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3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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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像,這兩方才是一伙的? “不用怕,”長公主笑了起來,“我有些話要問問唐知府,你好好答就是了?!?/br> 唐籌倏地瞪大了眼睛。 他就猜到狀況不對了,沒想到,還真料中了。 “我、我……”唐籌結(jié)巴著,忽然反應(yīng)過來,想要大聲喊人。 聲音還未發(fā)出,只見眼前有什么明黃色的東西閃過,迅速地飛向了他的身后。 本能地,他轉(zhuǎn)頭看去。 符紙? 那抹明黃色的,竟是符紙! 符紙牢牢地貼在大帳的簾子上,沒有落下來。 “唐知府想叫人,就只管叫吧,這里的任何一句話,都傳不到外頭去?!?/br> 唐籌驚得幾乎跳起來,難以置信地循聲望去。 說話的少女站在永寧侯的身邊,笑盈盈的,身著道袍、手持拂塵。 唐籌一下子就知道了,這位就是秦家的長孫女,秦家逃出京城的那一列名字里,就有她。 那張符紙,莫非真如她所說,能隔絕聲音? “唐知府不信,可以試試,”秦鸞道,“隨便叫,叫之前打個(gè)招呼,我們帳內(nèi)的人都先捂住耳朵,怕吵?!?/br> 唐籌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被秦鸞這么一說,那真是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安北侯不知其中緣由,但他并沒有出言阻止,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平陽長公主亦看了眼符紙,對秦鸞的此番出力十分滿意。 “省省力氣,”長公主哼道,“我不過是想問問,這些年,顏家分你多少好處?” 唐籌一個(gè)激靈:“您、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是問你,”長公主的語氣一下子沉了下來,“你替顏家瞞報(bào)礦場產(chǎn)量,造假賬送到工部,顏家分了你多少好處?” 唐籌呆愣在了原地。 本以為,長公主手持大棒,此番過來,即便不往永寧侯的腦袋上砸,也不至于落到自個(gè)兒腦袋上。 卻不想,被當(dāng)頭棒喝的,真就是他唐籌。 只是,他完全想不通,長公主到底是從何處掌握了他們祁陽府欺上的舉動的? 長公主在祁陽府,前后并一塊,也就只待了這么些時(shí)間。 未免意外,何師爺幾乎是鞍前馬后跟著她,確保她不會察覺問題。 她就沒有發(fā)現(xiàn)的可能! 唐籌咬牙。 現(xiàn)在,有一點(diǎn)毫無疑問。 長公主與永寧侯、定國公都是一伙的,他們都是反賊。 既然要造反,他們就要抓皇上、皇太后的錯(cuò)處,從祁陽下手也就不難理解。 可長公主既然察覺不到,也許只是詐他的。 他不能自亂陣腳。 “您不能這么說,”唐籌的喉頭滾了滾,“顏家是外戚,怎會瞞報(bào)?下官亦不會坐視他們瞞報(bào),更不會與他們一塊……” “你拿得不多吧?”長公主打斷了唐籌的話,“顏家上下,各個(gè)大手大腳,到了你這兒,扣扣搜搜的,我看何均出手都比你寬裕?!?/br> 唐籌道:“下官的俸銀不多,又是上有老、下有小……” “何均也不是什么孤家寡人,”長公主嘖了聲,“他那點(diǎn)兒師爺銀錢,沒有來路不明的銀子,能那么寬裕?” 腦門上的汗水,滴滴往下落。 先前被日頭曬得發(fā)昏的腦袋,越發(fā)脹了。 唐籌在心里把何師爺罵了個(gè)狗血淋頭,道:“那得去問他,下官反正沒有來路不明的銀子?!?/br> 話音一落,身邊一聲輕笑。 發(fā)笑的自是林繁。 “祁陽真太平,唐知府案子斷少了,”林繁慢慢悠悠地,拖著聲,“但凡在赤衣衛(wèi)里待過幾個(gè)月,也不會這么天真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就算道友活不了,貧道要死得比道友痛快。 人都是一樣的。 你說,我等下去問問何師爺,他會不會立刻把你賣個(gè)干凈?” 第354章 你不如直接說 大帳里,唐籌打了個(gè)顫。 隔絕了日頭,原本該涼快不少,可他的汗水卻止不住地往外冒。 偏那后脖頸,卻是一片冰涼。 熱得難受,也涼得難受。 唐籌想,他還是大意了。 本就對長公主半信半疑,卻還是上了這艘賊船,隨著長公主一塊來了大軍之中,以至于被困在這兒,連個(gè)脫身之法都難找。 可是,小心謹(jǐn)慎又有什么用? 除非能證明平陽長公主參與謀反,否則,他只能被牽著鼻子走,走到長公主把狐貍尾巴露出來。 唐籌不吭聲,林繁也不著急。 “不止何師爺,今日同來的還有那么多同知、通判,他們難道都與唐知府一條船?”林繁緩緩道,“有人與你們狼狽為jian,拿了銀錢,眼看著船要翻了,是跳船求生、還是與你們一塊沉下去? 有人沒上那船,卻被你們牽連,莫名其妙成了挖大周墻角的一員,你說他們氣不氣? 氣著氣著,日常感覺到的那些蛛絲馬跡,他們會瞞著,還是一股腦兒都說出來? 唐知府,都是你手下的官吏,脾氣性格你一定很了解,不妨你與我們介紹介紹他們?” 唐籌五官緊皺。 滴落的汗水把面前的地都弄濕了一片。 什么叫從水里撈起來的? 他這樣的就是了。 明明,唐籌還在為消息泄露而不解、質(zhì)疑,想要琢磨一個(gè)應(yīng)對之策,林繁卻不讓他專心致志的思考。 那慢慢悠悠的語調(diào),把唐籌的思路引向了其他方向。 就好似,唐籌這兒一門心思想著圓洞門兩側(cè)題什么對聯(lián),林繁直接把他拉近了門后園子里,告訴他東邊有湖、西側(cè)樓閣、正面種了七八九種花,種種都有什么什么來歷。 既要題對聯(lián),就把這些東西全用上吧。 太多、太豐富、太突然,頃刻間把那本就一團(tuán)漿糊的腦袋給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一滿,就更轉(zhuǎn)不動了。 唐籌愣在那兒,幾欲張口,又都發(fā)不出聲音來。 林繁見狀,左右看了兩眼。 秦鸞知道他在找杌子,當(dāng)即把身邊一把木杌子遞給他。 林繁道了聲謝,接了過去,往唐籌身后一放:“唐知府坐下慢慢想?!?/br> 唐籌被林繁摁了下去,屁股沾著了杌子,他才忽然意識到,兩條腿都已經(jīng)麻了。 外頭,馮仲捧著剛出鍋的菜羹來了。 秦鸞過去,與他打起了簾子。 簾子一起,唐籌往外看,還沒來得及往外喊一聲,那簾子又落下來,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他整個(gè)人越發(fā)頹然了。 馮仲一進(jìn)來就覺得里頭氣氛不太對。 唐籌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像極了學(xué)堂里答不上問題被所有的圍觀的笨學(xué)生。 長公主示意馮仲把菜羹放在幾子上,道了聲謝。 馮仲自是謙虛幾句,退到一旁,悄悄給安北侯打了個(gè)眼色來詢問。 安北侯沖他搖了搖頭。 畢竟,事情的發(fā)展出人意料,三兩句話也解釋不清。 只是…… 安北侯看了林繁一眼。 剛那番攻心之語,就是赤衣衛(wèi)指揮使林繁了。 安北侯可太熟悉了。 全京城,最煩的人! 和戰(zhàn)場上那個(gè)奮勇殺敵的林繁,脾氣判若兩人。 安北侯又看向長公主。 祁陽府衙門配合顏氏一門瞞報(bào)礦場出產(chǎn),這事兒若證實(shí)了,足以用來“清君側(cè)”。 君臣之間走不下去,這一條路其實(shí)可以預(y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