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怕苦
期中考試的時候,倪倩和倪清理沒有來學校,之后的幾天他們還是沒有來。 聞安擔心倪倩,去找班主任問情況,班主任說他們爸爸給他們請了一個月的假,說是倪倩和倪清理都生病了。 聞安還是不安,這幾天她給倪倩發(fā)消息不回,打電話不接。 連成峰都來找她問倪倩的消息。 聞安沒有去過倪家,但倪倩跟她提過她家地址。 那天放學,她按著地址找了過去。 倪倩家里條件一般,父母都是小學畢業(yè),掙的辛苦錢。 房子在老城區(qū)居民樓,沒有電梯,樓梯都是水泥的。 墻皮都落了不知道多少層,輕輕一按就可以碎一片,一樓還彌漫著下水道的味道。 倪倩上六樓找到倪倩家的門敲響。 里邊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誰??!” 聞安沒有回答又敲了幾下門才開。 開門的是倪倩的母親劉慧,她圍著一條被油熏黃的格子圍裙,手上拿著鍋鏟,急急忙忙的應該是鍋里還炒著菜。 “你找誰?”劉慧沒有見過聞安,她平常和丈夫一起給別人打工,有時候去工地、有時候開貨車,所以家長會都是喊倪倩外婆去開的。 “您好阿姨,我是倪倩的同學,請問她在家嗎?” 劉慧噎了一下∶“……她有事,你先走吧?!?/br> 鍋里的菜再不翻就要糊了,劉慧急著跑到廚房里再翻炒兩下,快速找了一個盤子,一手拿鍋一手拿鏟將菜倒盤子里。 聞安站在門口等著,倪倩和倪清理剛好從樓下上來。 倪倩臉色虛弱,倪清理臉上有些青紫。 他們后邊跟著一位神色嚴峻的中年男人,倪承家。 “安安……”倪倩喊了她一下。 聞安走過去扶她∶“你怎么了?” 倪倩看了一眼倪清理又看了一眼倪承家∶“我……” “這是誰?”倪承家穿著工地上的衣服,鞋褲上還沾著干掉的膩子膏。 “我最好的朋友?!甭劙部吹贸鰜砟哔挥行┡履叱屑?,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抖。 聞安對著倪承家輕輕鞠躬∶“您好叔叔,我想找小倩說一下話,可以嗎?” 倪承家掃了倪清理一眼,沒有回答進了家門。 倪倩將聞安帶進自己的房間,鎖了門∶“我懷孕了。” 聞安說震驚又不震驚,這些天她猜想過這個可能。 “你爸媽知道嗎?” 倪倩點頭。 “那他們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讓我去做人流,今天去的時候醫(yī)生說我血壓太低讓我改天去,不然我都已經(jīng)手術了。” “你爸媽知道你和倪清理那個嗎?” 倪倩坐在床上摳指甲∶“嗯,那天他倆半夜回來,倪清理還在cao我,聲音太大被發(fā)現(xiàn)了。 去醫(yī)院也是我爸讓我去的,哪想到真的懷上了?!?/br> 倪倩抬頭對她笑了一下∶“倪清理差點被打死?!?/br> 聞安知道倪倩心里很難過,就像她當時和爸爸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那種無力感是很難體會的。 連該哭還是該笑都不知道,就像被丟在廣袤無垠的沙漠里,沒有指南針也不知道怎么靠太陽辨別方向,走了很久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黃沙,路途還會遇見動物殘骸,最后連求生的希望都磨沒了,像具行尸走rou一樣接受現(xiàn)實。 “倪清理怎么說的?”聞安問倪倩。 “他跟我爸說他要娶我?!蹦哔宦曇暨熳?,“我爸說他要再敢提這件事就把我和他都殺了,我們全家一起死。” 聞安伸手摸了摸倪倩平坦的小腹。 很神奇,聞安其實并不想哭,可是真正摸上去的時候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這里有個小寶寶誒?!甭劙矊χ哔恍?。 “笑得跟哭一樣,我的寶寶都要被你嚇死了?!蹦哔荒ǖ羲臏I,“我都沒哭,你哭什么?” 聞安把她抱在懷里∶“那你快哭吧,你這樣我害怕?!?/br> 送走聞安后,倪倩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 這些天倪承家都是凌晨才睡,就怕她和倪清理有交流。 夜里倪倩的門被敲響了,她去開門,倪清理在門口。 他們沒有開燈,只能看見對方模糊的輪廓。 倪清理摸了摸她的臉,再把她抱進懷里∶“我?guī)阕?,你怕不怕吃?” 倪倩笑著抱緊他∶“怕?!?/br> 倪清理將她抱得更緊,吻著她的發(fā)頂∶“怕也沒用,以后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倪倩點點頭。 他拉著她往外走,在餐桌上留了封信。 大門輕輕打開又關上。 夏夜的風是暖的,吹過來像絲帶一樣滑。 路邊昏黃的燈光照耀,樹叢里躲著一只警惕的貓,透過間隙看見男孩將女孩摟在懷里輕輕地吻。 尒説 影視:(rouwenwu.x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