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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青道:二小姐,現(xiàn)在你們可以出來了。 亓官瑤一身碧綠的裙子,像一株飄零的青萍,在門口張望卻不肯出來,她吃驚地盯著不遠(yuǎn)處騎馬而來的紅衣少年,他的身后跟著長長的鎧甲隊(duì)伍。這樣的場景,她從小到大見過無數(shù)次,她看著他手里提著的一袋芙蓉玉面糕紙袋子,頓時熱淚盈眶:是哥哥回來了 是哥哥回來了!她躲到了門板后去,大哭了起來。 心中有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為這么一句簡單的話,她不停地重復(fù)著這句話,腳步卻始終不肯邁出來。 她終究還是不愿意面對這一切。 鳳青,把芙蓉糕給她送去。馬背上的人沒有再勉強(qiáng)她,既然她不愿意出來,那就躲在那里吧。 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的方向,轉(zhuǎn)身朝著另外一邊的大道行去,臨走時對著那扇破敗的門說道:哥哥會為你報(bào)仇的。 直到他轉(zhuǎn)身走后,亓官瑤才敢慢慢踏出那門檻來,望著那馬背上高高的身影淚流滿臉,她大喊道:哥哥,我不要你為我報(bào)仇,我要你活著。 馬背上的身影輕晃,握著韁繩的手用力收緊,他喉頭一緊,沒有轉(zhuǎn)身,控制住發(fā)顫的聲音,道:哥哥答應(yīng)你,會好好活著的。 也不知道是她傻了還是他傻了,他早就死了呀,早就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可是他還是答應(yīng)了她要好好活下去。 鳳青,照顧好二小姐。他吩咐完之后就頭也不回地駕馬走了。 亓官瑤卻突然發(fā)起了瘋來,質(zhì)問著鳳青:鳳青,哥哥他是不是要去奉親王府?你快攔住他啊,讓他別去!會死的!會沒命的!攝政王會殺了他的! 鳳青盡力安慰她:二小姐,放心吧,大人他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吃糕點(diǎn)吧,這是大人親自為你買的,等你吃完,他就回來了。 他拈起一塊方方正正的糕點(diǎn)喂到她的嘴邊,她咬了一口那沾著芙蓉碎花粒的糕點(diǎn)后,含淚問道:哥哥他真的還會回來嗎? 當(dāng)然會。 *** 奉親王府內(nèi),司徒鶴聽著下屬跪在地上的稟報(bào),滔天大怒,揚(yáng)手便將桌上的茶盞揮到那人的面前,濺了一地的茶漬與碎片。 他怒拍桌案道:我就知道,那謝零離沒有那么簡單,果然是那人借尸還魂回來了! 趙昔堂掰著拇指上的殷紅瑪瑙戒指,沉眸說道:倘若他真的解了街上的那些咒,那么他很快就會到這奉親王府了! 丹洛,那人是你未婚夫君,你知道該怎么做吧?司徒鶴的目光轉(zhuǎn)向一邊的江淮花,冷眼提醒她。 先前安親王府出了那樣的事情后,司徒鶴說那里不安全,怕魔女回來報(bào)復(fù),所以就立馬將陛下轉(zhuǎn)移到這奉親王府來了,江淮花不放心司徒言,自然也跟了來。 這惡鬼鬧事,是她沒有意料到的事情。 她緩緩道:皇叔放心,丹洛是識大體的人,知道該怎么做。 外面,歡鬧的嗩吶聲已經(jīng)到了門口,謝零離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司徒鶴,你不出來迎接本將軍嗎? 哼,本王豈會怕你一個小輩!司徒鶴從大堂走出,身邊跟著一眾的人保護(hù)他,他還沒有走到門口,那扇朱漆大門就被一股陰風(fēng)給吹開了。 陰風(fēng)陣陣,呼啦呼啦,門一開,就看見好多的鬼站在外面,任是誰看到這一幕都會嚇一跳吧。司徒言和司徒沫兩人躲在最后面,被一群侍衛(wèi)保護(hù)著。 司徒沫顫抖地發(fā)問:小謝公子,竟然是一只鬼?!她的嗓音明顯已經(jīng)破了,那是被嚇破的,一想到自己之前和他待在一起過,就全身毛骨悚然,抖得不行。 我早覺得他長得和那個人像,卻沒想到他真的是他!司徒言透過人群的縫隙往門外看去,那外面站得筆直的陰兵全都陰惻惻地盯著這里面,仿佛一張口就能將他們的血全都喝光。 門口,紫竹道長和曲桑渡帶著人擋在那里,阻擋著那些鬼進(jìn)來。 司徒鶴大喝道:紫竹,你不是號稱除鬼天下第一人嗎?那為何連只鬼都攔不住呢? 紫竹臉上掛不住,罵道:還不是這廝偷走了我的吞烏鏡!若有吞烏鏡在手,我定能滅他個片甲不留。 司徒鶴冷嘲一聲:想不到昔日堂堂的鎮(zhèn)北大將軍竟然也能干出這樣下三流的勾當(dāng)來呀。 謝零離不怒反笑,眼尾上揚(yáng),道:比肩王爺你,還是略遜一籌啊。 那吞烏鏡確實(shí)是被他給偷走的,他從原玉迢那里偷走了這面鏡子,再讓鳳青把它藏起來了。那鏡子他碎不掉它,只能先藏起來。 司徒鶴高喝:亓官謝,你到底要干嘛?你是想血洗這洛陽城嗎?你想這洛陽城也變成一座鬼城嗎? 謝零離手中叼著一串白色的槐花,輕輕吹了吹,花瓣就朝著四周飛散了起來,彎眸笑道:鬼城沒什么不好的,至少還能陪陪我將軍府那一百三十二只孤鬼呢。 曲桑渡:大家小心!別被那槐花碰到! 四周的人們都開始躲避起來,頓時此處驚慌一片。 謝零離還在輕仰著頭,頗有閑情地吹著手中的槐花,曲桑渡就已經(jīng)握著銀刀騰空躍起朝他的手砍來。他雙指合并,將手中的槐花朝著曲桑渡的臉上扔去,道:你不久就要死了,還想著為他賣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