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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鄉(xiāng)下小女工踩點暴富! 第86節(jié)

    紀舒光盯著腳下了,都沒注意到后面的人是誰。

    旋轉(zhuǎn)門本來正在緩慢轉(zhuǎn)動,紀舒跟著踏了一小步,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個穿著西裝的小男孩,突然沖到旋轉(zhuǎn)門的對側(cè),一把推動旋轉(zhuǎn)門。

    旋轉(zhuǎn)門的速度瞬間快了起來,紀舒來不及反應(yīng),莫曠楓被身后的旋轉(zhuǎn)門撞到,腳步向前,盡管控制了一下,卻依舊眼看就要撞上紀舒。

    紀舒忙回頭,見莫曠楓壓了過來。

    他的一張臉越來越近……

    紀舒竟然看呆了,那一刻說不清腦子里在想什么,煙花乍開一般,忽而覺得,小伙子皮膚蠻好的,不知道平時怎么保養(yǎng)的呢?

    來不及尋找他皮膚上的瑕疵,那張臉卻遠離了,原來莫曠楓不得已伸出雙手,架在了紀舒的雙肩上。

    現(xiàn)在兩人的姿勢就相當有趣了。

    紀舒是回眸驚呆,莫曠楓是雙手按在她肩膀上……

    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女人見狀,一把拉住小男孩,“干啥子哦!”

    她轉(zhuǎn)身對莫曠楓和紀舒道歉。

    “呃?”

    紀舒已經(jīng)回過神來,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莫曠楓這才松手,飛快地把雙手背到身后:“抱、抱歉?!?/br>
    他低著頭,沒有和紀舒對視。

    紀舒爽朗一笑,一邊說:“沒什么”,一邊大踏步出了旋轉(zhuǎn)門。

    那邊家長已經(jīng)把孩子按在腿邊,還回頭道歉:“不好意思,今天他6歲生日,請見諒!”

    “沒事!”

    紀舒忙說,莫曠楓也點頭致意。

    這一切都被秦菲看在眼里,她目光冰冷地進了大廳。

    ……

    等到上了桌,拿了菜單,秦菲也一直悄悄觀察紀舒。

    她原本想,她是張超的老鄉(xiāng),黃縣人,中專才進城,不過是國棉二廠的女工,就算現(xiàn)在在學校里,也僅僅是個圖書管理員而已。

    西餐?她怕是沒吃過吧。

    秦菲嘴角不動聲色地掛了一點諷刺的笑容,盯著紀舒的一舉一動。

    可她徹底錯了。

    紀舒不僅點菜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說出“moules marinières” ,也就是法國常見的一種青口貝做法“白葡萄酒青口”,甚至還點了相適配的比利時啤酒。

    怎么回事?她是在圖書館提前學習過嗎?

    秦菲穩(wěn)住心神,優(yōu)雅地點了圣雅客扇貝和波多爾干紅。

    劉大力一開始有點不知所措,莫曠楓隨意地問他:“要不就點白汁燴小牛rou吧?”

    他立即點頭,莫曠楓又要了兩杯干紅,語氣隨便,仿佛吃食堂,這讓劉大力心跳逐漸恢復平穩(wěn),他感激地看著莫曠楓。

    四人雖然都認識,可是除了紀舒,似乎都有心事,場面一時間竟然十分冷場。

    紀舒倒是非常開心,饒有興致地從雕著葡萄圖案的玻璃窗往外看,小花園里有一個歐式小噴水池,幾座常見的雕塑擺在旁邊,不過是斷臂的維納斯啦,愛神丘比特啦,再要不然就是圣母瑪利亞啦,總歸是邯鄲學步一般的陳設(shè)。

