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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謝容姝易了容,可她笑起來的時候,干凈的杏眸里像被人撒滿了星星,尤其是唇邊那兩枚小小的梨渦,好似有蝴蝶在振翅飛舞。 楚淵有一瞬間的失神,只是隨即,被他垂眸掩去。 他修長的手指,從謝容姝手里接過那枚明黃的護身符,只覺得有股暖流從指尖傳進他的胸腔,心都在發(fā)燙。 多謝。破天荒的,楚淵說出這兩個字。 聲音依然淡淡,可謝容姝卻能感覺到,有一種鄭重其事又發(fā)自肺腑的真誠。 寧王雖然兇狠,可他卻是個很好的人呢! 不客氣,都是貧道應(yīng)該做的。 謝容姝第一次覺得,畫符也能寬慰和幫助到別人:這些要是不夠用,殿下盡管開口,我隨時都可以幫殿下做。 楚淵: 第二日,謝容姝早早起床,同念真和三喜打個招呼,獨自一人,帶上兩個王府侍衛(wèi),換了身胡服男裝坐馬車去了西市。 昨日在送葬隊伍里面見到徐懷遠,讓謝容姝意識到,前世的命數(shù)已經(jīng)發(fā)生了許多改變。 她所能做的,只有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才能掌握先機。 前世的長興侯世子王晉源,和徐懷遠都是扳倒姜家的幕后黑手之一。 姜嫻與前世的她,又死于同一種毒藥之下。 可見,王晉源和徐懷遠定然早就有交集。 謝容姝直覺認為,查出那個玉殞之毒的來歷,或許能夠解開這背后的謎團。 說不定也可以知道,這一世徐懷遠為何會提前出現(xiàn)在姜家。 客官,里面請。 福源樓是西市最大的酒樓,謝容姝直接上二樓,挑了個臨窗的雅間坐下,點了壺好茶,透過半卷的竹簾往下觀望。 窗子下頭,是西市最出名的蠻夷巷,乃京城胡商的大本營。 那日謝容姝在長興侯府,短暫窺探王晉源的記憶,曾看見有王晉源和胡人交易玉殞的畫面一閃而過。 那個胡人有一頭火紅的卷發(fā),極為醒目。 兩人的交易地點,便就在這間酒樓里。 謝容姝剛坐下不久,便聽見隔壁窗子傳來熟悉的聲音: 少說廢話,到底能不能找,不能找的話,爺去找別人了。 最近風聲緊,黑市都不敢開了,您要的東西,找是能找到,可是要加價的。 加便加,只要能弄來,爺額外再給你五百兩,你看如何? 您在此稍待,小人這就去給您尋來。 謝容姝蹙了蹙眉。 是姜硯表哥的聲音。 姜硯怎會在此處?他要買什么? 她站起身,正想去隔壁問一問 忽然想起如今并未同表哥相認,便訕訕坐了回去。 只能盯著剛剛跑下樓,又鬼鬼祟祟往巷子里面走的男子看。 從謝容姝坐的窗子往外看,雖然能看見蠻夷巷大半個巷子里的動靜,可終是有無法看到之處。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男子不知鉆去何處,消失了蹤影。 待到那人再出現(xiàn)在謝容姝的視野里,手里多了一個藍色織錦的包袱。 謝容姝看見那個包袱,騰地站起身 那包袱正是她曾經(jīng)在王晉源記憶里見過的,王晉源和胡人交易玉殞時,胡人用來裝玉殞錦盒的包袱! 沒想到姜硯表哥,竟然跟她一樣,來查玉殞的來歷了! 爺,這是您要的東西,整個蠻夷巷就只剩下這一件,您今日找上小人,可真算是找對人了。 作者有話說: (1)出自《正一天師靈寶濟煉度孤科儀》 第11章 我怎知道你帶來這東西,是不是我想要的。這樣吧,你帶我去見見做這東西的人,我親自問他,事成之后我再給你三百兩,你看怎么樣? 不是小人不想帶您去見是那人惹了大麻煩,小人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公子您就別為難小人了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識相的便帶我過去找做藥的人,否則 殺人啦!殺人啦!大庭廣眾之下,有公子爺要殺人啦! 隔壁隨之傳來打斗聲。 那男子顯然是個潑皮,又早有防備。 謝容姝知道,以表哥的性子,遇見這種潑皮,非但套不出有用的消息,反而會打草驚蛇。 她快步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就看見那男子,正捂著半張臉,夸張慘叫著,跌跌撞撞經(jīng)過她的門口。 救命啊!買東西不給錢,還想殺人啦! 謝容姝想也不想,直接伸腳在他腳下一絆。 咚的一聲,那人一時不察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哎呦,哪個不長眼的擋老子的路。 兄臺,你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謝容姝裝作緊張的樣子,忙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抓住他的衣領(lǐng)作勢要將他從地上拉起,手指卻不經(jīng)意地碰了下他的臉頰。 滾滾滾! 那人一心想從這檔子麻煩事里脫身,掙扎著起身,揮開謝容姝的手,匆匆跑下了樓,根本就沒心思計較絆他的人是誰。 雖只有極短時間的碰觸,謝容姝已經(jīng)從那人的身上,讀到了有用的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