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漠心中一動。

    “你問這個做什么？”許寧問：“打算跳槽？”

    “不是?！彼@才想起許寧還不知道她調(diào)崗的事，于是跟他說了一下。

    他聽完，靜默半晌，才問：“如果一年后市場還沒打開呢？”

    “那就走人咯?！彼柫寺柤?。

    “周漠?！痹S寧正色道：“要不……結(jié)婚吧？”

    對于他突如其來的求婚，周漠有些驚訝。

    “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他直言道：“以我現(xiàn)在的工資，養(yǎng)家養(yǎng)你，都不成問題?！?/br>
    周漠笑了笑：“確實，可還要養(yǎng)車養(yǎng)房養(yǎng)孩子呢……光靠你一個人，夠嗎？”

    “我的加薪申請下來了，今年工資能漲 10%?！彼L長松了口氣：“這一年，總算沒白加班。”

    聽到男友加薪，周漠發(fā)現(xiàn)自己腦子里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她收起那莫名的失落情緒，勾起唇角，拿起茶杯碰了一下他的：“恭喜?！?/br>
    “我打算……這兩個月去看房?！痹S寧又道：“不過，我手頭上的錢，要么買個郊區(qū)大三房，要么就市區(qū)老破小?！?/br>
    她大概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我還是那句話，周漠，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一起買，咱倆的錢一起，大概能買個市區(qū)次新房。”

    “你讓我……想想吧。”

    第5章 .機會

    下午，周漠跑了趟飛獅移動，看資料始終是紙上談兵，遠不如到現(xiàn)場見一見這些令安建野心勃勃的產(chǎn)品來得實在。接待她的男人趙品高是飛獅的產(chǎn)品經(jīng)理，他的處境并沒有比周漠好多少，這個產(chǎn)品耗費了整個團隊無數(shù)心血，然而自面世后，銷量一直很差，今天流的淚就是當初吹的水，機器人這種高新科技又不能像街邊的二元店，或者田里的番薯，他總不能拿個大喇叭出去巡街：“機器人滯銷，幫幫我們！”周漠擰開怡寶的瓶蓋，喝了口水，看趙品高跟機器人互動。眼前這個名叫小獅的“瘦高個”外形很像et，巴掌大的臉上兩只眼睛一個嘴巴，胸前嵌入一塊智能的可視面板，它的高度只到她的腰部，趙品高問什么它就答什么?！八椭粫f這幾句話嗎？”周漠問。“現(xiàn)在你看到的是最基礎(chǔ)的版本，之后根據(jù)不同場景再定制?！敝苣c了點頭。想要把眼前這臺導(dǎo)向機器人推向市場，并不是“進貨賣貨”這么簡單。從飛獅移動拿到產(chǎn)品后，還得根據(jù)甲方的需求進行個性化定制，周漠所在的安興科技說白了就是個“軟件中介”，負責(zé)的就是“軟件定制”這一步，軟件配備成功后這個機器人才能應(yīng)用到不同的場景中。比如應(yīng)用到醫(yī)院、圖書館、展覽會、政務(wù)大廳等，不同場景需求并不一樣。安建的想法很好，靠著跟飛獅老總這層關(guān)系能拿到較低的進貨價，他想著在“硬件”機器人上賺一筆，“軟件定制”上再賺一筆，之后的“系統(tǒng)維護”又是一筆。他始終看好，智能化機器人就是現(xiàn)下的風(fēng)口，他信心滿滿能當那只風(fēng)口中飛舞的豬?！耙斐鲆慌_這樣的機器人，大概要多久？”周漠問?！白羁煲惨粋€月?！敝苣悬c驚訝：“這么快？”“技術(shù)其實已經(jīng)很成熟了。”趙品高笑笑：“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另約時間，我讓人帶你參觀工廠?！壁w品高話音剛落，他手機響起，看了眼屏幕后，他對周漠笑笑：“抱歉周小姐，我接個電話?！敝苣c頭。趙品高沒走遠，周漠聽到他說：“李總……對，我在公司，就在一樓接待廳，我讓助理過去接你。”掛下電話，他對周漠道：“今天還有另一個客戶過…

    下午，周漠跑了趟飛獅移動，看資料始終是紙上談兵，遠不如到現(xiàn)場見一見這些令安建野心勃勃的產(chǎn)品來得實在。

    接待她的男人趙品高是飛獅的產(chǎn)品經(jīng)理，他的處境并沒有比周漠好多少，這個產(chǎn)品耗費了整個團隊無數(shù)心血，然而自面世后，銷量一直很差，今天流的淚就是當初吹的水，機器人這種高新科技又不能像街邊的二元店，或者田里的番薯，他總不能拿個大喇叭出去巡街：“機器人滯銷，幫幫我們！”

