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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位小公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徐渡說的很艱難:為你做事? 徐渡又不可思議上下再打量一番郁珩,雖然他進來看到這孩子,就知曉這孩子并非常人,他的神色談吐都顯示出他超乎常人的心智成熟。 但是再成熟,談吐再沉穩(wěn),在徐渡看來他也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你還小,這種事情沒必要。 這話他直接就當成一句玩笑話在聽,一個半大還未弱冠的孩子,能有什么事情。 徐渡的態(tài)度在郁珩的意料之中,但是他也沒有生氣惱怒,畢竟以他現(xiàn)在的年紀確實不夠有足夠的說服力,但是 我可以給你錢讓你救你meimei。 郁珩轉(zhuǎn)動手上的茶盞,端詳著上邊的繁復花紋,毫無波瀾的將這句話丟出來,隨意的就像評判了一言半句今日的天氣。 徐渡聞言一驚,一聽到meimei兩字瞬間精神起來,然后隨之而來的就是壓不住的憤怒:你調(diào)查我? 他并不覺得自己這樣以為寂寂無名生活撂倒不堪,住在貧民居所的人,會有人認識他,除非那人已經(jīng)做過了足夠的調(diào)查。 不是調(diào)查。郁珩說道:只是一些簡單的了解。 他突然轉(zhuǎn)眸盯著徐渡,開始敘說他的情況:徐渡,京城當?shù)厝?,幼時家中從商家境富庶,后因經(jīng)營不善散盡錢財,父親后感染癆病藥石無醫(yī)而亡,母親郁郁寡歡隨之離去,留下一雙子女。 多年來兄妹兩人相依為命,窮困潦倒。 徐渡呆愣在木椅上聽著郁珩說他的事跡,不知作何反應,一直等著他不徐不慢的說完,然后那人又補上一句。 我去了一趟你的居所,隨便給了臨近街上賣包子的一個婦人幾兩碎銀子,就全知道了。郁珩說:這些消息的來源簡直是易如反掌。 徐渡閉了閉眼,收回了自己玩笑的心思,也覺察到了眼前人的決心,是真的想要讓他加入自己的陣營為他做事。 可 我為什么要幫你,你我今日只是萍水相逢不過第一次見面,而且他頓了頓:而且如果你要選人的話,為什么是我? 這是徐渡最大的問題。 郁珩勾了勾露出一個笑,落在此時的徐渡的眼里卻像是地獄里的羅剎鬼怪一般,將他拖入了深淵。 我說了我讀了你的云京賦,我很喜歡。而且郁珩將笑意收斂:我可以救你meimei。 徐渡道:什么? 你meimei現(xiàn)在難道不是病入膏肓,急需要錢來買藥救治?小姑娘才九歲吧,花兒一樣的年級,死了多可惜啊,你不是很想救她?今天來這里找那個花魁不是也是因為這件事? 此時的徐渡一驚完全被郁珩說出的話給震驚到,連說話都變得磕磕絆絆:你你怎么知道我。 眼前這人怎么會知道自己來青樓是來找程施來要錢買藥。 因為程施和他的關系是從不被外人所知的,別人只知道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青樓,但是并不知道來干什么。 知道他和程施的關系人寥寥無幾一個手指頭都能數(shù)得過來,他又是如何知道!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直接將徐渡的腦子絞成一團亂,以至于他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對面郁珩打量的目光。 郁珩見到徐渡露出這樣的神情,就知道是自己猜對了。 剛才他在扶欄處看見徐渡的時候,只是下意識覺得這人是他要找的人,青色書生長衫,身姿消瘦,他多年生存練就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就是徐渡。 當時的徐渡正站在擁擠的人群中往中央層層帷帳紗?;\罩覆蓋的圓臺上看,也就是一會花魁出現(xiàn)的地方,他心下生疑。 潦倒書生和花魁? 看起來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 剛才說到他meimei的時候,他提起花魁不過也只是試探罷了,卻沒想到本來沉穩(wěn)的徐渡在他提起花魁的瞬間就變得驚詫,像是被蛇抓住了七寸。 郁珩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怎么樣,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是生病可不等人,你也不想老是伸手向女子要錢買藥吧。 這句話說完郁珩就不再說話,沉默著等著徐渡的回復。 他知道徐渡一定會答應的,只不過時間長短的問題。 過了許久,到郁珩茶盞里guntang的茶變得冰涼,到屋外一聲呼天嘯地咆哮般的尖叫吼聲響起,這吼聲像是重重打在了徐渡身上,叫他渾身一個戰(zhàn)栗。 而郁珩不動聲色手指在桌面點了兩下。 花魁露面了。 然后徐渡像是想到什么,身子顫抖的更厲害,甚至開始大笑,最后笑到忍不住掩面才堪堪止住。 好,我答應你。 徐渡慢慢將手收回,鄭重咬著牙給出了他的答案,坐在他對面的少年輕笑了一聲,是獨屬于少年的清爽暗啞,本應該是悅耳令人陶醉的聲音。 卻讓此刻徐渡的心一沉再沉。 現(xiàn)在的他再抬頭望去,對面的少年還是那個少年,和他進來時候一樣,低著頭不言不語,但是徐渡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