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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主母(重生) 第111節(jié)

    謝玦無法和穆王說清楚。

    與別人而言不嚴(yán)重,但于他而言卻極為嚴(yán)重。

    謝玦眼神沉了沉,道了聲:“表叔,恕我不能招待你了,石校尉會(huì)招待你,我先行回城了?!?/br>
    說罷,也不換衣服了,直接穿上一件外衫,拿上腰刀就匆匆往帳外走去。

    看著謝玦匆匆離去的背影,穆王便知這事確實(shí)嚴(yán)重了,心下也生出了愧疚。

    *

    謝玦快馬加鞭地趕回了侯府,到了府門外翻下馬后就直接拿著馬鞭疾步往府中走去。

    回了褚玉苑,打開房門卻不見妻子。

    他又去了隔壁屋子,也不見瀾哥兒。

    他招來了下人,問:“娘子和小公子呢?”

    下人回道:“一個(gè)時(shí)辰前,娘子收拾了行李,帶著小公子出了府?!?/br>
    謝玦臉色一沉,厲聲問:“可說去了何處?!”

    下人被侯爺忽變了的臉色嚇了一跳,忐忑地回道:“主母也沒說什么,就讓人準(zhǔn)備了兩輛馬車,然后搬了一些行李,帶了十來個(gè)護(hù)衛(wèi),明月和繁星兩個(gè)jiejie,還有伺候小公子的乳母就離府了?!?/br>
    聽了下人的話,謝玦驀然轉(zhuǎn)身,一句話也沒說,大步流星往院子外走去。

    他面上的神色依舊冷冷沉沉的,但那匆匆急急的步伐已顯示他急切心情。

    西霖見到侯爺,急忙跟了上去,語速極快的道:“東墨已經(jīng)出城去尋了侯爺,想要告知侯爺娘子離開的消息,娘子不知怎的,從兩個(gè)時(shí)辰前從府外回來時(shí)便有些不對(duì)勁,只讓人收拾行李,然后要去哪里都沒有說,搬出行李后就離了府。”

    聞言,謝玦的腳下的步伐更快,快得西霖只能跟著小跑。

    出了府門后,馬都還沒牽走,謝玦徑直扯過韁繩往翻身上馬,問了門衛(wèi)主母所坐的馬車往那個(gè)方向離開的。

    門衛(wèi)所指的方向在西邊,若她要回云縣,無非就是馬車或是坐船。

    瀾哥兒還不到一歲,還是坐船妥當(dāng)。

    謝玦心思一定,沒等任何隨從,策馬就往運(yùn)河而去。

    心下急如焚,眸色幽沉。

    心道千萬不能讓她回去了。

    謝玦薄唇緊抿著,神色緊繃。

    小半個(gè)時(shí)辰后,謝玦到了碼頭,四處張望,并未在碼頭上看見船???,只有一些極小的船。

    謝玦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思索了片刻后,立刻翻身下馬。

    找了腳夫,給了他銀子,讓他把馬帶回永寧侯府后,便上了一艘小船,與船夫道:“以最快的速度順流而去?!?/br>
    船夫原本見男人急匆匆之色,想坐地起價(jià),但不經(jīng)意看見男人腳下的軍靴,還有袖口處有將士才會(huì)綁著的護(hù)腕,船夫臉色微變。

    咽了咽口水后,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默默地把系船柱上的纜繩解開,然后劃船離岸。

    看了眼站在船頭高大男人,船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不知官爺去哪里?”

    “順流去就行。”謝玦眉頭緊蹙,手心握緊腰間的刀柄,目光急迫地往前望去。

    “船家快回來!”岸邊忽然傳來高聲呼喊。

    船夫往有一段距離的岸上望去,有些納悶,怎感覺岸上的姑娘在喊他?

    第二聲的時(shí)候,謝玦似乎察覺到了這聲音熟悉,他便轉(zhuǎn)身往回望去。

    在看到岸上的人時(shí),瞳孔微微一縮,隨而沉聲道:“回去!”

    船夫:……

    感情這是官爺吃飽了撐著耍他玩的?

    船夫敢怒不敢言,只能掉頭往回走。

    岸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妻子身邊的婢女明月。

    明月還在,便說明阿嫵并沒有離開金都。

    船靠了岸,謝玦跳上了岸,大步走到明月身前,神色沉沉,問:“娘子呢?”

