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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xiàn)在,他有點傾向于老人言了。 于是在這個副本的第六十年,他決定從近身,到遠(yuǎn)程保護(hù)這人。 傅遇安聽到他要離開的消息的時候,當(dāng)即就從床上跳了起來:“你要走?!” 時城看他表情沖動,理解性的歸咎于雛鳥不習(xí)慣離開窩,選了個折中的說辭寬慰道:“只是出差?!?/br> 話不能說太絕,萬一下一次遇到非在對方身邊不可的情況也好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傅遇安表情不善,想都不想:“不準(zhǔn)!” 時城頗有耐心:“別鬧,很快回來的?!?/br> 傅遇安直接上手抓著他左手腕:“什么工作非得你去不可?我給你換個人!” 時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人的動手動腳,不再有什么把人丟出去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聞言輕輕嘆口氣,裝模作樣:“小少爺,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和前程,這種好機會不會讓給旁人的?!?/br> “什么好機會?你倒是說啊?!备涤霭埠懿恢v理,“我不是攔著你發(fā)展,你要是真想要成長和發(fā)展的機會,我隨時可以給你安排一大堆!但你這竟然瞞著我還要一走不定時?” 時城:“……” 失策,編瞎話的時候竟然忘了對面這還是個小當(dāng)家的。 到底什么機會和歷練比繼承人身邊更好呢? 從未經(jīng)過商的海盜首領(lǐng)陷入了沉思。 見他緘默不言,傅遇安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就想找個借口離開這里?” 聽了這話,時城眼睛一亮,聲音還算溫和:“還是被您發(fā)現(xiàn)了,我其實就是想借此回家一趟,很快就回來?!?/br> 傅遇安一噎。 媽的,這讓他怎么說?攔著下屬不讓下屬回家的事情太缺德了,他是個好老板,干不出這種事兒。 于是糾結(jié)一番,他嘴巴說話不經(jīng)過大腦思考,直接脫口而出:“那你帶我一起吧?!?/br> 時城:“???” 傅遇安:“……”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一個是震驚自己已經(jīng)把人慣成這個地步了,另一個是震驚自己這張嘴怎么就說出這么冒犯的話。 傅遇安頂著對方意味深長的注視和不贊許后,梗著脖子退了一步:“那……給你放一天的假,你看行嗎?” 時城:“……一天?” 傅遇安清清嗓子:“三天也行?!?/br> 時城冷笑:“您自己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傅遇安:“……一個月?!?/br> 時城:“呵。” 傅遇安:“半年!半年不能再多了!” 時城沒理他的胡攪蠻纏,伸出手指:“滿打滿算,我應(yīng)該在你身邊六十年了。這六十年,我一沒要獎金,二沒有休假。六十年全年無休,你隨便去問問哪個社畜比我更慘?” 傅遇安被他數(shù)落的一陣心虛。 他小聲嘟囔道:“主要是……你這也沒跟我提過啊?!?/br> 時城這六十年從未說過自己對工作的不滿和休假的想法,傅遇安也沒給他安排什么重的工作任務(wù),其實嚴(yán)格來算,確實很清閑。 但六十年一天沒休息沒有自己的生活,確實有些過分了。 之前這人不說,他竟然也沒怎么察覺。 好像跟這人在一起已經(jīng)成為了常態(tài)和習(xí)慣。 面對某人對他人性的審視目光,他終于像戰(zhàn)敗一樣垂下腦袋:“那好吧……一年,一年后你回來,行嗎?” 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確實很讓人心軟。 但時城是誰?海盜首領(lǐng)那是一天兩天的冷性子嗎? 他狠下心,甚至都沒摸對方腦袋:“好?!?/br> 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 傅遇安怔怔傻站在原地,看著門毫不留情被關(guān)上。 “……” 不是,就這么迫不及待??? 他不知道,時城走得這么匆忙,其實是害怕自己多待一秒就心軟了。 但眼下他沒想到對于傅遇安來說已經(jīng)影響這么大了,害怕這種影響會導(dǎo)致系統(tǒng)的判定來強行干預(yù)副本,讓副本難度從低變成高,他沒辦法,只能狠下心,強行糾正劇情。 現(xiàn)下最好的暗中觀察的身份只剩下斯沃帕德從不露臉的殺手了。 時城嘆口氣,找機會隱藏在了這支隊伍中。 他確實狠得下心。 之前和傅遇安越好了一年,可惜一年之后,傅遇安等了很久都沒能等到他回來。 看著某人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時城沒辦法,只能寄了封信說自己家中突變遇到了別的事情,暫時回不來,但會和他保持書信交流。 看到來信,傅遇安臉色才好看不少。 剩下的四十年和原本的軌跡沒什么差別,甚至因為時城的退場,變得和原來更為相似。 每一次看到傅遇安受折磨,時城其實都有種沖出去直接炸了副本的沖動。 可想到他們的目的,又只能硬生生忍下這股沖動。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覺得之前在帕維什那一百年,都沒有現(xiàn)在這三十多年難熬。 但好在時間終究是會流逝的,兩人的書信漸漸越來越少,最近一次的來往已經(jīng)是三年前了。 看著面前越來越沉穩(wěn)熟悉的傅遇安,時城心疼欣慰的同時,還有點淡淡的……不悅。 看吧,忘記一個人也挺簡單的,三十多年就夠了。 他壓下這股子不爽,數(shù)著時間,等待最后一刻的結(jié)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