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在逃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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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分,宮里?殊麗腦子越來越混沌,分不清那是什么,她坐直腰,盯著他瞧了一會兒,覺得眼前出現(xiàn)兩個人影,一個是天子,一個是......元佑。 “元佑,你怎么來了?你膽子夠大的,這是陛下的寢宮,?!?/br> 陳述白一滯,瞇起眸子,微微上挑的眼尾帶著鋒利,“你說什么?” 殊麗捧起他的臉仔細辨認著,傻樂一聲,“元佑,你怎么穿龍袍了?你把天子囚禁了?” “你希望天子被囚禁?” “不囚禁你就好。” 這話的意思是,只要元佑沒事,天子身處怎樣的境地都無所謂?陳述白低笑,笑聲透著沒落,果然,她只對元佑動了心思,對他從來都是虛情假意,沒有半點真心。 “朕對你不好嗎?” 自始至終,她都是虛偽的,不流露一分真性情,到底是誰更無情、疏冷? 殊麗聽懂了那個“朕”字,扁了扁嘴,“陛下對我是挺特別的,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因為我長的像誰,才會被優(yōu)待?” 陳述白再懶得理她,捏眉道:“去睡吧。” 殊麗站起身,歪歪晃晃地繞過書案,忽然一頭栽倒在地。 在她倒地的一剎,陳述白猛地站起身,拉住她,自己卻被椅子絆了一下,跟著她一起倒了下去。 他迅速翻身將她護在懷里,后背重重摔在地上。 一聲悶哼溢出菱唇,胸口還襲來一道重擊,他扯扯嘴角,低眸看向懷里趴著的人兒,“摔疼了嗎?” 殊麗趴在一個硬邦邦的懷抱里,不是很舒服,卻也懶得再動,扭了扭身子尋個舒服的趴姿,“噓”了一聲:“別講話,我要睡了?!?/br> 陳述白不適應地抱著她躺在地上,仰望著屋頂,鳳眸泛起柔柔漣漪。 殊麗睡著后還算老實,乖乖順順地窩在男人懷里,酡醉的臉蛋粉撲撲的,有著這個年紀該有的稚澀。 等了一會兒,陳述白打橫將她抱起,平放在龍床上,自己坐在一旁,替她趕走過來踩奶的御貓。 御貓很小就被抱來他身邊,如今三歲多了,還留有踩奶的習慣,何況是殊麗,她那么小就失去雙親,一個人來到皇城投奔親人,當年又留有多少幼時的習慣?而那些習慣在進宮后逐一消失磨平,是經(jīng)歷了很多遭遇,才不得不老成持重吧。 “殊麗,留在朕身邊,你想要的,朕都能給你?!?/br> 除了宮外新鮮的空氣和皇后所穿的正紅鳳袍。 這時,太醫(yī)院院使隔簾提示道:“陛下,到時辰了,該喝藥了?!?/br> 陳述白為殊麗搭上被子,又將她的腦袋挪到枕頭上,才起身走到外殿,接過院使早已備好的湯藥。 聞得天子身上的酒味,院使皺眉,盡量緩和語氣道:“服用治療心悸的湯藥期間,陛下還是謹慎飲酒?!?/br> 陳述白淡淡“嗯”了一聲,今兒他沒喝一口,全給殊麗喝了,身上的酒氣也是從殊麗身上染過來的。 藥苦味澀,陳述白卻極為麻木,自登基以來,他受心悸所困,不知喝過多少湯藥,效果甚微,若非......碰不了殊麗,他也不會再喝藥。 “依微臣看,陛下心悸多是心病所積,還望陛下放松心弦,莫要憂思過度。” 陳述白坐在外殿的屏寶座上,懨懨問道:“女色呢,女色也是心病?” 白發(fā)蒼蒼的老院使是過來人,一聽這話,又聯(lián)系起天子曾不顧安危下水去撈殊麗的場景,捋胡子笑道:“或許,陛下真該分清心悸和心動的區(qū)別。” 心動...... 