    明月福了福身子后,往一個(gè)方向望去。

    謝玦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便見離碼頭甚遠(yuǎn)的一棵樹底下停了一輛馬車。

    謝玦不假思索,立即往馬車疾步而去。

    他此刻到底有迫切,約莫也就只有他自己知曉。

    走到馬車前,暗暗呼吸了一口氣,才上前掀開了簾子。

    可簾子掀開的時(shí)候,眼睛驟然一睜,臉色也瞬間凝住。

    車廂內(nèi)竟空無一人。

    明月也追了過來,喘著氣說道:“侯爺,奴婢還沒說完呢,娘子說了,侯爺要見她,便坐上這馬車?!?/br>
    謝玦心下頓時(shí)松了一口氣。

    總歸妻子還是在金都的。

    想到這,謝玦撩袍上了馬車。

    簾子垂下后,明月也上坐上了車板子,與車夫道:“走吧。”

    馬車緩緩啟程。

    車廂內(nèi)的謝玦閉上雙眸嘆了一口氣。

    或許還有許多問題要解決,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阿嫵沒有回云縣。

    不過一刻多,馬車停在了一家二進(jìn)的院子外。

    謝玦從車上下來,隨著明月入了院中。

    望著這雅致的小院,眉心微蹙。

    他倒是不知道妻子什么時(shí)候在金都城置辦了這么一處小院。

    不過一會(huì),便走到了一間僻靜的屋外。

    明月道:“娘子就在屋中等著侯爺。”

    說罷,一欠身,然后退到了三丈之外。

    謝玦看了眼其他下人,都離得這屋子遠(yuǎn)遠(yuǎn)的,顯然是阿嫵安排的。

    他收斂心神,抬手敲了敲房門。

    片刻后,屋中傳出輕聲的一聲:“進(jìn)?!?/br>
    謝玦推開房門,抬眼望去,只見那聲勢(shì)甚大離開家中的妻子,這時(shí)正在屋中煮著茶。

    見他來了,翁璟嫵也就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提起茶壺,往擺好的杯盞中倒入了一杯茶水,淡淡的開了口:“坐吧。”

    謝玦走到桌前,板直著腰坐了下里,心情復(fù)雜。

    “你都猜到了?”他問。

    翁璟嫵飲了一口茶水,放下杯盞后,才抬眸看向眼前的枕邊人。

    她說:“我出門的時(shí)候,我要去何處,誰都沒有說?!?/br>
    謝玦默了默。

    其實(shí)在岸邊見到明月的時(shí)候,他便明白了過來。

    所謂的收拾東西離開了,不過是她在試探他。

    若是他也是從上輩子回來的,那他就會(huì)想到是事情兜不住了,被她發(fā)現(xiàn)了,所以她氣得要回云縣。他一著急,一時(shí)間也不會(huì)過多揣測(cè),只想趕緊去碼頭把她追回來。

    她為了試探,所以才會(huì)讓人在碼頭上等著他。

    他若去了,便十有八/九坐實(shí)了她的猜想。

    謝玦閉上了雙眸呼了一口氣。

    翁璟嫵面色沉靜的道:“我說過,你要么就瞞得徹底,千萬不要讓我知道。讓我知道了,我就不會(huì)稀里糊涂的過日子,我會(huì)徹底的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br>
    她停頓了兩息之后,也呼出了一口氣,開口問:“現(xiàn)在,你該與我坦白了,這也是我給你的唯一一次機(jī)會(huì)?!?/br>
    話到最后,她聲音有些無力:“謝玦,你莫騙我。”

    翁璟嫵幾乎沒有連名帶姓的喊過謝玦。

    謝玦睜開了雙眼,目光悠遠(yuǎn)的望向自己的妻子。

    他問:“你希望我是戰(zhàn)死后回來的謝玦,還是沒有回來的謝玦?

    翁璟嫵沒有回答他,只是桌下的手握得有些緊。

    他的問題,她注定回答不了了。

    上輩子,他死得那么慘烈,值得重生一回。

    可這輩子,讓她放下所有芥蒂的人,卻是這一輩子的謝玦呀。

    讓她的感情死灰復(fù)燃的也是這輩子的謝玦。

    眼睛不禁酸澀,略一眨眼,想要斂去所有的情緒,可微紅的雙眼出賣了她的情緒。

    謝玦忽然起身,兩步走上前,拉起了她的手,驀然把她拉起,拉入懷中。

    翁璟嫵用力推他:“趁著我還能好好說話,你給我放開!”

    “那就不要好好說話。”他低聲道。

    翁璟嫵一聽到這話,心下一瞬間崩潰。

    她不知道自己崩潰的是什么,就是難受,心里堵得慌。

    難受得握著拳頭,在謝玦的胸口前捶打了一拳,一拳又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