    周漠擰開怡寶的瓶蓋，喝了口水，看趙品高跟機器人互動。

    眼前這個名叫小獅的“瘦高個”外形很像 et，巴掌大的臉上兩只眼睛一個嘴巴，胸前嵌入一塊智能的可視面板，它的高度只到她的腰部，趙品高問什么它就答什么。

    “它就只會說這幾句話嗎？”周漠問。

    “現(xiàn)在你看到的是最基礎(chǔ)的版本，之后根據(jù)不同場景再定制。”

    周漠點了點頭。

    想要把眼前這臺導(dǎo)向機器人推向市場，并不是“進貨賣貨”這么簡單。

    從飛獅移動拿到產(chǎn)品后，還得根據(jù)甲方的需求進行個性化定制，周漠所在的安興科技說白了就是個“軟件中介”，負責(zé)的就是“軟件定制”這一步，軟件配備成功后這個機器人才能應(yīng)用到不同的場景中。比如應(yīng)用到醫(yī)院、圖書館、展覽會、政務(wù)大廳等，不同場景需求并不一樣。

    安建的想法很好，靠著跟飛獅老總這層關(guān)系能拿到較低的進貨價，他想著在“硬件”機器人上賺一筆，“軟件定制”上再賺一筆，之后的“系統(tǒng)維護”又是一筆。他始終看好，智能化機器人就是現(xiàn)下的風(fēng)口，他信心滿滿能當那只風(fēng)口中飛舞的豬。

    “要造出一臺這樣的機器人，大概要多久？”周漠問。

    “最快也要一個月。”

    周漠有點驚訝：“這么快？”

    “技術(shù)其實已經(jīng)很成熟了?！壁w品高笑笑：“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另約時間，我讓人帶你參觀工廠?！?/br>
    趙品高話音剛落，他手機響起，看了眼屏幕后，他對周漠笑笑：“抱歉周小姐，我接個電話?！?/br>
    周漠點頭。

    趙品高沒走遠，周漠聽到他說：“李總……對，我在公司，就在一樓接待廳，我讓助理過去接你?！?/br>
    掛下電話，他對周漠道：“今天還有另一個客戶過來看機器人?！?/br>
    周漠聞言笑道：“行情不錯啊。”

    趙品高苦笑：“不瞞你說，很多也就過來參觀參觀，真正下單的非常少，畢竟這樣一臺機器人也不便宜。”

    周漠近視有點深，今天沒戴隱形眼鏡，所以當那男人走近，她才發(fā)現(xiàn)，他就是周日晚那個揚長而去的無牌車車主。

    兩人打了個照面，周漠笑著朝他點了點頭，那男人卻只瞥了她一眼，沒做回應(yīng)。

    rou眼可見的，趙品高對那男人的態(tài)度比對她可熱情太多。

    周漠站在一旁，又看了一次機器人演示。

    男人全程未發(fā)一言，待演示完畢，他才緩緩開口：“我 10 月底要用，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趕得及嗎？”

    趙品高聞言，眼睛亮了一下：“您要多少臺？要放到哪些地方？”

    “10 月底有個車展?！彼烈鞯溃骸按蟾乓?nbsp;10 臺?！?/br>
    他話音剛落，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他看過來，周漠舉著那個半癟的礦泉水瓶，抱歉地笑笑。

    趙品高平日里遇到的客戶十有八九事兒多且愛白嫖，突然遇到一個真誠求合作的，激動得連忙扯過一旁兩本宣傳冊：“李總，您可以再看看我們這個冊子，上面有詳細的介紹?！?/br>
    男人笑笑：“我之前看過了，今天就是想過來看一下實物?！彼謫枺骸澳懿荒苣靡慌_樣品送到我們公司？”

    “可以的可以的?！?/br>
    “行，之后我讓助理跟你們的人對接?！?/br>
    他說完，電話鈴聲響起：“抱歉，我接個電話?！?/br>
    他走到門口接電話，周漠才問趙品高：“趙經(jīng)理，這位李總什么來頭??？”

    “他是奧美廣告的……”

    “奧美廣告？”周漠有些驚訝。

    奧美廣告，華南地區(qū)最大的廣告公司，總部在琶洲，毗鄰廣交會場館，每年光靠廣交會的單，都是一筆巨額創(chuàng)收。去年，奧美做企業(yè)形象改革，app 和 pc 端都打算大刀闊斧搞升級，周漠當時還上門去做介紹，想看看有沒有合作機會。結(jié)果當然是，奧美看不上他們這個小公司，后面項目好似給了本市一個巨型外包公司。

