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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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個月,上京風(fēng)云變幻。 半個月前,柳元遇襲的那一日,她去了趟大慈恩寺與都察院左都御史孟宗見了一面。 這位總憲大人戚甄聽兄長提過幾回,是個心思深沉之人,刑首輔與兄長都想拉攏他,卻都鎩羽而歸。 孟宗與誰都不親近,但也誰都不得罪。 一個不愿意站隊(duì)的人,在朝堂上的路慣來難走,偏他能力卓絕,得建德帝重用,也得嘉佑帝重用。這么多年來,將一整個都察院治理得如同鐵桶一般,旁人便是想收買他底下的人都不容易。 孟宗從不卷入黨爭,更遑論與后宮的妃嬪有牽扯了,戚甄也不知此人因何要見自己。 然而孟宗在那小佛堂說的第一句話差點(diǎn)兒就將戚甄驚得連手里的念珠都握不穩(wěn)。 “這小佛堂皇后娘娘想來不陌生,嘉佑二年的四月初六,娘娘便是在這里秘密生下小公主?!泵献诘馈?/br> 一句話,將戚甄拉回了那個雷雨交加的春夜。 那一年的大年初六,嘉佑帝病危,彼時他膝下只有剛滿一歲的皇長子蕭熠,整個朝堂人心浮動。 那會戚甄已經(jīng)被診出喜脈,可她不敢聲張。 這后宮能出多少意外,她太清楚了。 然而千防萬防,依舊防不住身邊的人,她有孕的消息一走漏,刑家的人埋在坤寧宮的暗樁便行動了,若不是桂嬤嬤謹(jǐn)慎,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保不住。 彼時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還是公主,決定了戚家與她的未來。 若是個皇子,戚家的舊部還有朝中大部分武將都會擁護(hù)她,若是女兒,戚家的下場,她的下場,她孩子的下場可想而知。 兄長為此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將戚家三四名與她差不多時間有孕的女子悄悄藏在了上京,還包括兄長的一名小妾。 四月三日,那小妾動了胎氣,提早發(fā)動,生下一名男孩兒。 她不得已出宮,以母親托夢的借口,去大慈恩寺祈福。四月六日,她喝下催產(chǎn)藥,彼時她將將有孕七個月。 她在大慈恩寺的佛堂疼了整整一夜,氣若懸絲之際,她望著佛堂里的玉菩薩,心道這就是報(bào)應(yīng)。 戚家一直擁護(hù)的人是啟元太子。 當(dāng)初將她嫁與蕭衍,也不過是為了蒙蔽建德帝的權(quán)宜之計(jì)。建德帝昏迷,啟元太子監(jiān)國的第二年,戚家甚至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除掉蕭衍,好讓她假死回戚家,以戚家旁支女的身份嫁入東宮。 父親將兵權(quán)交還朝廷之時便已定下了此計(jì),一方面是保住戚家,另一方面也是為戚家謀一個東山再起。 后來建德帝將她賜婚七皇子,父親還松了口氣,道七皇子的生母只是一名宮女,七皇子不得帝寵又是個體弱多病的,便是日后除掉他,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戚甄從出嫁的那一日便知曉了,早晚她要親手殺了蕭衍的。 可惜她動了情。 兄長送來毒死蕭衍的藥她用在了啟元太子身上,逼著戚家擁護(hù)蕭衍。 戚家多年謀劃因她而廢,蕭衍活了下來,她也成了皇后,她以為他們終于可以回到從前在太原府的生活了。 小腹越來越疼,戚甄疼得渾身發(fā)顫,疲憊感與無力感逐漸蔓延在四肢百骸。 也就在那時,戚衡讓人送進(jìn)來一碗藥,囑咐醫(yī)婆子,保大不保小。 孩子已經(jīng)有了,她肚子這孩子對戚家來說生不生下來已經(jīng)不重要。 戚甄揮去醫(yī)婆子喂到唇角的藥碗,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醫(yī)婆子,她曾經(jīng)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第二個。 