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陸景策還沒睡，坐在沙發(fā)上打電話，手里還夾著一支煙。

    看見沈雁笙進(jìn)來，抬頭朝她看了一眼，沈雁笙笑，關(guān)上門就撲進(jìn)陸景策懷里。

    陸景策下意識摟住她，又怕手里的煙頭燙著她，順手就把煙頭捻滅進(jìn)煙灰缸里。

    電話那頭，是陸景策一個朋友，兩人正在討論手上的一個項目，談到關(guān)鍵的地方，這會兒想掛電話也不方便。

    陸景策下意識拍了下沈雁笙的屁股，眼神示意她：安分一點。

    沈雁笙原本沒打算做什么，見陸景策用眼神警告她，她反倒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在陸景策打電話的時候，一直在他身上動來動去地不肯安分，惹得陸景策喉結(jié)滾動，掐住她的腰，不準(zhǔn)她再動。

    沈雁笙得逞似的嗤嗤地笑，不僅不聽話，還越發(fā)變本加厲，惹得陸景策眼神發(fā)黯地看她一眼，電話那頭在講什么半個字也聽不進(jìn)去，嗓音略微有點沙啞地開口，“我有點事，明天再打給你?！?/br>
    說完不等對方回應(yīng)直接就掛了電話。

    沈雁笙看到陸景策掛掉電話，下意識就想跑，不過哪里跑得掉，陸景策將手機(jī)往茶幾上一扔，伸手就把沈雁笙撈回來，一個翻身就將她覆到身下。

    沈雁笙笑得不行，舉雙手求饒，“我錯了！快起來，我工作累得不行?！?/br>
    陸景策皮笑rou不笑的，手已經(jīng)在剝沈雁笙的裙子，“你自己撩起的火，你不負(fù)責(zé)滅？”

    沈雁笙嘗試著要逃，知道逃不掉之后也就懶得動了，雙手抬起來摟住陸景策的脖頸，兩人擠在狹窄的沙發(fā)里密密接吻，空氣中的曖昧逐漸升溫。

    *

    沈雁笙的創(chuàng)業(yè)過程比她想象中順利，主要是她定位清晰，工作室又選在洋槐路商圈里，她對自己設(shè)計的服裝很有信心，往展柜里一掛，根本不擔(dān)心沒有人買。再加上琬琬的娛樂圈人脈，沒多久她這間小小的工作室就在圈子里打出了一點人氣。

    十月份的時候，她替琬琬量身定制了一套禮服，琬琬穿那件禮服去領(lǐng)獎，當(dāng)天晚上琬琬的裙子就因為太好看上了熱搜，沒兩天，沈雁笙就接到好幾個女明星想定制禮服。

    工作室如今正處于擴(kuò)展名氣的時候，沈雁笙便都接下來，畢竟有明星給她打廣告，她高興還來不及。

    只不過制作禮服的工藝太過繁瑣，她不想趕工，就都簽了三個月工期。

    因為接了幾件定制禮服，沈雁笙又變得忙起來，每天在工作室畫圖打版，經(jīng)常忙到凌晨還沒收工。

    好在工作再忙，也有忙完閑下來的時候，臨近新年的時候，沈雁笙就減少了工作量，不再接定制的單子。年底的時候，和琬琬算盈利，這幾個月賺的早就超過他們的成本，兩人開開心心分了紅，打算等過完年再制定新年工作計劃。

    快過年的那幾天，沈雁笙已經(jīng)不是很忙，也許是大家都回家過年了，工作室也冷清下來，她索性也關(guān)了店，回家陪爸媽過年。

    那天在爸媽那里吃飯，爸爸忽然說起春節(jié)想回老家過年的事，沈雁笙聞言愣了下，抬頭問：“回禹州嗎？”

    沈海華點點頭，說：“有些年沒回去了，我和你媽今年打算回去看看。”

    沈雁笙對老家禹州的印象其實不深，她出生的時候，爸媽已經(jīng)在北城定居好多年，所以她算是在北城出生長大的。

    再加上禹州也沒什么親人，所以從小到大，除了每年春節(jié)的時候會回禹州祭祖，其他時間也沒什么機(jī)會回去。

    而且這些年連春節(jié)也不太回去了。

    周秀云忽然說：“笙笙也一起回去吧，你也有好多年沒回去了，回去看看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給他們老人家上柱香。”

