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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鳳真一路將他隱秘地拖到假山后頭。 大家都在抬頭看煙花。 姜林的嗚咽聲也被巨大的煙花聲掩蓋了。 天上到處洋溢著生辰的氣氛,而花園后頭的假山,一片空山枯葉的寂靜冷清,朦朦朧朧照得假山越發(fā)猙獰可怕。 文鳳真力氣很大,甚至不容一個喝醉的武夫掙扎。 姜林驚恐萬狀,喉頭嗬嗬嗚咽,腦袋起先漲紅青筋,接著如憋紫了的茄子。 十指用力也掰不開他的小臂。 文鳳真神情鎮(zhèn)定,鴉羽長睫傾覆之下,眼底晦暗難明,一派平靜從容。 噗嗤一聲。 瓷片捅進姜林的小腹,烏黑的鮮血滾涌。 姜林瞪大了布滿血絲的眼,渾身劇烈顫抖。 殿下,殿下我一定站在你這一邊兒! 你爹不是我砍的,我只是在一邊兒看著而已,背后捅他刀子的人不是我!是 好啦 文鳳真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死死捂住他的嘴。小臂夾著姜林的咽喉,另一只手耐心地撫摸他的脊梁。 如果姜林太緊繃的話,血會濺射得到處都是。 文鳳真仰頭望著煙花,天真又愜意。 今日是他的生辰,他最快樂的日子。 他心愛的女人也來了,人世間的愉悅就是這樣簡單。 姜林感受到深深的恐懼,死命掙扎也無法跳脫的命運之網(wǎng)。 落在他溫暖的懷里,嗅著淡淡的甜梨香氣,殿下的身體堅韌柔軟,一雙漂亮的鳳眸格外冷靜地盯著他。 姜林被他禁錮到一點點失去呼吸。 文鳳真垂眸,眸光微冷。 他背信棄義,與皇帝串通勾結(jié),京師圍虎案的幕后主使人之一。 他的女兒想一箭殺了遼袖卻誤殺了太阿。 他的那聲野種。 每一樁都無法原諒。 文鳳真清楚五臟六腑的要害之處,清楚哪個部位是最疼痛難忍的。 拔開瓷片,動作如行云流水般流暢,不費力,也不經(jīng)意,隨手捅了三下。 創(chuàng)口小,失血少,臟器破裂。 精心、簡單、絲毫不拖泥帶水,他一直仰望著煙花,動作幅度并不大。 婢生子又如何? 娘親殺牛宰羊的時候,也這樣嫻熟輕松。 將一整頭牛架分得整整齊齊,滿地血一會兒就收拾干凈,是個擅長干活和清洗的女人。 她在從軍帳篷中干活的時候,喜歡將文鳳真捆在背上。 所以她的兒子也跟她一樣干脆利落。 祝我生辰快樂。文鳳真抬了抬他的下巴。 煙花爆綻聲中,一聲悶哼,姜林的身軀轟然倒下。 文鳳真轉(zhuǎn)身,將瓷片咚地一下扔進深湖,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帕子,一面走一面揉搓手上的血跡。 怎么都擦不干凈,指甲縫一片血污。 文鳳真隱隱地不耐煩,動作越來越快! 他剛轉(zhuǎn)過假山,對上一雙漆黑濕潤的瞳仁。 他擦拭血跡的動作停下來,頓了一會兒,嘴角恢復(fù)笑意,若無其事,眼底升騰清輝,有些驚喜地問。 遼姑娘? 遼袖站在假山后,撞進男人琥珀瞳仁中,沉默帶來極致的壓迫感。 她方才看見了,看得一清二楚。 殿下她極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少女一張小臉被酒氣熏染的微紅漸次退成蒼白,拇指彎曲,刻意繃著冷臉,卻不帶任何威懾力。 只能被逼著一步步后退,單薄的脊背撞上假山,退無可退。 她仰直了脖頸,皮膚下迅速涌動guntang血液。 她十足震驚,卻并不怕他。 迷路了嗎? 文鳳真翹起嘴角,伸出那只血手,遙遙探在半空,蒼白瘦削的手指沾染了血跡,停留了好一會兒,并沒有落下來。 虛虛捧著她的臉頰,五指微轉(zhuǎn)。 想用力地摸一摸碰一碰。 卻不愿意弄臟了她這張好看的小臉。 怎么辦,被你抓到了。 要揭穿我嗎? 文鳳真盯著她濕潤的瞳孔,探出另一只干凈的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薄繭將她的皮膚磨紅了。 他就像夜里肅殺寒冷的一柄薄刃。 遼袖忍著下巴的不舒服,本就格外敏感脆弱,他的掌控感太過強勢,別過臉也沒逃脫他的手。 他反而更過分地欺壓過來,眉心意動。 摸夠了她的下巴,緩緩下移,捏了捏她脖頸間細膩的軟rou,愛不釋手,熾熱的指腹貼著她的脆弱皮膚。 冷與熱交疊在一塊兒,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遼袖打開了他的手掌,抬起眼睫:殿下,我什么都沒看見。 文鳳真將手指掩藏在背后,挺直腰身,斯文地笑道:無妨。 他靜靜說:外頭風(fēng)大,快回去吧。 文鳳真剛走出幾步,遼袖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殿下!她鮮見地喚住了他。 嗯?文鳳真回頭。 遼袖伸出一根纖白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探在半空,良久,又縮回去,點了點自己的腮邊,有些晦澀地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