陳述白自嘲地想,難不成是瘋狂心動,才會覺著心臟快要跳出喉嚨? 他,會對人瘋狂心動? 作者有話說: 有二更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微然呀 13瓶;以舟、白竹、愛抽風的貓 10瓶;楊綠猗 3瓶;likek 2瓶;58921599、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小星星★、黃阿欠、41351448 1瓶; 第47章 慈寧宮內(nèi), 鄧大娘子正在陪太后解悶。 慈寧宮新任管事太監(jiān)張執(zhí)走了進來,稟告道:“按著太后的吩咐,奴將參湯送去了燕寢,不過......” 太后扇了扇鼻端, 推開鄧大娘子帶來的檀香, “不過什么?” 自從孫總管進了大牢, 慈寧宮就換了管事,對于這個新任的管事, 太后頗有微詞,一來與他不熟, 還需磨合, 二來此人接管慈寧宮和西廠后, 平步青云,為人狂傲不少, 有些不服管。 張執(zhí)平凡的面龐帶了點笑, “陛下正在服用湯藥, 沒讓奴見駕?!?/br> 服用湯藥......太后心一提, 作勢起身要去探望,被鄧大娘子攔下了。 “娘娘現(xiàn)在過去,不是跟張總管一個待遇, 想必只是調(diào)理身子的湯藥,不要緊?!?/br> “我這個做母后的, 怎么也得表示表示?!?/br> “那也得天亮了再去呀,現(xiàn)在過去, 不是打擾陛下休息么?!?/br> 太后冷靜下來, 坐回軟塌, 扶了一下額頭, “嫂嫂說的是,那就明兒傍晚再去探望。諾兒最近都在做什么?” “跟人學畫呢,您別說,還挺像模像樣的?!?/br> “何人?” 鄧大娘子簡單說明了畫師的來歷,笑道:“那畫師是個有本事的,相貌也俊,府中上下都很喜歡他,老龐沒事就去跟他探討書畫,都快成忘年交了,可惜有眼疾,只能靠摸骨作畫。” 太后沒在意,“哥哥學學書畫也好,習武之人戾氣重,書畫能靜心。倒是諾兒,若真有所長進,可把畫作拿給陛下瞧瞧,才藝多少能加些印象分?!?/br> “我會督促她的?!?/br> ** 殊麗醒來時,腦袋暈乎乎的,望了一眼緗綺色的承塵,猛地坐起身,她竟然在龍床上睡了一宿。 時至辰時,天子早已離開,那他們昨晚發(fā)生了什么?殊麗只記得自己被灌了酒,之后的事再無印象。 低頭看了一眼完整的衣衫,她揉了揉發(fā)脹的腦袋,心虛地想,自己昨晚不會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吧? 前半晌,殊麗按照天子的意思去了一趟景仁宮,為周太妃量體裁衣。 因陳呦鳴的“死”,周太妃日漸消瘦,人也倦倦的,沒了往日的雍容和喜歡湊熱鬧的欠勁兒。 量取完腰圍,殊麗溫聲道:“娘娘瘦了,該注意休養(yǎng)才是?!?/br> 看著鏡中枯槁憔悴的女子,周太妃笑得慘淡,“還不是拜陛下所賜,殊麗,看看哀家的下場,引以為鑒吧。入了后宮,就算為陛下生兒育女,也很難善終的,皇家薄情,始終如此,奈何,哀家到今時今日才算看透,蠢啊,蠢透了。” “娘娘節(jié)哀?!?/br> 殊麗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即便對她沒有同情心,也不會趁機去戳她的痛處。 “殊麗,能幫哀家一個忙嗎?” “娘娘請講?!?/br> “若有一日,朝廷抓捕了陳斯年,哀家想見他一面。” 這是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才能說了算的事,哪是她一個內(nèi)廷小尚宮能插嘴的,“奴婢沒那個本事,但奴婢可以為娘娘爭取一下?!?/br> “好,哀家記下你這份人情,殊麗?!?