    沈雁笙聞言微微愣了下，她忽然想到陸景策，不知道她回老家過春節(jié)，陸景策會不會同意。

    但是她也確實有好幾年沒回去過了，想了下，便點點頭，說：“好?！?/br>
    在爸媽家里吃過晚餐，沈雁笙便打車回了陸景策那里。

    到家的時候陸景策還沒回來。最近年底，他應(yīng)酬很多，基本每天都回來得很晚。

    她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九點，估計陸景策得十一點左右才會回來，便自己先上樓去洗澡收拾東西。

    *

    陸景策應(yīng)酬完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十一點半。他今晚喝了點酒，進(jìn)屋的時候身上帶著點酒氣，萍姨見狀，忙去拿解酒藥。

    陸景策把外套丟在沙發(fā)上，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問：“笙笙回來沒有？”

    萍姨拿著解酒藥過來，說：“回來了，八點多就回來了。”

    今晚是年底最后一場應(yīng)酬，陸景策多喝了幾杯，多少有點頭疼，吃了解酒藥就上了樓。

    走廊燈光亮著，臥室門沒關(guān)，陸景策走到門口，還沒進(jìn)屋，就看到沈雁笙盤腿坐在床邊的地毯上，面前攤開著行李箱，正在收拾東西。

    他不由得愣了下，問：“收拾東西做什么？”

    沈雁笙一邊疊衣服一邊說：“不是要過年了嗎，我打算和我爸媽回老家過春節(jié)。”

    陸景策聽完，盯著沈雁笙看了半天。

    沈雁笙半天沒聽見陸景策說話，抬頭看向他，試探著問：“你會同意的吧？我好幾年沒回去了，總得回去祭拜一下老人。”

    陸景策沒說什么，走進(jìn)屋，坐到沙發(fā)上，摸出打火機(jī)點了支煙。

    沈雁笙見陸景策不說話，就一直看著他。

    過了好久，陸景策才終于抬頭看向她，問：“幾號回來？”

    沈雁笙道：“至少要三五天吧。我爸媽還想回去看看老屋，打算找人翻修一下，多少要耽誤點時間?！?/br>
    陸景策沉默地看著沈雁笙，沒說話。

    沈雁笙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是不高興了。她從地上起來，坐到陸景策旁邊，抱住他胳膊，仰頭笑盈盈地看他，“陸景策，別不高興，最多三五天，等祭完祖我就回來了?！?/br>
    陸景策原本想著今年能和沈雁笙一起過春節(jié)，這會兒聽到她說要回老家，怎么可能高興。

    半天也沒搭理沈雁笙，面無表情地把煙灰抖進(jìn)煙灰缸里。

    沈雁笙晃了晃陸景策的胳膊，又抬頭親他一下，語氣撒嬌，“陸景策——”

    陸景策還是不理她。

    她又晃了晃陸景策的胳膊，一直用眼巴巴的眼神望著他。

    過一會兒，陸景策總算招架不住，側(cè)頭看她，問：“初四能回來嗎？”

    沈雁笙想了下，她明天就出發(fā)，能在老家待六天，初四應(yīng)該可以了。

    于是點點頭，說：“肯定能?！?/br>
    陸景策臉上還是沒有高興的表情，捏她臉蛋，說：“回來前把航班號發(fā)給我，我過來接你?！?/br>
    沈雁笙笑，說：“知道了?！?/br>
    她仰頭主動獻(xiàn)吻，蜻蜓點水就想離開，被陸景策掌住后頸，加深了這個吻。

    *

    沈雁笙原本以為，按照她的計劃，初四應(yīng)該能回北城。但很多事情計劃趕不上變化，回到禹州之后，前兩天一直待在城里，大年初一那天，一大早就坐車回老家去給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掃墓。

    在山上待了半上午，中午下山才回去看了老屋。

    沈雁笙的老家在禹州一個小鎮(zhèn)上，鎮(zhèn)子不大，但是風(fēng)景很美，好山好水，很有江南小鎮(zhèn)的特色，鎮(zhèn)子中間一條小河經(jīng)過，河岸兩邊就是老百姓的房子。

