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漢扯一下老伴，“他好像不是吹。”

    周氏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秦老漢：“你想想他的學(xué)校?！?/br>
    周氏點頭：“我知道啊?！?/br>
    “媽，您是真不知道。先上車，回去讓爹慢慢跟你說?！鼻胤遛D(zhuǎn)向幾個兒子，“你們知道嗎？”

    渺渺聽得糊里糊涂，不由得搖頭。

    秦峰拉住他的手，“那是你還小。你們呢？”問大兒子們。

    顧無益覺得他應(yīng)該知道。

    可是一想二十年后企業(yè)峰會，一半是他同學(xué)校友，還有一半沒參加是因為在人民大會堂，就覺得跟做夢一樣不真實。

    到了家里，傅青云看到規(guī)規(guī)矩矩的簽名，依然覺得夢還沒醒。

    秦峰注意到四個大兒子異常沉默，有點擔(dān)心：“都怎么了？”

    顧無益的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以為九十年代末就有億萬資產(chǎn)的楚家很厲害，他以為那個楚大律師認識省長的心腹大秘很不起?？删驮趧倓偹指磥硎￠L夫人談笑風(fēng)生，被他當(dāng)成神秘大佬的人物在他爸看來也不過是朋友的父親。

    這個感覺，顧無益無法形容。

    秦峰轉(zhuǎn)向顧小二。

    顧小二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秦峰就找傅青云。

    傅青云羞愧，還覺得自己小家子氣，后來漸漸淡出影視圈的人物就讓他亂了方寸，還險些讓他失態(tài)——直接說出想當(dāng)演員。

    秦峰找傅凌云。

    傅凌云長嘆一口氣。

    秦峰瞪眼：“說人話！”

    傅凌云又嘆了一口氣，一見他爸又瞪眼，“您太厲害了。容我們消化消化再說行嗎？”

    秦峰不信：“真的？”

    傅凌云：“你都這么厲害了，我敢騙你嗎？”

    秦峰想想今生的境遇，也就比上輩子稍微厲害一點點，“還行吧?！?/br>
    傅凌云后悔搭腔。

    顧無益忍不住問：“你們學(xué)霸都這么謙虛嗎？”

    “我們？”秦峰好奇那個“們”是誰。

    顧無益：“林小波說到成績就這么說過?！?/br>
    秦峰搖搖頭：“那不是因為我們謙虛，而是確實還行。你想想我母校每年招多少人？邵甜兒是我的校友，就不是別人的校友了？幾十年后各行各業(yè)的頂尖人才是我的朋友或朋友的朋友，就不是別人的朋友了？”

    “可全國多少人??？”

    秦峰：“我也不認識他們，也沒跟他們打過交道。難道你讓我說，跟我一起出國留學(xué)的人很牛逼？可他們中的一些人除了家世，也沒比我厲害到哪兒去。”

    顧無益深吸一口氣，“別說了，爸。只有我像你一樣厲害的時候才能理解?，F(xiàn)在您說的越多，我越覺得您低調(diào)的炫耀?！?/br>
    秦峰點頭：“好，不說了。說你朋友，通知書到了吧？”

    渺渺忍不住說：“打電話問問不就知道啦？”

    秦峰看向顧無益。

    拜周氏所賜，林小波在顧無益房中住了近十次，兩人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不下三十次，終于從最初的無話可說到現(xiàn)在的無話不說。

    顧無益打過去，接電話的人不是林小波，是他剛上小學(xué)的侄子。

    小孩cao著一口童音告訴他，他的小叔叔考上了。隨后又疑惑，不知道為什么通知書還沒來。

    顧無益想到去年他表叔，也就是秦峰的弟弟到八月下旬才收到通知書，就安慰小孩，學(xué)校離得遠，通知書在路上。

    秦峰聞言，等他掛上電話就忍不住問：“怎么回事？”

    “小孩接的。林小波可能跟他大哥賣西瓜去了?！?/br>
    秦峰想想那個學(xué)校的錄取分數(shù)線，“過六百了？”

    顧無益點頭：“總分七百一，不過六百他哪敢報全國重點啊?！?/br>
    顧小二忍不住問：“高考分數(shù)改了？”

    顧無益：“九零年開始改的。”

    顧小二想到他高考的時候總分七百五，“不會過兩年又改吧？”

    秦峰：“改也正常。你爸我當(dāng)年參加高考時總分四百。英語專業(yè)加考英語，總分才五百?！?/br>
    渺渺不禁嘖一聲：“物價上漲這高考分數(shù)也跟著漲啊？”

