那幾盆夾竹桃?!?/br> 沒等劉夫人開口,好一會(huì)兒沒有說話的劉翰林就大聲說道:“不是,那只是巧合而已,是有一天我聽她說起她種的夾竹桃開花了,才知道原本我們家里也有這種花,我讀過很多雜書,深知夾竹桃的毒性,我沒有告訴她,是怕嚇著她,她膽子小。” 劉夫人忽然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劉翰林的目光中滿是繾綣:“傻子,你以為你把這些事全都攬到自己身上,我就能獨(dú)善其身了嗎?這是死罪,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會(huì)獨(dú)活,夫君,新婚時(shí)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難道你忘了嗎?我說我要與你共進(jìn)退,我說我要與你生同衾死同xue,這些你忘了,我可沒有忘,華大小姐說得沒錯(cuò),我之所以會(huì)養(yǎng)那幾盆夾竹桃,就是為了昨日,你苦,我苦,這些我全都能忍,可我忍不了她那樣禍害我的兒子,我的女兒,我要?dú)⑺揖褪且獨(dú)⑺?,即使你不?dòng)手,我也會(huì)殺了她,我不后悔,就算千刀萬剮,我也不悔!” 這時(shí),門外響起女子的哭喊聲:“讓我進(jìn)去,求求你們,讓我進(jìn)去!” 劉夫人看向華靜瑤,苦澀一笑:“是小女,小女無辜,還請華大小姐替我們美言幾句,不要禍延于她,可惜我還是沒能保住她,原本想讓她嫁進(jìn)皇子府的,唉,那也只是我自己一廂情愿,夫君并不滿意這門親事,說起來還是我太過短視,我錯(cuò)了,早知如此,還不如給她找門更靠譜的親事,遠(yuǎn)遠(yuǎn)嫁了,遠(yuǎn)離京城,遠(yuǎn)離這些是是非非。” 第五三一章 搭伙過日子 大周律:凡謀殺祖父母、父母、及期親尊長、外祖父母、夫、夫之祖父母、父母、已行者,皆斬。已殺者,皆凌遲處死。 劉翰林弒母,凌遲是跑不了的,劉夫人是斬刑還是凌遲,就要看刑部如何定罪了。 劉翰林和劉夫人,這兩人罪無可恕。 但是依大周律,劉家其余人等不會(huì)受到誅連。 劉大公子的仕途恐會(huì)受到影響,倒也不至于丟官,但是丁憂三年之后,能不能順利復(fù)職,這就難說了。 至于劉彩書,她身為未嫁之女,至少也要守孝三年,以后的事誰知道呢。 劉翰林和劉夫人被帶去順天府,兩人走出去的時(shí)候,華靜瑤聽到劉彩書壓抑的哭聲。 駱?biāo)墓媚镎驹谌A靜瑤身后,喃喃說道:“劉大姑娘真可憐,以后可怎么辦啊?!?/br> 華靜瑤轉(zhuǎn)過身來,問道:“你以后想好怎么辦了嗎?” 駱?biāo)墓媚镆徽?,眨著大眼睛,不解地問道:“什么怎么辦?” “若是你不急著嫁人,以后咱們兩個(gè)搭伙,如何?”華靜瑤雙眼亮晶晶看著駱?biāo)墓媚铩?/br> 駱?biāo)墓媚镞B忙搖頭:“不嫁人,我不急著嫁人,哎呀呀,就算嫁人了也能搭伙,真的,除了驗(yàn)尸,我還會(huì)下棋,會(huì)騎馬,會(huì)蹴鞠,對了,我投壺也很厲害?!?/br> 華靜瑤忍俊不止,她伸出雪白的手掌,道:“那就說定了,咱們從今天開始正式搭伙過日子。” “好!”駱?biāo)墓媚镆采斐鍪?,迎上華靜瑤的手,兩個(gè)人兩只手擊在了一起。 三步之外,沈逍面色陰沉地看著這一幕,什么意思,兩個(gè)姑娘要搭伙過日子? 駱?biāo)墓媚锊豢霞藿o大皇子,就是為了要和華大小姐一起搭伙? “瑤瑤?!鄙蝈谐谅曊f道。 華靜瑤隨口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的時(shí)候,才意識(shí)到這是沈逍的聲音。 她微微有些詫異,沈逍卻已經(jīng)走到她的面前,提醒道:“你還在孝期,在外面不便太久?!?/br> 言外之意,你出來的時(shí)間太長了,現(xiàn)在該回府了。 駱?biāo)墓媚镆蚕肫疬@事了,對啊,華大小姐還在孝期。 這姑娘心思單純,沒有多想,連忙說道:“是啊,這案子也查得差不多了,你快回府吧,我也該回去了?!?/br> “嗯,好,咱們一起走,對了,你是怎么來的,要不坐我的馬車吧。”華靜瑤說道。 “好啊,我們一起走?!瘪?biāo)墓媚镩_心地說道,她可太太太喜歡華大小姐了。 兩個(gè)小姑娘說說笑笑出了劉府,要上馬車時(shí),華靜瑤忽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鄭婉? 劉府門外有很多看熱鬧的人,鄭婉也在當(dāng)中,原本是戴了冪籬,可是她可能是嫌隔著冪籬看不清楚,就在剛剛的那一剎那,鄭婉撩起冪籬上的面紗,恰好就撞上了華靜瑤的目光。 華靜瑤先是一怔,接著便想起來了,她好像聽誰說起過,詠恩郡主帶著女兒從隆安王府搬出來后,就是在住在西華胡同的一處宅子里。 