    沈家的老屋是河邊一間老平房，爺爺奶奶過世以后，老屋就空置了下來，這些年沒回來，找了師傅來看才發(fā)現(xiàn)房子需要修修補(bǔ)補(bǔ)的地方很多。

    沈雁笙問師傅兩三天能不能弄完，師傅擺擺手，說：“這怎么可能呢，這房子房梁都需要加固，不好好弄住著也不安全，我就是想給你趕工，這大過年的也找不到人手?！?/br>
    “那大概什么時候能弄好？”沈雁笙問。

    “你要是著急，等初三一過，我就找人來給你翻修。但是兩三天不可能，至少也得一個星期?！?/br>
    沈雁笙聞言不由得蹙眉，她答應(yīng)了陸景策初四回去，要是食言，陸景策那性格，肯定要生氣。

    沈海華道：“笙笙，你要是有急事就先回去，這邊我和你媽看著就行。我如今年紀(jì)雖然大了，但建筑上這些事情我比你專業(yè)?！?/br>
    話雖然這樣說，可沈海華畢竟幾個月前才出了事，到現(xiàn)在身體也沒有完全康復(fù)。沈雁笙看著父母花白的頭發(fā)，實在不想讓他們太勞累，只能自己留下來監(jiān)工。

    晚上回到酒店，沈雁笙就給陸景策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沈雁笙心虛，主動先開口，“陸景策，是我。”

    電話那頭很安靜，陸景策嗤地笑出一聲，說：“我不知道是你？”

    沈雁笙抿唇笑，聽到電話那頭安安靜靜，問道：“怎么那么安靜？你沒有出去玩嗎？”

    陸景策在家里看書，懶洋洋的，說：“謝凜讓打麻將，我懶得去?！?/br>
    沈雁笙道：“干嘛不去呀，今天初一，外面好熱鬧?！?/br>
    陸景策笑了笑，問：“你呢？在干嘛？”

    沈雁笙道：“剛剛在外面吃完飯，剛回酒店呢?！?/br>
    “吃什么了？”

    “是我們老家這邊的特色菜，說了你也不知道，以后有機(jī)會，我?guī)闳コ??！?/br>
    陸景策靠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把玩著書的邊角，在認(rèn)真地和沈雁笙說話，聽見這句，唇角不自覺地勾起點笑意，問她：“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帶我去？”

    沈雁笙道：“那當(dāng)然得看你的時間呀，陸總每天日理萬機(jī)，哪有時間來這種小地方?！?/br>
    陸景策笑了笑，想起什么，問她：“機(jī)票買了沒有？初四幾點到？”

    說到這個，沈雁笙立刻就心虛起來，她不自覺地抿了下唇，說：“那個……我正要跟你說這個事呢?！?/br>
    陸景策聽到她這個話，就差不多猜到情況有變，問：“怎么了？”

    沈雁笙道：“是這樣，我初四可能回不來了。我家的老房子要翻修的地方太多，兩三天弄不完，我又不放心我爸媽單獨在這邊，所以可能要年后才能回來?！?/br>
    她說完，怕陸景策生氣，連忙追問一句，“你不會生氣吧？”

    陸景策沉默一會兒，說：“你覺得呢？”

    隔著電話，沈雁笙都能想到陸景策面無表情的臉，說：“別生氣，我保證，這邊的事情一完我立刻就回來。反正也不急著這幾天對吧？”

    陸景策生氣倒不是生氣，只是春節(jié)不能和沈雁笙一起過，他多少有點遺憾。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自己小心點，工人翻修房子的時候站遠(yuǎn)點，別站在磚墻下面?！?/br>
    沈雁笙原本以為陸景策要生氣，這會兒聽到他這樣叮囑她，一瞬間忽然覺得心里酸酸的，好半晌，小聲說：“陸景策，我有想你?！?/br>
    簡單的四個字，對陸景策而言，卻是這寂寞深夜里最大的慰藉。

    他眼里有了笑意，說：“我也想你，早點回來?！?/br>
    “嗯。”沈雁笙鄭重點頭。

    *

    禹州的老房子翻修一直到年后初十才算徹底完工，房子一修葺完善，當(dāng)天晚上沈雁笙就買了機(jī)票回北城。

    回來的事她沒提前跟陸景策說，原本想著給他一個驚喜，誰知道到了家，才知道陸景策不在家里。

    萍姨說：“陸總初五就走了，后天是他父母的忌日，他回江城了?！?/br>
    沈雁笙聞言怔住，問：“他一個人嗎？”

    萍姨點點頭，“是的，陸總往些年都是一個人回去拜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