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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這個世界的靈魂,所以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自然誕生,我原本以為,選項對于你來說只有一個如果不扭轉(zhuǎn)因果創(chuàng)造身體,那么你根本不會在這個世界上存在。 這份力量分薄使用,便不能真正地帶你回到過去,只能在過去的時間中留下一個投影,在短暫停留后便會回來。玉徽繼續(xù)解釋道。 那照你這么說,我根本就從開始到最后都是個鬼魂了!可是我明明活著......姜鶴不免有些急促。 在青城劍宗成長的記憶,向師父伏離道人討要靈石的記憶,和岑微微沈行云一起去往明悟?qū)m的記憶,這些東西總不會是假的吧! 別擔(dān)心,記憶都是真實的,無論此前與此后你確實都還活著。 你創(chuàng)造了你的開始,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玉徽一邊說著,身影開始逐漸變淡。 怎么了你這是......你,你要死了?姜鶴突然有些慌張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 玉徽莞爾一笑:我早就死了。 早就應(yīng)該死去,消散天地間的神魂,只不過因為機緣巧合,依附在時間規(guī)則中存在,如今這份力量毫無保留地交了出去,她自然也會隨之消散。 這樣正好。 她已經(jīng)做完所有能做的事,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玉徽望向?qū)γ?,名為姜鶴的女孩在神魂狀態(tài)下顯得面目模糊,只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分外清晰。有時候她會覺得,這雙眼睛很像何笑生。 總是充滿生氣,堅定不移地相信著那些自己相信的東西。 我想你確實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好好地活下去吧。她如釋重負一般地笑著,姜鶴,謝謝你。 是為什么而道謝? 姜鶴不明白,或許連玉徽自己也不知道。 至于你想知道的答案,不如親自去看看吧。 玉徽閉上雙眼,姜鶴感到自己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拉扯,身不由己地離開了這個空間,與此同時,那抹白色的身影也在姜鶴的視線中化為了泡影。 玉徽消失了。 姜鶴獨自置身于一片蔚藍中。 她看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妄海的上空,而下面正是一座孤零零的島嶼,非常小巧,點綴著綠意融融的草地,和幾株開滿白色花朵的樹木。 島上還有一個黑色人影,身形瘦削。 姜鶴精神一振:是沈行云! 看來關(guān)于妄海和魔境通道的猜測是正確的,他還是找到了出來的路。 在玉徽窺見的那個未來中,沈行云會在魔境中永遠舍棄自己為人的身份,經(jīng)過漫長的探索,找到魔修的成長之法,蛻變成超越所有魔修的強大存在,然后一步一步走出魔境。 而現(xiàn)在,他出現(xiàn)在了妄海。 這也證明他確實沒有按照書里的劇情走。 看來并不是沒有人從妄海出來,我?guī)熜植痪褪菑倪@兒回到青城劍宗的嘛!姜鶴得意洋洋。 即使這個世界上其實并不存在什么主角,但師兄就是師兄,他還是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 姜鶴高高地漂浮在上空,因為沒有形體又使不上勁,半天都找不到下落的方法,只好就保持著這樣的狀態(tài),俯眅地面上的沈行云。 沈行云現(xiàn)在的樣子,比她最后在魔境見到時要憔悴不少,衣服上有血跡干透后形成的斑駁色塊,臉色灰敗,嘴角都裂出了口子。 她用視線臨摹著這張熟悉的臉,不知還能看幾次,但總歸是見一面少一面。 過了半天,姜鶴戀戀不舍地挪開目光,掃向一旁,這才發(fā)現(xiàn)沈行云的對面還有一個人,她看得太專注,把人家忽略了個徹底。 姜鶴努力地覷起眼睛,終于看清那是一個中年模樣的修士,衣著隨意、不修邊幅,看上去簡直像是哪里來的村野老農(nóng)。 那是伏離道人。 師父!你怎么會在這里?!姜鶴忍不住驚訝出聲。 當(dāng)然了,她的聲音無法傳進任何人的耳朵里。 但經(jīng)過這一驚嚇,她倒是無意中掌握了控制自己虛浮魂體的方法,直接竄到了兩人的頭頂。 她繞著中年人模樣的修士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確定這確實是伏離道人。 姜鶴琢磨著,這時候沈行云應(yīng)該才從魔境中出來不久,也就是說,離自己死時也不太久,那么這便是將近一百五十年前的伏離道人。 一百五十年前的伏離道人的樣貌,看上去和姜鶴在無為峰上朝夕相處時沒有任何區(qū)別,但整個人的氣質(zhì)卻很不相同。 她見過的師父總是懶懶散散,半垂著眼瞼,只在說到靈石或珍寶時,才會煥發(fā)出生機,對待她很寬和,比起師父更像個嬌慣孩子的長輩。 但現(xiàn)在的伏離道人,看上去卻氣質(zhì)沉郁,正經(jīng)得讓姜鶴都有點認不出來了。 關(guān)鍵是,伏離道人為什么會在妄海?他還能回到青城劍宗? 除了師兄,她那個平平無奇的師父竟然也有如此大的神通?! 如果不是已經(jīng)從玉徽處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姜鶴恐怕會以為伏離道人才是那個深藏不露的幕后黑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在姜鶴來之前,伏離道人好像已經(jīng)和沈行云交談了好一會兒了,此時她便趕忙豎起耳朵,聽兩人的對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