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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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夏抱著行李上了樓。 東西不多,只有幾件衣服和幾本書。 那條斷掉的項鏈被她放在一個已經(jīng)褪色的小紙盒里,霍楚沉看見的時候皺了皺眉頭。 “樓上是我的地方,不會有人上來?!彼难酃庥致浠氐阶郎系奈募煌床话W地補充,“走廊盡頭最右一間房是你的?!?/br> 冷硬的聲音,說完就埋頭,不再搭理荊夏。 看來是沒有要帶她去的意思了。 荊夏不在意,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要走,卻被身后的人喚住了。 手套摩擦胡桃木桌面的嗒嗒聲傳來,霍楚沉用指節(jié)敲了敲身前的桌子道:“把項鏈留下?!?/br> 面前的人一愣,立即戒備地往后退了兩步。 霍楚沉臉色更沉,抬頭補充道:“我找人替你修。” “我自己找。” 霍楚沉要被這女人“護食”的樣子給氣笑了。 他沒有發(fā)火,只是看著她反問:“我能找到全紐約最好的珠寶修復(fù)師,你呢?” 荊夏不說話,卻也沒動。 霍楚沉耐心耗盡,懶得再問,起身走過去,從她抱著那堆衣服上拿走了那個褪色的小紙盒,旋即將人一推,隨手關(guān)上了門。 * 荊夏抱著東西回了房。 窗外一輪清月皎皎,她沒開燈,將手里東西往地上一扔,直接癱倒在床上。 剛才的搏斗她以一敵六,沒倒下也只是因為硬撐著?,F(xiàn)在腎上腺素一退下去,渾身的傷痛就像螞蟻一樣爬上來,密密麻麻,就連走到床邊的這幾步,都好像抽干了她全部的力氣。 荊夏放空了一會兒,翻身,看見床頭柜上放著的幾瓶外傷藥膏。 是維托放的? 可霍楚沉剛才又說,這里沒有人會上來。 思緒混亂,又滿身的傷,荊夏懶得細想,拿起藥瓶,起身去了浴室。 等沖完澡出來,她看見手機一直在閃。荊夏走過去摁亮,上面是十多個溫大小姐的未接來電。 “喂,我說,”電話那頭,溫大小姐頤指氣使,“上次那支我用了一半的口紅放哪里了?” 擦頭發(fā)的手一頓,荊夏愣了愣,不記得這個口紅永遠只用幾次的人,怎么會突然有一支用了一半的。 她想了片刻,隨口道:“在你衣帽間左邊那個化妝柜,儲物格的第叁個,你找找看。” 那頭傳來一陣裝模作樣的翻找聲,“找到了?!?/br> 回應(yīng)之后,溫晚晚話鋒一轉(zhuǎn),開始聊她自己的事,“你之前跟著霍楚沉,有沒有見過唐尼?” 荊夏有些無語,淡淡地道:“我沒有跟著霍楚沉。” “你沒跟著他?”那頭一愣,又問,“那他把你借過去是要干嘛?金屋藏嬌嘛?” 荊夏噎住,不想跟她糾纏,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問唐尼干什么?” “哦……”對面的聲音有點飄,“沒事,只是我有段時間找不到他人了,順便跟你打聽一下?!?/br> “你不會還計劃……” “沒有,”溫晚晚打斷她,“我只是不喜歡想要什么東西的時候,突然找不到?!?/br>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門鈴。 荊夏蹙眉,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這么晚了,還有誰會去找溫晚晚? 總不可能是溫奕衡。 “誰啊?”荊夏問。 那頭的人頓了頓,應(yīng)該是看了監(jiān)控的畫面,“是文森?!?/br> 文森? 荊夏沒想到會是他,剛要問他來做什么,就聽溫大小姐嘟囔,“帶個宵夜都這么久,餓死了都?!?/br> 說完不給荊夏時間反應(yīng),兀自掛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一陣忙音…… 房間里安靜下來,只剩半開的窗簾翻動,呼呼往里灌著風(fēng)。 荊夏剛洗了澡,身上還冒著熱氣。幾縷長發(fā)貼在側(cè)頸,濕漉漉地往下滴著水。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身份的原因,她總是習(xí)慣對不了解的一切保持謹(jǐn)慎。荊夏心煩,沒心思再擦頭發(fā),轉(zhuǎn)身從桌上去摸煙。 她的打火機好像用完了,試了幾次無果,心頭躁意更盛,便連鞋都懶得穿,出門去找火。 走廊上稀疏地點著燈,每隔幾米就在墻上留下弧形的光斑,像一截不知要開向哪里的列車。 荊夏漫無目的地走,經(jīng)過一個小回廊的時候腳步一頓,看見一個房間的門半掩著。 她走過去,推開了那扇門。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她腳步一滯。月光透過對面那扇巨大的玻璃落地窗透進來,視線里逐漸出現(xiàn)一些迷蒙的影子。 這里似乎是一個儲藏室。高高矮矮的家具都被一層白布罩著,像一個個幽靈。 荊夏走過去,隨意扯下一張,被霎時騰起的灰塵嗆得咳出來。 這是一個胡桃木做的書柜,不大,可是每一層都被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荊夏抽出一本,撣去上面的積灰,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一本鋼琴樂譜。