/br> 服侍周太妃睡下,殊麗拿起記好的尺寸準備離開,當她邁出月門時,瞧見兩個老婆子正在毆打一個宮女。 宮女頭發(fā)凌亂,雙手捂臉,露出的脖頸上隱約可見條條鞭痕。 是禾韻。 后宮就是這般,一旦主子失勢,主子身邊最得寵的侍從就會遭受欺凌,誰讓他們平時太招搖,有意無意傷了不少人。 陳述白念及往日恩情,沒有將周太妃和她的侍從們送去冷宮或遣送出宮,如若不然,連同周太妃在內(nèi)都會遭到踐踏。 這就是殊麗不能讓自己失寵的最大原因。 看著禾韻哀聲連連地求饒,她沒有一泯恩仇仗義出手,而是選擇了漠視。種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都是禾韻自作自受。 下巴砸在地上時,禾韻吐出一口血水,她強撐著手臂站起來,狠狠看向那兩個婆子,“是殊麗讓你們來欺負我的?” 兩人愣了下,其中一人狠抓她的頭發(fā),“還用得著別人么,我們早看你不順眼了?!?/br> 她們是景仁宮附近的打掃婆子,有次偷懶,叫禾韻逮到,被罰了月錢不說,還每人得了十個手板子,兩人懷恨在心,終于等到報復的機會。 這點小仇都要被報復,何況是其他仇恨,禾韻自知深陷泥土,若想安然無憂,必須擇木而棲。在內(nèi)廷,想站穩(wěn)腳跟,要么依附權勢大的宦官,要么依附各宮貴人。 她咬咬牙站起來,憑著最后一絲力氣推開兩個婆子,晃晃悠悠往司禮監(jiān)走去。 宮中除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再無其余貴人,可自從太妃出事后,太皇太后明哲保身,不愿插手,太后那邊......就更沒指望,不落井下石都已不錯。 如今,也只有尋個官宦庇護了,她握緊拳頭,眸光由哀戚變得堅定,沒有人會撈她出泥潭,唯有自救。 司禮監(jiān)除了馮連寬,還有兩個執(zhí)筆老太監(jiān)和一個新上任的提督太監(jiān),聽說那個提督太監(jiān)年紀不大,三十上下,應該會喜歡送上門的對食吧...... 禾韻心里悲戚,但眸光不變。她要爬起來,不被任何人欺辱,甚至要還擊! ** 中秋將至,桂花飄香,一到這個時節(jié),大街小巷開始出售桂花酒,酒香不怕巷子深,不少懂酒的人順著味道就能尋到犄角旮旯的不知名的酒坊。 中秋不止有賞月、飲桂花酒、吃月餅的習俗,還有觀潮的習俗。 在前朝時,每到中秋前夕,先帝就會帶上一兩個寵妃南下觀潮,輪到陳述白,他可不會為了觀察特意遠行,但還是帶著一些人去往最近的海域散心,也算是犒勞臣子、近侍和他們的家眷了。 此番隨駕的人不少,殊麗也在其中。 殊麗自是不想去的,可架不住陳述白一記冷眸投來,她識趣地收拾好包袱,與兩個管事交代了尚衣監(jiān)的事宜。 木桃有點艷羨,自被賣入宮中,她還一次沒有出去過呢,“姑姑,唔,姑姑......” 殊麗揉揉她的頭,失笑道:“伴君如伴虎,出去游玩等于半條命系在高臺,隨時有墜落的可能,羨慕什么啊傻姑娘。” 木桃扁嘴,“可我想去宮外賞月?!?/br> 每年都是在尚衣監(jiān)這一畝三分地賞的月,跟井底之蛙似的。 看出木桃的熱切想法,殊麗有點為難,當晚守夜時,趁著陳述白心情不錯,蹲在椅前為他捶腿,順嘴提了句:“陛下,奴婢可以帶一個人同行嗎?” 既然都叫他看出木桃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這還是殊麗第一次主動提要求,陳述白目光未離書卷,“帶那個叫木桃的繡女?” “嗯?!笔恹惛鼮橘u力地為他捶腿,比之往日更為乖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