    她摸不準那男人是什么職位，又不敢對著趙品高問太細。

    但周漠可以肯定，只要搭上奧美這艘船，她就算是握住了這個新項目的鑰匙。

    本著銷售的第六感，周漠覺得此刻門口正背對著她講電話的男人就是她打響機器人項目的第一炮。

    李柏添掛了電話，見到那女人朝他走來。

    說實話，見她的第一眼，李柏添沒把她和周日晚餐廳門口吐在他新車上的女人聯(lián)系到一塊。她今天沒化妝，簡單的白 t 搭一件九分牛仔褲，手上提著一個帆布包。

    跟那晚的形象相差甚遠。

    周漠在他跟前站定，對著他笑道：“廣州說小不小，居然還能碰到你，你那車子洗了嗎？”

    “洗了?！?/br>
    “洗車錢還沒轉(zhuǎn)給你?！彼πΓ骸耙患觽€微信？”

    他低頭按手機，過一會，把手機舉起面對著她。

    周漠定睛一看，是個付款碼。

    “掃吧?！彼f。

    周漠笑容僵在嘴角，但還是問：“多少？”

    “800?！?/br>
    這下她笑不出來了：“這么貴？”

    他“嗯”了一聲。

    她拿出手機，剛要掃碼，那男人又把手收了回去，笑了笑：“還真掃？”

    周漠怔怔地看著他的笑臉，那天在餐廳門口路燈昏暗，她沒看仔細，方才離得遠，她近視深，只看到個大概的輪廓，這會近距離面對面，周漠才發(fā)現(xiàn)眼前男人長了一張很有味道的臉，不是中國傳統(tǒng)審美里的周正，他眼窩較深，高鼻梁，唇峰分明，看著有點像混血。

    周漠收回目光，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李總，我也不繞圈子了，方才我聽您說要 10 臺機器人，我是安興科技的銷售，我們公司專做軟件服務(wù)的……”

    李柏添掃了一眼她的名片，卻沒接：“我以為你是這里的員工?！?/br>
    “我今天也是過來看機器人的?！敝苣溃骸袄羁偅抑缞W美每年有很多展覽會的單子，引進引導(dǎo)機器人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宣傳噱頭，您拿到機器人后肯定也要找外包公司做軟件定制，您看……我們正好是做這一行的?！?/br>
    這個時間點，日頭最曬，門口沒裝空調(diào)，在這里談話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

    周漠又道：“能不能留一個您的聯(lián)系方式？我們另約一個時間詳細聊？”

    李柏添看了她一眼，抽走她手里的名片，盯著那上邊的名字：“周漠?！?/br>
    他嗓音低沉，緩緩念出她的名字，周漠心里一陣異樣，她清了清嗓子：“或者留一個您助理的聯(lián)系方式也行?！?/br>
    她那張名片被他握在手心：“如果有需要，我們會聯(lián)系你?！?/br>
    周漠有點失望，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也正常。大公司流程多，且利益關(guān)系復(fù)雜，不可能憑借她幾句話就拋出橄欖枝。

    她揚起笑臉：“行，我等您電話?！?/br>
    周漠沒買車，平日里開公司里那輛白色沃爾沃，今天碰巧沃爾沃送去保養(yǎng)，她不得不從公司打車到這兒，再打車回去。

    飛獅移動在郊區(qū)，占地面積很大，從機器人展示廳走到大門口是一段相當長的路程，周漠頂著烈日，心想下回出門一定要帶傘。

    她邊走邊掏出手機看，打車軟件顯示她的單子被取消了。

    這周圍荒無人煙，很難打到車，正糾結(jié)著要不要打輛摩托車到最近的地鐵站，身旁有車子停下，那輛黑色無牌奧迪。很快，它經(jīng)過感應(yīng)桿，快速離開。

    周漠找了處陰涼地，加價 10 元才匹配到新的網(wǎng)約車。

    回城這一路，她四處打聽這位“李總”。

    奧美在業(yè)內(nèi)名聲很大，只要他算得上是號人物，信息肯定不會少。

    很快，她從一個廣告行業(yè)的朋友得知：“聽你描述應(yīng)該是李柏添，奧美高層就兩位姓李的，另一個是女的?！?/br>
    “你有他照片嗎？”周漠問。

    朋友很快發(fā)來一張圖：“是他嗎？”

    周漠將手機亮度調(diào)到最大，照片里的李柏添西裝革履，頭發(fā)也梳得一絲不茍，正對著鏡頭微笑。

    “你有沒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

    “我怎么可能會有?！迸笥押芸旎貜?fù)：“不過我倒能幫你問問?！?/br>
    “好，幫幫手，得閑請你飲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