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處，耳畔全是呼嘯的風聲。

    忘記戴圍巾，寒風就呼呼往脖子里灌。

    蘇而韻被凍得瑟縮起來，但沒過幾秒，身后有一具溫熱的身體貼上來。林歲昭敞開大衣將她裹在懷里，下巴抵住她的發(fā)頂，從同一個角度仰望著天空。

    蘇而韻還氣著，不老實地掙扎兩下。

    林歲昭把她抱得更緊，“別動，吹了風容易感冒?！?/br>
    蘇而韻“哦”了句，“那正好，你也不能和我接吻了。”

    林歲昭難得被她噎住一次。

    周圍的人都在討論著新年愿望，有人說想出國旅游，有人希望一夜暴富，其間夾雜著小孩子們奶聲奶氣的回答，希望考試前一晚能夢到考試題，老師忘記布置作業(yè)。

    林歲昭仔細想了想，自己好像沒什么愿望要實現(xiàn)了。

    他用下巴輕蹭了蹭蘇而韻的發(fā)頂，柔聲問：“爾爾，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蘇而韻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希望林歲昭以后去親小豬屁股。”

    林歲昭：“……”

    身后的人久久沒有回應(yīng)，蘇而韻得意洋洋，噎了他兩句就爽快了，她現(xiàn)在一點都不生氣了，甚至有點想去觀賞林歲昭吃癟的表情。

    蘇而韻悄咪咪轉(zhuǎn)動腦袋，十五度、三十度，馬上四十五度能用余光瞥到他時。

    林歲昭捏住她的下巴，唇瓣直接壓下來，蘇而韻不設(shè)防，下意識“啊”了一聲。正巧給他留好了長驅(qū)直入的空間，薄荷凜冽的氣息充斥著口腔，漸漸蔓延到其他感官系統(tǒng)。

    舌尖被勾起，力道繾綣溫柔。

    蘇而韻感覺身體里好像被林歲昭下了蠱，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想讓他靠近。

    經(jīng)過半個多月的勤加練習(xí)，蘇而韻已經(jīng)能換氣自如了。

    林歲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梁骨，聲線低沉暗?。骸拔覄傆H的什么？是不是小豬——”

    后面兩個字被蘇而韻用手捂住，她著急忙慌地更正：“那不是我的新年愿望！”

    林歲昭拉下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下，聲音混在砰然綻放的煙花聲中，顯得有些模糊。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希望——”蘇而韻嘴唇動了動，還沒說完，周圍的人歡呼起來。

    遠處傳來“咚、咚、咚”的古鐘撞擊聲，新的一年在眾人的凝望中悄然而至。

    煙花將漆黑的天空染上大片橘色的光暈，蘇而韻揚起頭，看著古鐘的秒針精準滑過12點的刻度后，揮舞著手臂喊了句“新年快樂”。

    林歲昭俯身到她耳邊，柔聲祝福道：“爾爾，新年快樂。”

    蘇而韻回過頭，眼睛笑成一輪彎月。

    周圍不算安靜，各種爆竹聲混雜在一起，她怕林歲昭聽不清自己的愿望，深吸一口氣，超級大聲地喊：“我想和林歲昭永遠在一起。”

    所以，就祝我們歲歲有今朝。

    蘇而韻踮起腳尖，雙手環(huán)住林歲昭的脖頸。距離拉近后，她看到林歲昭長睫上綴著的雪花，眼前似乎蒙了一層霧氣。

    蘇而韻又想起初見時，眼中光芒逐漸消失的少年。

    他那時候一定很不開心。

    蘇而韻伸手，用指腹碰了碰林歲昭的睫毛，將雪花抖落，就有光線落了進去。

    “昭昭，我還想讓你每天都開心?！碧K而韻認真又嚴肅地板著小臉，“但這個愿望老天爺實現(xiàn)不了?！?/br>
    林歲昭笑著接了句：“那怎么辦？”

    蘇而韻驕傲地抬起小下巴，無比自豪地說：“這個重任就交給我吧?！?/br>
    林歲昭低低地笑了，環(huán)住她的手臂緊了緊。蘇而韻的側(cè)臉貼在他胸膛上，聽著規(guī)律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回想起他們戀愛的這段時間，蘇而韻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沒吵過幾次架。

    萬一他去了青縣，長久見不到面鬧了不愉快，那可怎么辦。

    蘇而韻不由得擔心起來，想不出解決辦法，她一臉苦惱：“昭昭，我們可以提前吵幾次架嗎？”

    天臺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散開，鞭炮聲也消湮下去。

    安靜的氛圍容易滋生敏感的情緒。

    林歲昭拉了拉女孩的手指，“給我一個理由?！?/br>
    蘇而韻咬著嘴唇，悶悶道：“你就當我嘴癢吧?！?/br>
    林歲昭：“……”

    -

    蘇而韻大年夜偷偷私奔的事還是被老蘇同志發(fā)現(xiàn)了，凌晨一點多打來電話教訓(xùn)她，瘋狂輸出十分鐘，最后還是林歲昭把老蘇哄好了。

    醫(yī)院的實習(xí)生放假到初三，蘇而韻又回家呆了一天，幫家里人招待客人。

    初三早上，劉叔把她送到醫(yī)院，進了科室大門，蘇而韻被候診區(qū)的壯觀景象嚇到。

    小柔早到一會，已經(jīng)忙到腳不沾地，手里拿著紗布和消炎藥，腳下生風似的。

    蘇而韻不敢耽誤她，小跑跟在她身邊，“怎么這么忙??？”

    “這不是下雪了，路上出了好多交通事故?！毙∪釤o語極了，“剛才送來五個在山坡滑雪的小孩，摔得那叫一個鼻青臉腫?！?/br>
    蘇而韻連忙說：“我去換個衣服，馬上來幫你。”

    小柔比了個“OK”的手勢，跑出兩步，忽然想到：“爾爾，宋茵也調(diào)到白班了。”

    蘇而韻挺意外的，當初是宋茵主動申請的晚班，大概是熬不住通宵才調(diào)回來的。

    她也沒放心上，到更衣室換了衣服就去幫小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