    最近看慣了武市八十年代的街景,再看看這些建筑,紀舒覺得很有趣。

    上輩子她不知道,原來還沒進入90年代,有錢人的生活就已經(jīng)如此現(xiàn)代化、國際化,世界一直有著層次,有時候,只是自己沒看到,或者說裝作不存在。

    劉大力詢問了紀舒店里的日常,紀舒把價格戰(zhàn)的事情說了,自然略過了馮光耀的牽涉。

    秦菲聽了,更覺得紀舒講話有條理,有想法。在海市,秦菲哪家火爆的、知名的餐廳沒吃過。

    沒有一家店能靠著價格戰(zhàn)活下去,更不談做出品牌了。她之前在貿(mào)易公司工作,對品牌也很有研究。如果不來理工大,她本來想入職海市一家英國奢飾品公司專司品牌管理。

    “所以,現(xiàn)在也不算十分順利,不過我想,靠著好的品質(zhì)、好的服務(wù),我們一定能成功。”

    紀舒聳聳肩,那樣子,倒像是已經(jīng)成功了似的。

    秦菲靠著女神級打扮帶來的安全感突然消散不見。

    尤其是他注意到莫曠楓臉上帶著溫柔的淺笑,紀舒說話的時候他只是默默看著她,那清淡的溫馴神色、低垂的眼眸都讓她心碎。

    紀舒全然不知對面的白富美內(nèi)心如何地天人交戰(zhàn),又如何強顏歡笑,她只當自己正在被《致富經(jīng)》節(jié)目采訪,對劉大力的問題有問必答。

    她把腦袋里儲存的知識都講出來,不再像是上輩子那樣什么都埋在心里。

    懂,就說,有主意,就提。不在乎眾人的想法,只是表達自己。

    “紀舒meimei,你以后會從圖書館辭職嗎?”

    劉大力終于問道,另外,他把“同志”換成了“meimei”,隨了張超的叫法,無形間就拉進了和紀舒的距離。

    劉大力以為沒人注意到他的偷梁換柱,卻不知莫曠楓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在桌上點了兩下。他似乎聽出來了不同,又似乎沒有。

    更沒注意到秦菲的眼神也閃了閃。一個“meimei”,三個人心里都有漣漪泛起。

    獨獨是meimei本人,心無旁騖。

    “嗯。應(yīng)該會吧。我現(xiàn)在就想多讀點書,多見見世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紀舒今天可太開心了,旋宮飯店的西餐果然好吃,不比當初她和小妹紀甜在法國吃的差多少。

    當時,紀甜因為被一個男明星捆綁炒作緋聞而生悶氣,拉著紀舒去歐洲玩了二十多天,兩人天天吃大餐,紀舒也練就了吃西餐的經(jīng)驗,刀叉禮儀都按著本地的來,吃到最后,法語菜名都能報個全忽了。

    劉大力見紀舒吃西餐駕輕就熟,對她更是另眼相看。

    這餐飯,有人歡喜有人愁。

    吃完了飯,莫曠楓和劉大力去付錢的當口,秦菲忽然說:“紀舒同學,莫曠楓家里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嗎?”

    紀舒一愣,笑起來:“不知道啊,不過一直好奇呢,應(yīng)該家境不錯吧?”

    她擠了擠眼睛:“哎呀,剛剛應(yīng)該再點個菜,他那么有錢!我這是不想坑劉大力同志?!?/br>
    秦菲見她說得直白坦然,更不忿了。

    “他家里一直是從商的,祖上就做絲綢鹽鐵貿(mào)易,后來搞洋務(wù)運動的時候辦過機械廠,再后來……現(xiàn)在大名鼎鼎的錦泰貿(mào)易公司就是他父親開的?!?/br>
    “錦泰貿(mào)易公司?”

    紀舒皺眉。

    老實說,貿(mào)易公司都很低調(diào),屬于悶聲發(fā)大財?shù)漠a(chǎn)業(yè),少見報端。

    后世生活中很多商品都是靠貿(mào)易公司進出口,可是你真要問公司名字,大多數(shù)人都記不住。

    同樣,紀舒也不記得未來有沒有一間這樣的公司,做得如何。

    “嗯嗯,厲害!”