她覺得驚訝,后退一步,開始打量書柜上的譜子。 從巴洛克時期流派,到新古典主義,從巴赫、亨德爾,到拉赫馬尼諾夫、德彪西,幾乎每個流派的代表人物作品都能在這里找到一兩首。 很顯然,這些都是霍楚沉的藏品。 可是荊夏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收藏了這么多的鋼琴樂譜。 她思忖著,將手里的譜子放了回去,繞過面前的雜物,往窗戶的方向走去。 晚風(fēng)混著月光,像一雙無形的手,掀開素白的紗簾,露出后面一架黑色叁角鋼琴。 荊夏把覆在上面的白布扯下來,看見譜架上一個金色的單詞“To Roche”。 Roche? 帶著水汽的手指撫上去,荊夏皺眉,不記得有哪家廠商的鋼琴取名叫做“洛?!薄?/br> “睡不著?” 沉啞的男聲從身后傳來,放在琴鍵上的手一抖,發(fā)出一聲巨大的鳴響。 一個頎長的人影立在門邊,霍楚沉站得筆直,走廊暗黃的燈在他周圍描出一道光暈,他好像任何時候都是這樣一副嚴(yán)肅的姿態(tài)。 荊夏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穿鞋,身上的浴袍也是松松垮垮。 她有些不自在地往鋼琴的方向靠了靠,一只腳蜷縮著往另一只后面藏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把領(lǐng)口再攏緊了些。 房間太暗,看不清霍楚沉的表情。他向來惜字如金,也不肯再多問一個字。 荊夏只得硬著頭皮“嗯”了一聲,將手里的煙舉起來晃了晃,說:“我出來找火…… ” 霍楚沉徑直向她走來。冷杉的氣息逼過來,四面八方地圍住她,荊夏下意識往后再退一步,腳步一滑,整個人往鋼琴上坐下去。 “咚——” 沉重而又雜亂的聲音蕩開,像海風(fēng)攜帶著烏云壓過來。 霍楚沉真的好高。 荊夏抬頭,只能看到他領(lǐng)口處流暢的鎖骨和線條凜利的喉結(jié)。 心跳忽然變得有些亂,扶住鋼琴的手微微收緊,指尖泛起粉白的顏色。 對面的人似乎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察覺到距離的不合適之后,也沒有退開。 緊繃的身體僵住,荊夏忽覺手上一空,那支煙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霍楚沉手里。 白色的煙支細長,在他手里顯得格外優(yōu)雅,淡巴菰混著薄荷的清香,微微有些寡淡。 他表情平淡,目光從煙支上移開,低頭看她,眼眸垂下來的時候,神情顯得有些冷漠。 “我的房間里不許抽煙。” 說完也不等荊夏解釋,抬手就把它捏了個粉碎。 “……”荊夏本來也沒想在屋里抽煙,只是找個火??墒潜凰@么霸道的一扣帽子,她也一時怔住,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霍楚沉捻掉手套上的煙絲,轉(zhuǎn)身就往回走。 他掀開蓋住沙發(fā)的白布兀自坐下,抬頭看向荊夏問:“不是說睡不著么?” “嗯?” 荊夏跟著他側(cè)身,這下是真的搞不懂他要做什么了。 霍楚沉也不解釋,下巴點了點她身后的鋼琴道:“彈一首?!?/br> 荊夏愣住。 這件事她連邁蘭都沒有提過,霍楚沉又怎么會知道? 剛才放松的神經(jīng),立即又緊繃起來。 “你的手,”怔愣間,她聽見霍楚沉略重的低音,“你的指伸肌腱比普通人明顯?!?/br> 荊夏隨他的指引低頭,看見處于放松狀態(tài)下,自己手背上依然明顯的經(jīng)絡(luò)。 原來如此…… 所以兩人第一次見面,霍楚沉才會問她除了格斗之外,還有沒有其他長久堅持的愛好。她說了謊,霍楚沉才會懷疑上她。 “我當(dāng)時只是覺得這件事不重要,所以才……” 霍楚沉沒有聽她解釋,抬抬下巴繼續(xù)道:“彈?!?/br> 強勢武斷,不容拒絕。荊夏只好坐了下去,掀開琴蓋。 月色迷離,如水如煙,在黑白的琴鍵上落下一層薄紗。荊夏赤腳踩在踏板上,指尖躍動,流淌出一首德彪西的《月光》。 彈琴的人背脊筆直,濕漉漉的長發(fā)在長而纖細的脖頸上蜿蜒,滴落的水珠帶著月色,淌過側(cè)頸上那顆朱砂痣,隱沒在她領(lǐng)koujiao迭的深處。 她的手指輕而快,不像是敲擊,而更像是一種撫摸和挑逗,輕輕劃過,觸而未碰。 霍楚沉忽然覺得喉嚨有點干澀,一股異樣的熱流開始在胸腔中攢動。 夜風(fēng)撩動房間里的白色紗簾,也吹皺了琴聲里的月色。樂曲的情感逐漸澎湃,形成漩渦。 霍楚沉看見荊夏在不知不覺中閉眼,向后仰起了頭。眉頭微蹙,似痛苦、似歡愉,豐潤而蒼白的雙唇翕合,她在跟著琴聲哼唱。 腦中錚鳴,仿佛零星火焰遇風(fēng),霎時便燒得無法無天。 霍楚沉想起那一夜,他在外間無意瞥見的,她落于浴室玻璃上水汽彌漫的一道影—— 原來處于極致愉悅的性愛高潮時,她是這樣脆弱又迷人的神情。 他突然想再摸一摸她的脖子,像第一次觸碰的時候,細膩溫?zé)?,隔著手套都能感覺到里面蓬勃的脈動。 一股從未被開墾過的欲望似乎抬了頭,他隱隱覺得身體上某一處的脹痛,直接而坦率地給出了答案。 琴聲戛然。 霍楚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到荊夏身邊。 而她的手,正被他緊緊地拽在掌中。 —————— 建議搭配德彪西鋼琴奏鳴曲《月光》食用,你會明白霍總硬得很值得! 微博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