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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偏執(zhí)太子是我前夫[重生]在線閱讀 - 第235頁

第235頁

    思及此,裴韻面色不由得一白,一股森冷的寒意從脊梁骨緩緩向上攀爬。

    今日蔣家沒有派人來,她多少也看明白了蔣家的態(tài)度。日后,日后,涴兒在蔣家的日子又該如何?

    裴韻不敢想。

    這里馬上便要貼上封條了!一名官差扯著嗓子催促道:別在這杵著,都給我快點兒!

    話音剛落,外頭忽然跑來一名官差,扶了扶跑得太急而歪在一邊兒的帽笠,對容舒恭敬行禮道:容大姑娘,宮里來了道跟您的圣旨,這會正在大門外等著呢,您趕緊接旨去。

    容舒叫這官差說得一愣。

    這官差很快又哈著腰補了一句:太子殿下也在外面侯著。

    麒麟東街雖不及朱雀大街貴氣,但也住著不少世家豪族,頭銜兒還不比承安侯府低。

    今兒容家被抄家,這些人家可是派了不少人來,把一整條麒麟東街堵了個水泄不通。

    容舒出去時,外頭的人烏泱泱站了一大片兒,正中間那人正是顧長晉。

    那些個看熱鬧的人知曉他的身份后,慌忙往后退,于是密密麻麻擠滿了人的長街里,就顧長晉身邊空空蕩蕩的,只有三名宮里來的內(nèi)侍侯在一側(cè)。

    其中捧著圣旨的老太監(jiān)著了一身緋衣,一看便知是個大監(jiān)。

    這架勢瞧著就是有大事要發(fā)生。

    人群里好些有眼力見的仆從已經(jīng)紛紛往家主府中跑,遞消息去了。

    容舒原是有些不解,可一對上顧長晉的目光,心臟立時怦怦直跳,忽然明白了他說的那件會惹她生氣的事是什么了。

    那廂汪德海見她終于出來,立即揚起一個慈祥的笑,手捧明黃色的圣旨,上前一步道:容姑娘,咱家乃乾清宮總管太監(jiān)汪德海,今日奉皇上之命

    且慢!容舒捏緊了斗篷的一角,望著汪德海道:汪公公,可否讓民女與太子殿下先說兩句?

    這汪德海愣了愣,還是頭一回宣賜婚圣旨被人給打算的。

    這容家大姑娘雖說是從容家的族譜里退了名,但容家從今日開始便要成為落魄戶了,她便是退了名,也還是會受牽連。

    眼下這賜婚圣旨對她來說,不啻于是沙漠里的一眼甘泉,能救命的!

    瞧她這反應(yīng),分明是猜到了這圣旨的內(nèi)容,卻硬生生打斷他,一副不欲他宣旨的模樣。

    汪德海不敢擅自揣測容舒此舉的用意,忙看向顧長晉。

    本來宣旨這事吧,太子是無需跟著他來的。這么冷的天,若不是皇爺吩咐,他汪德海還懶得跑這一趟呢,偏生太子非要跟過來。

    莫不是早就猜著這容姑娘的反應(yīng)了?

    思忖間,便見那姑娘已經(jīng)提起裙裾,走向太子殿下,輕聲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細(xì)雪紛飛,顧長晉身上的大氅落了一層霜色雪霰。

    他垂眸望著容舒,心知這會便該狠下心來讓汪德海繼續(xù)宣讀完圣旨的,唯有如此,他與她這樁姻緣方不會有任何變故。

    他知曉自己卑鄙,這姑娘心里顧念著沈家,顧念著沈一珍,也顧念著容家的一些親人,她不會抗旨不遵。

    只這會望著她那雙清凌凌的眼,該狠下來的心驀地軟下。

    你想說什么?他道。

    容舒望了眼四周,實在不愿意叫旁人聽見她與顧長晉說的話,便道:殿下隨我來。

    說著便往承安侯府里去,里頭的官差正忙得熱火朝天的呢,見太子殿下走了進(jìn)來,俱都一愣。

    顧長晉看了眼聽到消息從里頭走出來的大理寺卿李蒙。

    李蒙登時一個激靈,怒吼道:愣著干什么,都隨本官出去!

    官差們?nèi)缑纱笊?,紛紛放下手里的物什,跟在李蒙身后出了侯府,還體貼地關(guān)上侯府的大門。

    原先吵吵鬧鬧的院子一下子沒了人氣。

    容舒回眸望了顧長晉一眼,道:殿下隨我來。

    顧長晉提腳跟上,這姑娘一直不說話,他便也不說,默默走了兩刻鐘后,二人來到了清蘅院。

    容舒從前住的那院子里種著一片湘妃竹,這會光禿禿的竹身上裹著一層雪,遠(yuǎn)遠(yuǎn)瞧去,跟一根根白玉似的。

    容舒指了指這片竹子后那白墻黛瓦的屋子,道:從前我就是住在這里的,一間院子,一間屋子,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偶爾阿娘要出門了,方才能跟著她出去,開開眼界。

    她說著這,便頓了頓,在梧桐巷時,我也是在松思院過了整整三年這樣的日子。

    三年。

    她說的是前世。

    顧長晉抬眼,漆黑深沉的目光定定望著她。

    容舒笑了笑,道:當(dāng)初我嫁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嫁人后會過怎樣的日子,我亦是明白。是以,我不是在埋怨過去。只是顧長晉,我時常覺得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女子,她的天地不該是后宅里的一磚一瓦,也不該是目之所及的方寸之地。

    這世間多不公平啊,男子可以上朝堂,可以下戰(zhàn)場,可以五湖四海地跑。而女子呢,兩道大門,一間庭院便圈禁住了一個女子的天地了。

    不該如此的。

    我現(xiàn)在想要的,不是和誰成親。而是在我有生之年,去看看除了上京與揚州之外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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