    她便糊弄地豎起大拇指。

    秦菲有點惱怒,紀舒似乎完全沒聽懂她的弦外之音。

    可沒有更多機會給她發(fā)揮,莫曠楓就回來了。

    秦菲急得臉一紅。

    劉大力問:“你們聊什么這么火熱?”

    紀舒仰臉,笑嘻嘻地:“秦老師正在跟我講,莫曠楓同志家里是大富豪,祖上做絲綢鹽鐵,還搞過洋務(wù)運動,現(xiàn)在是貿(mào)易公司!”

    秦菲手里的黑色皮包被她掐得留下深深的痕跡。

    她怒了!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紀舒現(xiàn)在的行為,這不是背后插刀嗎!

    后世,有個詞很適合,綠茶。

    紀舒大大咧咧地,竟然茶言茶語了一回!

    作者有話說:

    紀舒:不懂這些事情,只想安靜吃飯!

    第124章 【一更】

    紀舒仰著臉, 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劉大力,他臉微微一紅,支支吾吾地說:“是, 莫曠楓家境確實很好?!?/br>
    劉大力五官端正,個子也高, 臉色偏黑,所以臉紅的時候看起來不算太明顯,紀舒并沒有察覺, 只覺得最近日子熱起來了, 劉大力額頭和鼻尖都出了小汗滴。

    她隨手拿起桌上厚實的四方紙巾, 遞給劉大力:“熱嗎?擦擦汗?!?/br>
    劉大力接了,汗卻更多了。

    莫曠楓站在劉大力身后,局促地挪了一下身子,對關(guān)于自己家境的話題沒有發(fā)表任何評論, 既沒有認可,也沒有反對。

    秦菲暗自松了一口氣,萬一莫曠楓生氣可怎么辦?他向來不喜歡別人提到他家里的事情的。

    秦菲這才松開掐住皮包的手, 低頭一看指尖都發(fā)白了。

    她心里頭還是顫巍巍的不安定,想找些閑話說,便說:“今天的菜真好吃。紀舒同學,你覺得呢?”

    “好吃。尤其我要夸夸這啤酒,真純。當然,要說吃的, 法國菜其實還是不如咱們,我看這白葡萄酒青口貝也比不上國內(nèi)的一道河鮮?!?/br>
    劉大力好奇地撓撓頭, 忍不住問:“紀舒meimei, 你說的哪一道???”

    紀舒站起身來, 她今天穿得很休閑,貼身的一件黑色針織衫,外面是一件茶色的廓形短風衣,牛仔褲,旅游鞋。

    80年代的單品,仔細搭配的話,能得到不亞于后世的時尚度,怪不得2000年之后,時尚界多次掀起復古風潮。

    紀舒回到這個年代之后,好好打理過自己的衣柜,購置了一批百變單品,質(zhì)量好,價格也不貴。

    劉大力忍不住細看她,她長發(fā)披肩,不施粉黛,自然的膚色映襯下,眼睛里像是掉落了星辰。

    她的這雙眼睛像是在和自己對話一般。清幽如甘泉、狡黠如明星,劉大力悄悄低下頭,心里埋怨自己膽小。

    “香辣田螺。我們武市人最愛吃的田螺,就不比這青口貝差。法國人做這道菜,用葡萄酒激出青口貝的甜鮮,又順便去除腥味。仔細想想,除了名字高級些,這葡萄酒換成料酒,青口貝換成田螺,作用不也一樣?”

    秦菲見兩個男人都盯著紀舒,聽她發(fā)表這菜品賞鑒,便說:“海鮮河鮮,吃的就是一個鮮。本地的炒田螺我也吃過,就是又辣又嗆,用這樣重的味道壓制住鮮味,怕不是沒有用新鮮田螺吧?那些小店品質(zhì)都不行的,專門會坑蒙拐騙?,F(xiàn)在新政策,黑心商人也涌出來了?!?/br>
    她自覺這番話見解高超,能壓住紀舒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