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真的在重復(fù)，還是作為這個任務(wù)的一環(huán)，他只能用同樣的一句話回答。

    周魘曾經(jīng)是邪神，他不好奇他身為邪神時所做的一切，但會在意他在邪神時期是個什么樣的邪神。

    隕落前和隕落后發(fā)生的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了一些，而那些更早更久遠(yuǎn)的，他一無所知。

    周魘微張著嘴，想再問徐山一些有關(guān)邪神的其它情況，臨近開口的時候，竟有一絲絲不敢。

    他在擔(dān)心，也有點害怕。

    就算周魘覺得邪神本質(zhì)上不是他，只算跟他有一些關(guān)系，他仍舊害怕他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會讓陸沉昭失望。

    一群人走在一起，無意間有什么碰觸很正常，極其自然的，陸沉昭的手就在他抬手的過程里擦過周魘的手背，指尖輕輕勾了下他的手指。

    很快，陸沉昭把手放回口袋的時候，又刮了下周魘的手指：“老徐，你們既然愿意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復(fù)活你們的神明，我猜，祂對你們肯定很不錯？”

    “不是你們，是我們?！毙焐介_口糾正陸沉昭，接著，他的嘴角向兩邊咧開，露出一口牙根整齊，牙尖全是豁口的牙，“神明對我們不是很不錯，是特別好。”

    “祂曾經(jīng)……”徐山起個頭就停了下來，再開口，說的話已經(jīng)和前邊半句沒任何關(guān)系，“時間緊迫，我們得趕緊回去，有什么事等到了地方再告訴你們。”

    徐山轉(zhuǎn)頭往城門的反方向走著，走了好久，也沒有走到城的盡頭。

    冬天天黑得早，下午六點多，天就逐漸黑了，偶爾落在身上的，幾乎覺察不到的雨滴潤物細(xì)無聲地把周遭的環(huán)境變得格外的冷。調(diào)查員們?nèi)滩蛔”Ьo了自己的胳膊，慢悠悠走在前面的那些紅袍人卻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像是覺察不到冷一樣。

    快八點的時候，天徹底黑透了，調(diào)查員們終于過跟著徐山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位于城邊緣地帶的小型建筑群，好幾個相鄰的，點著微弱火光的破舊院落。

    徐山抬頭望了一眼，看到稍微遠(yuǎn)一些的院落都黑了，轉(zhuǎn)頭對周魘、陸沉昭他們說道：“要和你們一起接受神殿考驗的信徒都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那些亮著燈的院落隨便你們住。睡前熄了燈，等明天天亮了，就會有人來叫你們起床?！?/br>
    只能住亮著燈的院落，睡前記得熄燈，天亮?xí)腥私兴麄兤鸫?。這是調(diào)查員從徐山所說的話中提取出的住宿規(guī)則。

    寧亂問道：“還有其它要注意的事情嗎？”

    昏暗的光下，徐山像是有什么疑惑解不開一樣，連著皺了好幾下眉，開口的時候，也是一副言不由心的模樣：“等天再黑一點，夜空里就會出現(xiàn)很多星星，你們?nèi)绻信d趣，休息一會可以出來看看。就是有點危險，看的時候需要多注意安全?！?/br>
    像是說了什么不該由他說的話一樣，徐山搖搖頭，轉(zhuǎn)身走了。

    其他穿著紅袍的人都跟著他一起離開，走向伸向遠(yuǎn)處黑暗的長長臺階，三三兩兩地走入岔道，隱入夜色中。

    “有點危險那就是很危險了，晚上我肯定不會出去看星星?！睂巵y嘟囔了一句，看向周魘，“周隊，我們今晚怎么住啊?！?/br>
    陸沉昭就站在他身邊，周魘轉(zhuǎn)頭看了陸沉昭一眼，對寧亂說道：“隨便住。”

    “這樣啊……”陸沉昭在寧亂之前應(yīng)了聲，笑著看向周魘，“那周隊長，今晚我可以和你住在一個院子里嗎？”

    周魘再次看向陸沉昭。

    陸沉昭走到他面前站定了，背對著除周魘之外的所有調(diào)查員。

    “別誤會，我對你沒什么想法?！闭f是這么說，在昏暗不明的夜色里，陸沉昭就差把他對周魘有想法寫在臉上了，“我有點在意那位給你留紙條的污染物，要是污染物半夜跑來找你，做了什么事影響我們完成任務(wù)，我會有點為難?！?/br>
    其他調(diào)查員聽了不禁有點激動，宋御繞過人群，走到陸沉昭身邊問道：“前輩，你要和我們一起執(zhí)行這次任務(wù)？”

    陸沉昭抬起手給他看：“信徒的標(biāo)記都有了，我不參加，你們?nèi)耸謮蛎?？?/br>
    宋御有點疑惑：“你知道人數(shù)？”

    寧亂悄悄戳了一下宋御：“一共四十五個，徐山刻意說了這個數(shù)字，聽起來像是少一個就不行了?！?/br>
    周魘沖其他調(diào)查員點了下頭，轉(zhuǎn)身走了，眾人眼中沒有姓名的調(diào)查員前輩陸沉昭則走在他身側(cè)，兩個人一起走向亮著燈的某處院落。

    聞冰走到寧亂身邊：“他們倆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剛認(rèn)識的陌生人。你覺不覺得他們倆的相處模式有點眼熟？”

    “是有點眼熟，陸大佬最早和周隊也是這么相處的，我后來才發(fā)現(xiàn)……”寧亂說到這里傻眼了，想壓低嗓門又有點壓不下去，說話音調(diào)有點奇怪，“不會吧，前輩也對我們隊長有想法？他不是說沒有嗎？”

    寧亂越想越急：“不行，我得去和他們一起住，提醒前輩離我們周隊遠(yuǎn)一點。要是他接近周隊，還對周隊有那方面想法的事被陸大佬知道了，說不定陸大佬真的會污染他?！?/br>
    聞冰本來只是覺得前輩和那位不可描述的污染物給她的感覺有一點點相似，和寧亂交流后，她決定把這個想法再放一放，安慰寧亂：“你別慌，只要周隊長對前輩沒想法，他們兩之間就什么事情都不會有?！?/br>
    寧亂立刻想開了：“你說的對，周隊那種性格的人一看就很專情，他和陸大佬處那么好，肯定不可能跟前輩走得太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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