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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毒攻毒。 只要他們四個打起來,就沒他什么事兒了。 凌洲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感慨自己這聰明的腦袋。 “首先,我需要一個狗血但是合理的劇本?!?/br> 凌洲憑借自己多年的胡編亂造忽悠人的經(jīng)驗,很快將自己撲朔迷離的身世構(gòu)思好。 總之,怎么可憐怎么來。怎么悲慘怎么編。 接下來,凌洲開始面對第一個需要忽悠的對象。 時鈺...凌洲咬咬牙,有種單槍匹馬面對深淵怪物的悲壯。 “小洲醒了!”進來送飯的張媽一進門,就看見凌洲好端端地坐在床上。一時間張媽老淚縱橫,一邊呼喊,一邊跑過來抱住了凌洲。 “小洲啊,你可嚇死張媽了——” 凌洲也算是從張媽身上感受過真實的溫暖,比起時鈺,他更愿意面對張媽。 但是,時鈺才是凌洲需要真正面對的家伙。 時鈺很快出現(xiàn)在凌洲的視線中,凌洲從張媽懷里抬起頭,看著走到了門口的男人。 男人還是一副陰森沉郁的模樣,他的臉色明顯比從前更加憔悴,眼底帶著疲倦的紅血絲。 自從凌洲出事,時鈺就沒怎么好好休息過。他所有的理智都被一根細線吊起來,隨時有崩塌的可能。 在看見凌洲好端端地坐在那兒的時候,時鈺懸空多時的心,才緩緩觸碰到了地面。 “大少爺小洲終于醒了。”張媽哭著退開。 凌洲仰著一張蒼白的小臉,淺色的瞳仁重新亮起生命的色澤。 可他看起來太過脆弱,仿佛一碰就會碎。 時鈺抬手,竟是有些不敢抱他。 “小洲。”他叫他的名字,如同無數(shù)個絕望而漆黑的夜里,徒勞又執(zhí)著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嗯?!边@一次,時鈺終于聽見了回應(yīng)。 凌洲眨眨眼,輕輕撥開了時鈺想抱自己的手。 “時鈺?!彼辉俳兴蟾纭?/br> 經(jīng)歷了生死過后,凌洲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他的眼里,沒有了往日的柔弱可欺。 “我有話想跟你說。” 時鈺微微側(cè)目,病房里的人很快退了下去。 “家里...”凌洲頓了頓,才說,“時家的人現(xiàn)在都很聽你的話。沒有人敢跟你作對了吧?!?/br> 時鈺靜靜地聽他說著,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凌洲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災(zāi)難之后,他確實瘦了很多。 “我的使命完成了。時鈺,我對于你來說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對嗎?” 男人深深地看著他,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洲...” “時鈺,我不想待在時家了?!绷柚掭p聲說,他根本不屬于這個勾心斗角的家族,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追求。 他不想被困在這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時鈺:“小洲,以后哥哥會好好護著你。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傷害你?!?/br> “不需要?!绷柚抟桓耐湛蓱z小白花的面貌,神色竟然帶著細微的不屑。 凌洲:“我不需要你保護。”他抱著胳膊,靠在病床上,眼神漸漸變得陌生。 “時家那破地方我待夠了?!?/br> 男人啞然片刻,他看著這個變得有些陌生的弟弟,緩緩開口:“小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么?!?/br> 時鈺銳利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人,毒蛇般的視線恨不得刺破對方的皮囊,鉆進他內(nèi)心看個清楚。 凌洲維持著原有的姿勢,毫不避諱地對上時鈺可怕的視線。 看清楚了么男人?這就是老子的真面目。 “時鈺,你所了解的我是進入了時家之后的那個我。在進入時家之前,你知道我過的是什么日子么?” “你懂我原來的生活么?你想過了解我的過去么?” 一字一句,猶如尖刀一般刺中了時鈺。 “我喜歡的那個溫柔大哥消失了,你喜歡的那個單純弟弟也同樣會消失?!?/br> 凌洲的小嘴叭叭個不停,他毫不畏懼地展示著自己多年來跟嚴霜燼吵架練就的口才。 “凌洲,你如果想用這樣的方式離開我,那么你錯了?!睍r鈺怒極反笑,他握住凌洲的手,“好不容易從閻王爺那里搶回來的弟弟,我怎么可能放手呢。” “不想放手的可能不止你一個。”凌洲眉頭一挑,開始下套。 他迎上時鈺的視線,淡淡地說:“他叫顧成耀。” 凌洲還好心地給時鈺指明了方向,“航宇科技的大佬,他應(yīng)該也在找我?!?/br> 時鈺握著凌洲的手緊了緊,“什么...” “我跟了他好幾年。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問他?!?/br> 然后打起來。最好打得難舍難分,你死我活,雙雙毀滅。 時鈺很快消失在了凌洲的視線里。 凌洲也沒閑著。他天性就喜歡作妖,可不會放著這么大一個舞臺不管。 他拿起床頭的電話,開始了自己精湛的表演。 “麻煩幫我接通一下顧總的私人電話,就說我是凌洲,我被囚。禁了叫他來救我...” 不到三十秒,顧成耀的電話打了進來。 時隔多年,再次聽見男人熟悉的聲音,凌洲的心情還是有些復雜。 “哥,救我...”凌洲面無表情地發(fā)出一絲哽咽的聲音。 “凌洲...是你嗎...”男人聽著電話那頭久違的聲音,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