以戚衡的手段,只要她失去意識,肚子這孩子便會沒命。 散去的力氣逐漸回?cái)n,戚甄盯著高案上的玉菩薩,咬著軟木,弓起身體,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聽見一聲孱弱的幾不可聞的啼哭聲。 大雨傾盆,雷聲轟轟,佛堂里的燭火明明滅滅。 戚甄望著那只有兩個巴掌大的糊了一層血污的小東西,眼睫微濕。 她的聲音那樣小,跟初生的小乳貓一般,孱弱得幾乎聽不見,可到底是活下來了。 翌日,戚甄抱著早產(chǎn)的孩兒回去坤寧宮。 半個月后,蕭衍從那場來勢洶洶的傷寒癥里醒來,給那孩子賜名譽(yù),蕭譽(yù)。 戚甄在大慈恩寺產(chǎn)子的佛堂是供奉戚家列祖列宗的小佛堂,那日在佛堂里的全是坤寧宮與戚家的人,這么多年來,這秘密一直藏得密密實(shí)實(shí)的,她不知孟宗是如何知道此事。 孟宗那話一落,她立馬寒了臉,道:“孟總憲此話是何意?” 孟宗不疾不徐道:“皇后娘娘不必?fù)?dān)心,微臣今日來此不是為了結(jié)仇,而是為了同娘娘合作,為表誠意,微臣先同娘娘告一密?!?/br> 戚甄瞇起眼眸,道:“什么?” “戚家五姑娘并非那日娘娘在佛堂生下的孩子。”孟宗淡淡道:“那孩子在送回戚府的路上便被人劫走了,如今的戚五姑娘不過是戚左都督從戚家旁支抱來的姑娘。娘娘想必還記得,那時戚家旁支便有三名有孕女子藏在上京?!?/br> “孟大人,你可知你在說什么?”戚甄拔高了音調(diào),滿面怒容,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 “那日陪在小公主身邊的共有兩個醫(yī)婆子并兩個乳母,小公主被擄走后,戚左都督派人殺了她們,連同那日的車夫都被滅了口。只其中一名乳母卻是命大,拋尸野外后死里逃生,竟活了過來。她自知不能讓人知曉她沒死,于是自毀容貌躲到邊關(guān)去了?!?/br> 孟宗抬眸望著戚甄,道: “待得娘娘見到那乳母,便知微臣方才所說究竟是真是假?!?/br> 戚甄心中早就因著孟宗這話而掀起了驚濤駭浪,若她的孩子當(dāng)真被人擄走了,以兄長的手段,的確有可能會尋個旁的嬰孩李代桃僵。 可誰會擄走那孩子?如今那孩子又在何處? 戚甄按捺住心中所有的驚疑不定,穩(wěn)住心神,緩聲道:“孟大人方才說要與本宮合作,又是何意?” “柳公公一行人今晨在渡口遇險(xiǎn)的事,皇后娘娘大抵已經(jīng)有所耳聞,想必娘娘也知曉這是誰的手筆?!泵献诼D(zhuǎn)著手里的玉扳指,道:“柳公公兩日前早已讓人將所有證據(jù)秘密送入內(nèi)廷,揚(yáng)州的事,三法司定然會查到底。微臣敢斷言,戚家與二皇子,娘娘一個保不住?!?/br> 今晨渡口發(fā)生的事戚甄的確已經(jīng)知曉了,也明白這一次皇上不會輕饒戚家。 她靜靜望著孟宗,“孟大人想要如何合作?” 孟宗正色道:“戚左都督狼子野心,十九年前在大慈恩寺秘密換走了真正的二皇子,企圖混淆皇室血脈,李代桃僵。此事娘娘亦是被蒙蔽在鼓里,微臣自會尋回真正的二皇子,屆時娘娘只需認(rèn)下那孩子便可?!?/br> “孟大人可知這是欺君之罪?你的所作所為又何嘗不是在混淆皇室血脈?” 孟宗反問道:“娘娘可知皇上為何要請老尚書做懷安世子的蒙師?” 戚甄一怔,“懷安是小十二的遺腹子,皇上——” 她的話音驟然一頓,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許久,她恍然道:“皇上他從來就不打算立蕭熠或者譽(yù)兒為儲君?!?/br> 蕭衍不像先帝,也不像啟元太子,或者該說,他沒有半點(diǎn)蕭家人的剛愎與自負(fù)。 他選儲君定然是選擇最適合做皇帝的那一人。 將懷安交給老尚書便是想要親自培養(yǎng)一個合適的儲君。 “皇后娘娘看得明白,”孟宗道:“大皇子與二皇子在皇上眼中,從來就不是合格的儲君人選。只可惜懷安世子到底太小,老尚書的身子已經(jīng)等不及?!?/br> 不僅老尚書等不及,便是嘉佑帝也等不及了。 “皇上本就對二皇子的身份起了疑心,自是不會將皇位交與二皇子。