今天她來得匆忙,之后一門心思都在案子上,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劉家和詠恩郡主還是鄰居。 坐到馬車上,駱?biāo)墓媚锉悻F(xiàn)了原形:“你和永國公是不是很熟?” 華靜瑤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嗯,很熟?!彼f道。 駱?biāo)墓媚镆桓蔽揖椭赖谋砬?,笑嘻嘻地說道:“我都不知道你的小字叫瑤瑤。” 華靜瑤翻個(gè)白眼,天理良心,她也不知道沈逍為何忽然會(huì)在駱?biāo)墓媚锩媲敖兴@個(gè),以前好像也沒有這樣叫過吧,誰知道那人是抽得哪陣風(fēng)。 “我叫華靜瑤,小字叫瑤瑤,這不是很正常嗎?你也可以叫。” “真的?好,那我叫你瑤瑤,你也別總是叫我駱?biāo)墓媚锪?,我家里人全都叫我茜兒。”駱?biāo)墓媚锔吲d地說道。 “好,那我也叫你茜兒。”華靜瑤笑著說道。 沈逍騎在馬上,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長公主府的馬車后面,隔了四五丈,他還能聽到馬車?yán)飩鱽淼男β?,兩個(gè)小姑娘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笑得那么開心,那么張揚(yáng)。 好不容易盼到華靜瑤把駱?biāo)墓媚锖托$嫠偷浇鞑?,沈逍這才催馬上前,隔著車窗和華靜瑤說話:“稍后我會(huì)去順天府,問問劉翰林,關(guān)于那幅百壽圖的事?!?/br> “好。”華靜瑤說道。 “這案子事關(guān)劉家,劉家畢竟是與二皇子議過親的,宮里也要說一聲,我去說吧。”沈逍又道。 “好。”華靜瑤說道。 沈逍的眉頭微不可見地動(dòng)了動(dòng),以往華大小姐不是惜字如金的人啊。 “建安十三年的案子,我想親自去見見王大人。” “好?!比A靜瑤說道。 沈逍 他終于沉不住氣了,問道:“你沒有話要和我說嗎?” 華靜瑤想了想,拍拍腦袋,瞧她這記憶,她還真有話要對沈逍說。 “對了對了,你把大柱子借給我行嗎?我包吃包住,若是你覺得這樣還不夠,我也能給工錢,多少合適,你說個(gè)數(shù)?!?/br> 沈逍 “你要借大柱子?它能做什么?”沈逍問道。 “它能幫我破案啊,上次鑼鼓巷的那個(gè)案子,你沒在京城,就是大柱子找到那條留有證據(jù)的破褥子的,它勞苦功高,案子破了以后,我都忘了重謝它了。”華靜瑤嘆了口氣,她這個(gè)孝期啊,太不方便了,所以很多事情只能想一想,不能親自去辦,所以一轉(zhuǎn)眼就給忘了。 “你也說了,上次我不在京城,我現(xiàn)在回來了,你不用再借大柱子了。”沈逍心里酸溜溜的,他想起劉老恭人喝的那碗加了山楂的桃隱。 “要借,它比你”華靜瑤想說大柱子比沈逍好用,又覺這樣說好像不太好,連忙改口道,“你現(xiàn)在是國公爺了,陛下經(jīng)常給你派差事,我總不能像以前那樣,有案子就把你叫出來,會(huì)耽誤你自己的事,大柱子就不一樣了,它又沒有其他差事,隨叫隨到,不,如果你把它借給我,走到哪里我都能帶著它,大柱子很有本事,不應(yīng)當(dāng)被埋沒在國公府的后宅之中?!?/br> 后宅? 他的國公府里沒有女主人,哪有什么后宅,有女主人的府第才配有后宅,他那個(gè)窩,不配。 “大柱子有自己的事,它很忙?!鄙蝈姓f道。 “它有什么事?”華靜瑤奇道。 “國公府后巷里有好幾只狗,大柱子喜歡和它們一起玩,它若是跟著你了,就沒有朋友了?!鄙蝈泻薏荒墁F(xiàn)在就回到國公府,把大柱子揍一頓,他不在的時(shí)候,這畜牲瞞著他做過什么事? 第五三二章 想起來了 華靜瑤沒想到,沈逍居然以這個(gè)理由來拒絕她。 “我以為憑著你我的交情,你不會(huì)拒絕我呢?!比A靜瑤有點(diǎn)沮喪。 沈逍也沒想到,他和華大小姐的談話竟然談到這個(gè)地步。 他是不是說錯(cuò)話了? “我不是拒絕你,我是大柱子畢竟只是狗,它不會(huì)說話,而且,它也沒有讀過書,不懂醫(yī)理,更不懂藥理,比如這次的桃隱,大柱子能聞出來嗎?不能吧,到時(shí)你還是要找我過來,所以有沒有大柱子都一樣,對吧?” 沈逍搜腸刮肚,他已經(jīng)從華大小姐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 對他的失望。 “這也可以啊,平時(shí)我?guī)е笾右黄鸩榘?,遇到有難度的,就像今天這種情況,再讓人去請你,我保證不會(huì)欺負(fù)大柱子,而且頓頓都有rou骨頭吃?!比A靜瑤就差指天發(fā)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