    秦峰被他說的一愣愣，反應(yīng)過來無語又想笑：“別瞎說?！?/br>
    “本來就是?！鄙倌瓴环獾胤瘩g。

    秦峰不想跟小屁孩吵吵，“累不累？上樓歇一會兒。我去奶奶家。”

    “又岔開話題。”少年瞥他一眼，拉住顧無益的手，“大哥，想不想玩麻將？我可以陪你玩一會兒?！?/br>
    第61章 職業(yè)規(guī)劃

    顧無益樂了, “不用。我可以跟爸，你二哥和三哥玩兒。”

    少年的呼吸一窒，甩開他的手, “你不是我大哥！”

    “一計不成又來一計？”顧無益服了他了, “渺渺, 你可以坦誠一點，沒人笑話你?！?/br>
    少年一臉的無辜：“我就是想陪你玩啊?！?/br>
    顧無益起身：“坐車坐的難受, 我去樓上睡會兒?！?/br>
    少年起身跟上去。

    顧無益：“你還有三個哥哥。”

    秦渺渺也想找哥哥們。

    可是哥哥們不開口, 他爸也不吭聲，他又不是小傻子，咋可能不知道他們什么意思啊。

    沒得玩還擱樓下干坐著干嘛。

    少年拉住他的手臂，“我想跟大哥在一塊?！?/br>
    顧無益明知道他壓根沒走心，可臭小子這么粘他, 還是忍不住心軟，“等我睡醒就陪你玩兒。”

    少年滿意了，“我跟你睡！”

    顧無益點點頭, “到樓上就睡覺，不許跟我聊天?！?/br>
    “我才沒那么多話呢?！鄙倌暾f完還撇一下嘴。

    秦峰抬頭看到小孩的側(cè)臉, 無奈地搖搖頭，轉(zhuǎn)向顧小二他們，“不睡？”

    顧小二搖頭：“我房間熱。”

    “去凌云和渺渺房中。或者在沙發(fā)上睡一會兒。”秦峰說著話看到傅青云腿上的簽名本, “青云, 在飯店的時候, 就是見到邵小美以后, 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她說？我注意到你好幾次欲言又止?！?/br>
    已經(jīng)困的開始迷糊的傅青云陡然清醒, 試探道：“可以說嗎？”

    秦峰喟嘆, 撐著沙發(fā)扶手揉揉額角：“我是誰？”

    傅青云被問住。

    秦峰：“我是父親, 你的監(jiān)護人。無益剛才有句話說的很對，你可以坦誠一點，沒人笑話你。就算你二哥嘲笑你，也是他故意鬧你?！?/br>
    顧小二不禁瞪眼。

    秦峰挑眉。

    顧小二不敢插嘴了。

    傅青云的雙手按住大腿，給自己力量，弱弱地說：“我覺得，電視劇挺有意思的?！?/br>
    “你還是沒坦誠?！鼻胤宀唤麘c幸他看過原著，否則憑這句話天才也猜不出他想當(dāng)演員。

    傅青云咬咬下唇。

    顧小二移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肩膀。

    傅青云大著膽子道：“以前只是覺得拍戲很神奇。像《西游記》，明知道都是假的，還是忍不住相信真有那么一個世界，有妖魔鬼怪，有齊天大圣。

    “今天見到邵小美阿姨，跟電視里完全不一樣。演一個人像體驗了另一種人生，演幾百次戲，像活了幾百次，我，我就想跟邵小美阿姨一樣當(dāng)演員?！?/br>
    秦峰笑了：“這就對了?！?/br>
    傅青云不禁微微張口。

    秦峰不明所以，“怎么了？”

    “爸不反對？”傅青云不敢置信地問。

    秦峰被他問糊涂了，“為什么要反對？”

    傅青云被他問的一愣一愣。

    秦峰定定地看著他。

    傅青云確定他這位年紀輕輕的父親思想也不守舊。可是想到前世很多圈外人對藝人的鄙視，他認為他應(yīng)該說清楚，“您這么厲害，您兒子我去演戲，別人怎么說?。俊?/br>
    “怎么說？”秦峰下意識問。

    傅青云試探道：“可能會說戲子之類的。我就聽村里人這么說過。”

    秦峰明白了，“村里那些人是不是還說戲子擱以前就是下九流的行當(dāng)？”

    傅青云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