娘娘若不另辟蹺徑,日后得登大寶的便是大皇子。微臣今日來此,便是要給娘娘親自鋪一條蹺徑?!?/br> 那時的戚甄萬萬想不到,孟宗口中的“蹺徑”竟然是蕭硯,也萬萬想不到將蕭硯救走的是云華郡主蕭馥。 想到蕭馥,戚甄捏著團(tuán)扇的手不由得一緊。 從大慈恩寺回來后,她便派人去查孟宗所說之事。 當(dāng)年在小佛堂給她接生的醫(yī)婆子以及桂嬤嬤親自挑好的乳母的確都不見了蹤影。 孟宗不僅知曉那日發(fā)生在小佛堂的事,也知曉那孩子在哪里。 “當(dāng)年擄走小公主的人便是云華郡主,娘娘放心,微臣已經(jīng)派人去接小公主與當(dāng)年那名乳母。至于云華郡主,”孟宗微微一笑,道:“微臣自會解決,硯世子的母親有娘娘一人便足矣。” 雖孟宗口口聲聲會解決蕭馥,但戚甄卻不想將她交給孟宗。 從窗外的秋海棠收回目光,她看向桂嬤嬤,道:“守在梧桐巷的人可有新的發(fā)現(xiàn)?” 桂嬤嬤搖頭道:“暫時沒有消息,咱們守在那處的人日夜盯著,連個貓影子都見不著?!?/br> 戚甄揉了揉眉心,“蕭馥身邊的人都是當(dāng)年她母親留給她的,奇人異士不少,再派些人去查查最近可有西域那頭來的人?!?/br> 桂嬤嬤忙答應(yīng)下來,遲疑道:“娘娘,您當(dāng)真要與那孟大人合作?梧桐巷那位是云華郡主親手養(yǎng)大的,老奴擔(dān)心他會與您離心。” “嬤嬤,你覺得本宮還有旁的選擇嗎?”戚甄苦笑道:“你道兄長為何會愿意聽本宮的話,認(rèn)下他偷換皇嗣的罪?戚家已經(jīng)敗了,刑家與戚家多年來勢同水火,蕭熠一旦登基,戚家怎可能會有活路?兄長便是看清了這局勢,方肯認(rèn)罪的。認(rèn)下蕭硯,只要本宮在,戚家多少能保住香火。” 桂嬤嬤憂心忡忡道:“老奴怕的是云華郡主已經(jīng)查出當(dāng)年的真相,若硯世子知曉是您……” 戚甄嘆息道:“本宮本就欠了啟元太子一條命。若那孩子要為父報(bào)仇,本宮也認(rèn)了?!?/br> 午夜夢回,啟元太子不止一次入她夢里,問她為何要變心,又為何要?dú)⑺?/br> 只她殺他,不僅僅是為了救蕭衍,還為了他那些瘋狂的煉丹之舉。若是再重來一次,她依舊會選擇殺他。 桂嬤嬤并未注意到戚甄神色的怔忪,繼續(xù)道:“皇上當(dāng)真會相信那位是真正的二皇子?” 戚甄回過神,聽罷這話便笑了笑,道:“皇上不會信,但只要那孩子是真正的蕭硯,他便會默許本宮認(rèn)下他?!?/br> 戚甄很清楚,嘉佑帝十分喜歡那孩子。 帝威深重。 嘉佑帝這些年是愈發(fā)地喜怒不形于色,可每次在她面前提起顧長晉,他面上都是帶笑的。 何止嘉佑帝呢? 孟宗、陸拙還有獄中的老尚書,這些手握重權(quán)的人都喜歡他。 孟宗與她合作,可謂是把身家性命都交與了她。實(shí)則以孟宗的能力與心計(jì),不管是何人坐上那位置,他都會得到重用。 他本不必冒險(xiǎn)的。 除了這些老臣,那孩子身后還有許許多多的百姓與讀書人。 這一次他在揚(yáng)州府做的事,如今上京的百姓誰人不知? 就連宮里燒炭的宮婢都知曉四方島的??苁穷櫽氛邪驳模貏?chuàng)四方島的炸藥是顧御史帶人去埋的,與海寇惡戰(zhàn)之時顧御史更是受了重傷,不得不留在揚(yáng)州養(yǎng)傷。 戚甄放下手里的團(tuán)扇,眸色漸深。 柳元與潘學(xué)諒一行人才剛回來不到半月,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將顧長晉的事跡宣揚(yáng)得人盡皆知,這是有人在為他造勢。 這些人里,有諸如潘學(xué)諒這般被他折服的人,也有似孟宗、老尚書這些一心要擁護(hù)他的人。 不得不說,這位顧御史是幸運(yùn)的,竟能得如此多的人為他鋪路。 上京的風(fēng)云變幻顧長晉倒是從謝虎申嘴里聽了個七七八八,只他對此早有預(yù)料,也明白這趟回京,等著他的是什么。 十月十八這日,顧長晉與上百名金吾衛(wèi)終于抵達(dá)上京。 入秋后的上京,天氣是一日比一日冷。 柳元披著件緋色大氅,親自在金水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