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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后懷了先帝的崽在線閱讀 - 第174頁

第174頁

    瞥一眼暗暗期待卻又不能應(yīng)聲的焉云深,宋謂然心里那叫一個舒爽, 微微仰頭捋著胡須,咂摸著岳父二字回味, 很快又沉下臉:“叫什么岳父!宋韞又不是個姑娘!”

    齊胤是個順竿爬的好手,臉皮又極其厚, 造作扭捏地對宋謂然行了個古怪的禮:“您教訓(xùn)得是。那我就叫您公爹?”

    宋謂然看著笑得諂媚的齊胤頓感惡寒, 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喊爹就行了!收起你那副嘴臉!宋韞怎么瞎了眼看上你這號人!”

    “遵命, 爹?!饼R胤乖巧改口。

    宋謂然看他還是不順眼,但想起還有事情交代,目光在身形虛浮的宋韞和神采奕奕的齊胤身上來回一遍,臉色更是難看,對齊胤招招手:“跟我到后邊來, 我有話跟你說。”

    齊胤雖說豁得出臉面,但在關(guān)于宋韞的事上總是格外謹(jǐn)小慎微, 聽見宋父語氣生硬, 心里有些沒底,急忙向宋韞求助。剛伸出手去,還沒碰到,便聽見太傅對宋韞說“我也有話跟你說。”

    今天是逃不過這兩位父親的教訓(xùn)了。

    但正常的父子之間就該是這樣的吧?

    齊胤跟在宋父身后, 聽著腳步聲,幾乎可以想象這位岳父的動作神態(tài):背手,倨傲地仰著頭。既得意養(yǎng)了個好兒子又懊惱成了別人家的。

    愛之深才會責(zé)之切。這是個嘴上不饒人,心卻極善愛子至深的人, 是齊胤年少時做夢都想要的父親的模樣。

    托韞韞的福, 齊胤終于也有家了。

    眼看著齊胤被父親帶走了, 母親也退下去安排早膳,宋韞站在太傅面前,怕他聽到昨晚的動靜赧然不敢直視,只垂頭看著自己鞋面。

    “手伸出來我看看?!?/br>
    宋韞聽見太傅聲音從頭頂傳來。

    宋韞慌忙之中伸了左手出去。

    “另一只手。”焉云深語速平和,“還疼嗎?”

    宋韞定了定神,忽然想起來太傅意思為何了,心中感慨,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莫說只是紅腫,便是有傷口也早已結(jié)痂了。

    宋韞攤開右手,道:“早已無礙了。太傅小懲大戒,當(dāng)日教導(dǎo),宋韞永志不忘,往后定會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奉獻赤誠丹心……倒是太傅你的手,沒留下什么后遺癥吧?”

    宋韞看著焉云深垂在一旁的手,當(dāng)日曾被銳利的竹刺洞穿,那樣徹骨的疼痛,太傅連一聲悶哼都沒有。雖是文人,也是鐵骨錚錚的一條硬漢。不過,宋韞至今不太明白,太傅當(dāng)時為何要那樣自/虐。

    “舉箸提筆無礙?!毖稍粕钣沂滞渥永锸樟耸毡吃谏砗?,另一手對宋韞一指旁邊的椅子,“坐下說?!?/br>
    宋韞依言落座。

    “昨夜在妙峰山上,你們已經(jīng)拆穿太皇太后算計,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剛才還在關(guān)心手傷呢,轉(zhuǎn)眼問起國家大事來,轉(zhuǎn)變太快,宋韞有種殿試突然搬到家里的感覺,連椅子也不敢坐實了:“我們打算將她幽禁在松竹塢,非死不得出?!?/br>
    “到底是生身之母,礙于一個孝字,即便犯了天大的錯,懲處也只好高高揚起輕輕落下?!毖稍粕钪币曀雾y,“當(dāng)今皇帝和她結(jié)盟,她突然與外界失去聯(lián)絡(luò),皇帝定然會察覺,若是因此驟然行動,又當(dāng)如何?”

    宋韞抿了抿唇,道:“這一點我們考慮過了。齊儔是知曉我身份的,就連齊胤未死也知道。二人確實交換了信息結(jié)成聯(lián)盟,但并未彼此徹底坦誠。李妙言昨夜行動,為的是松松,所以她一定不會讓齊儔知曉。我家周圍一直暗中布置人手,生人不得隨意靠近,我們昨夜前來行事也算隱秘。

    所以齊儔至今應(yīng)當(dāng)是尚且不知道齊胤已經(jīng)復(fù)活的。我現(xiàn)在需要一條和從前相似的黑狗,用來繼續(xù)麻痹齊儔。齊儔和李妙言聯(lián)系不上,能猜到她被我們擒獲,但這并不要緊。齊儔手上可調(diào)動的兵馬不多,在康國馳援之前,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要柔妃和屈茂這條線不暴露,他不知我已洞悉他與康國的勾結(jié),自以為勝券在握,便不會撕破臉皮。”

    宋韞一番分析有理有據(jù)懇切有力,焉云深點了點頭:“但也絕不可掉以輕心。帝王多疑,齊儔當(dāng)然也不例外,眼下他雖寵愛柔妃,難保不會隨時翻臉猜疑防備。一旦柔妃暴露,齊儔自知已在局中,或許會孤注一擲。困獸之斗尤為狠歷,即使我方多有準(zhǔn)備,也需防傷敵一千自損八百?!?/br>
    宋韞點頭:“此事不僅關(guān)乎個人安危,更關(guān)系天下蒼生,我們會多加小心?!?/br>
    “你父母二人也不宜在京城久留?!毖稍粕畹溃拔乙雅c他們商量好,明面上借口省親祭祖回闕州闌州,實際還是去閔州和宋翊匯合。那里雖臨近康國邊境,但你在當(dāng)?shù)氐耐麡O高,閔州州牧也是聰慧懂得大局之人,他們隱藏在那里,是極安全的。”

    “太傅考慮得周到?!?/br>
    “剩下的人便要嚴(yán)陣以待了,一旦事發(fā),你當(dāng)然要坐鎮(zhèn)京城,以正統(tǒng)之名調(diào)兵遣將。至于眼下,既然要瞞著齊儔,齊胤不宜隨你回宮,更無法恢復(fù)身份,就讓他跟著我。”焉云深捋了一把長須,瞥見宋韞領(lǐng)口遮不住的痕跡,臉色沉了沉,“他也確實欠教導(dǎo)。枉費多年教導(dǎo)圣賢之理,竟不知都讀到哪里去了。此時此境,如此心浮氣躁,怎做得大事!”

    宋韞趕緊把領(lǐng)口往上扯了扯,臉紅得不敢抬頭。

    剛巧齊胤也從宋謂然那領(lǐng)了教訓(xùn)回來,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又聽見太傅說不讓他回宮,本是意料之中的事,還是失落。接下來幾日不僅見不到韞韞,跟在太傅這個親爹身邊,恐怕更有聽不完的教訓(xùn),于是更加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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