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學壓力還大？那以后進社會了怎么辦？”王老師看了霍梵一眼，嚴肅道，“在學校，大家都是學生身份，等進社會后人分三六九等了，生活更殘酷壓力會更大，那還能不進社會了？”

    “學校是塊跳板，盡力送每個同學去更高的平臺，好讓他們在日后的社會里，不用遭受那么多壓力?！?/br>
    話不投機三句多，王老師看男生宿舍樓還有人沒出來，不悅地皺眉，跟姜離他們打個招呼就走了。

    寧漆寒也懶得和她廢話。

    “霍梵、姜離，你們兩個留下來調(diào)查死因，”她又留下兩名隊員，轉(zhuǎn)身和剩下的人道，“你們幾個跟著我，去教學樓看看，有沒有能力波動的情況?！?/br>
    “是！”

    “她就這么走了？”姜離看著寧漆寒準備離開，湊過去和霍梵說話，“我就算了，你可是她的隊員，我們就要面對感染者了誒，她都不關心你兩句嗎？”

    說完，她用十分憐憫的眼神看著霍梵：“你好可憐哦。”

    霍梵：“......”

    姜離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聲音清清楚楚傳進寧漆寒耳朵。

    女人身形一頓，轉(zhuǎn)身，皮笑rou不笑地沖著霍梵說了句“注意安全”，眼睛盯著姜離：“你倆都小心點，這樣行了么?！?/br>
    姜離故作驚訝：“時間緊急，你怎么還在這里呀?！?/br>
    “......”

    寧漆寒知道姜離還在記仇上次審訊的事，懶得和她計較，看著小丫頭走過來，從白大褂的側兜拿出幾劑血清，放在她手心：

    “好吧，你們也小心哦?！?/br>
    寧漆寒一愣：“......謝謝?！?/br>
    “不客氣，血清太多用不完，”姜離眉眼彎彎，白凈小臉上的笑容十分無害，“這些快過期了，就麻煩你幫我用完啦。”

    寧漆寒嘴角的笑容僵住，心里暗罵半分鐘前被感動到的自己，冷著臉轉(zhuǎn)身就走。

    “血清的保存期高達數(shù)十年，怎么可能過期?！?/br>
    霍梵在一旁溫和地笑著：“寧隊只是好面子，她也知道你是真的擔心她，我替她謝謝你。”

    “我才沒有擔心她。”

    姜離輕哼一聲，幾人同朝男生宿舍樓走去。

    城北一中是全國聞名的省重點，十年中九年的省狀元都出自于此，為社會提供了無數(shù)人才，軍事化管理的教學風格也成為各大高校的學習榜樣。

    而姜離所在的位置，是一中只針對高三學生開放的分校區(qū)，南側是學生宿舍和食堂，北側是教學樓。

    事故現(xiàn)場在男生宿舍的背側，是一片長滿野草和矮樹的荒地，平常只有住在后院的職工會來，很少出現(xiàn)學生。

    兩人從宿舍門口進去，到達后院前要穿過一樓大廳，長長的走廊白墻上，擠滿了各式各樣的告示貼，以及放在最醒目處的時間作息表。

    晚十一點睡早五點起、十分鐘的吃飯時間和課間休息、除了二十分鐘的午睡外，其余時間都在學習。

    這還不是最令人窒息的。

    從姜離走進一中后，始終有種被人時刻監(jiān)視的不適感——她眼睛所到之處，永遠能輕易見到不止一個監(jiān)控攝像頭。

    就像她現(xiàn)在所處的宿舍一樓大廳，抬眼就是七八個攝像頭，正從不同角度對準她。

    宿舍樓都如此，教學樓和食堂等其他地方，情況只會更糟。

    學生無處可逃，毫無隱私可言。

    霍梵見狀，也不由得皺眉：“這么多鏡頭，學生哪里還有隱私。”

    “在某些流水線生產(chǎn)商心里，隱私是最不值錢的東西?！?/br>
    姜離冷笑，不想在這里多待一秒，快步穿過走廊來到通向后院的后門，將剩下幾人遠遠甩在后面。

    宿舍樓里已經(jīng)沒有人，整棟樓都靜悄悄的，姜離站在后門門欄外，垂眸看著躺在草坪上的男性尸體，抬頭看向天空。

    她看過監(jiān)控錄像，余子明是從宿舍樓頂跳下去的，沒有絲毫猶豫。

    霍梵在她之前封鎖過現(xiàn)場，姜離帶上手套小心朝尸體走去，邊靠近邊確認旁邊沒有其他腳印。

    顱骨明顯碎裂，血跡凝固在傷口處，尸體眼睛大睜，失去了所有生命跡象。

    隨后趕到的霍梵輕聲道：“他睜著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嗎？”

    “想多了，高處墜落后大腦受到撞擊，眼部反射中樞受損，睜眼再正常不過?！?/br>
    姜離俯身蹲下，緊盯著尸體的校服袖口處，喃喃道：“不過尸體確實有問題——確定我來之前，沒人動過尸體嗎?！?/br>
    “確定，我們的人一直守在這里?！?/br>
    “好?！?/br>
    姜離抬眸看向游亦，發(fā)現(xiàn)他也盯著袖口，于是深吸口氣，抬手解開尸體袖口的扣子、校服外套拉鏈，將里面的毛衣推上去，露出上身。

    身后響起幾道抽氣聲。

    衣料遮蓋下的皮膚，從手臂到胸膛、再到小腹——

    長滿了未合攏的眼睛。

    作者有話說：

    *相關醫(yī)學知識來自百度

    看評論區(qū)才發(fā)現(xiàn)，終于有人猜姜妹的能力了！開心的轉(zhuǎn)圈圈-v-

    第11章 Chapter11

    現(xiàn)場鴉雀無聲。

    余子明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尸僵，爬滿他全身的眼睛卻和活人眼睛一樣，觸感滑嫩濕熱，滑膩膩的。

    這些眼睛要比普通人的要大一些，黑色瞳孔旁是大片眼白，不僅形狀各不相同，從瞳孔展示出的情緒也千差萬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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