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夫君后 第152節(jié)
成親許久,她從來沒紅過臉。 除了祖母要抬表妹為平妻那回。 靳崢嘆息一聲,給蘇晴柔蓋好被子,眼里帶著痛色。 “柔兒,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霜霜的?!?/br> “靳大人,這話說的未免cao之過急了?!?/br> 靳崢抬起頭,肅容道:“大夫說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府里在準(zhǔn)備后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想讓她走的而不安生?” 顏如月站在那沒動,臉上的笑意瞧著有些薄涼。 她譏笑道:“蘇jiejie還好好的,只是病了而已,吃藥就會好,何必說如此掃興的話。” 靳崢皺眉看她,指著躺在床上幾乎要沒氣的蘇晴柔,怒聲道: “她這樣叫好好的?我知你們姐妹感情好,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但事情要分個輕重緩急。事已至此,她現(xiàn)在就是在吊著最后一口氣,我說這些話也只是為了讓她安心離去。” 靳崢越說,顏如月臉上的笑意越淡,最后紅唇緊閉,一雙澄亮的杏眸盯著靳崢,道: “我說了,她會好?!?/br> 靳崢氣笑了,也不想理會這個瘋女人。 “來人,請顏大小姐避讓,這是靳府的事情,和顏家無關(guān)?!?/br> 得了號令的小廝走上前,擺出請的手勢,另一個小廝氣勢洶洶,大有顏如月不走,就要上前轟人的架勢。 柳枝壯著膽子上前一步,將顏如月護在身后,和那兩個小廝對峙起來,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靳崢站了起來,猛的甩了一下袖子,看樣子是氣極了。 “顏小姐,還望你給柔兒最后的體面!” 顏如月雙腿像是生了根似的,就是不動,食指放在嘴唇上。 “噓,你聽?!?/br> 屋里彌散著苦澀的藥味,蘇晴柔半死不活的,顏如月又神神叨叨的,嚇的靳崢一愣。 有腳步聲逼近,靳崢轉(zhuǎn)頭朝著房門處看過去,就見領(lǐng)頭的是蘇晴柔的丫鬟寶瓶,后頭跟著一位瞧著年過花甲的老人。 “顏大小姐,人來了!人來了!” 寶瓶一進來就和顏如月說話,靳崢頗為不滿,他才是這個府里的主人。 因此靳崢呵斥道: “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 寶瓶紅著眼睛,不敢頂撞靳崢,還是顏如月笑著開口,對那位老人道: “勞煩您了?!?/br> 老人捋了捋羊毛胡子,拎著藥箱子往床邊去,一看就是大夫,要給蘇晴柔看病。 “慢著,”靳崢攔住老人的去路,冷聲道:“這是靳府,不是顏家。” 言外之意輪不到顏如月做主。 這是氣方才顏如月的執(zhí)拗,和寶瓶一來只和顏如月說話。 那老者不滿的蹙眉,剛要說話,就聽得門外又有腳步聲走進來,未見人影先聞人聲。 “怎么?本郡主看望好友也不成?” 靳崢哆嗦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向已經(jīng)走進來的女人。 正是文慧郡主! 顏如月重重的松了口氣,上前行禮。 靳崢瞪大了眼睛,直到小廝提醒才彎腰行禮,慌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那位老者在文慧郡主進來前就已經(jīng)走到床邊,給蘇晴柔看診。 文慧沒搭理靳崢,只淡淡的嗯了一聲,隨意的坐在椅子上,等著老者說話。 靳崢雖然當(dāng)了官,但只是相對于平頭百姓來說算官罷了。他連給文慧郡主提鞋都不配,因此立在一旁,白著臉不說話。 誰能想到蘇晴柔竟然認(rèn)識文慧郡主?! 靳崢腦子有點亂,過了半響他才想到,顏如月在京城里開了胭脂鋪子,蘇晴柔說不定就是在鋪子了認(rèn)識了文慧郡主。 但蘇晴柔為何一直沒告訴自己?難道是怕自己知道?可這是好事啊,為何怕讓人知道? 顏如月只掃了一眼,便知道靳崢在想什么,她臉色越發(fā)的冷,手心攥緊,紅唇緊緊的抿著。 過了一會,那位老者往蘇晴柔嘴里塞了什么,讓寶瓶喂了一些溫水給蘇晴柔,然后老者從箱子里拿出一捆白布。 打開一看,哪里是白布,分明是裝著各種精巧器具的布兜子! 里面有各種樣式尺寸的小刀,瞧著還冒著冷光,鋒利的緊。 老者道:“這位蛇毒入體,尋常方法已經(jīng)無法醫(yī)治,只能鋌而走險另行他招?!?/br> 顏如月看了一眼文慧,文慧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她開口問道: “黃太醫(yī),您說說,是如何的險招?” 靳崢更懵了,這位老者竟然是黃太醫(yī)?據(jù)說平日里只給圣上請平安脈的太醫(yī)! 黃太醫(yī)摸了一把小刀,道:“放血?!?/br> 文慧遲疑了:“放血?” 黃太醫(yī)點頭:“方才喂了一顆藥下去,但也只能保住她清醒片刻,等會放血萬分兇險,若是成了,這人有五成的幾率活下來,若是不成,那……” 顏如月身子晃了晃,當(dāng)即落了淚。 黃太醫(yī)的意思是,即便是放血,蘇晴柔也不一定能活。 黃太醫(yī)接著道:“而且過程需得病患一直醒著,若是她受不住昏死過去,那可就遭了?!?/br> 一番話下來,含著九死一生。 到底是人家靳崢的妻子,就算文慧郡主強勢帶著太醫(yī)來醫(yī)治,也要問問靳崢的意思,何況是這樣兇險的事情。 “你是她的丈夫,你來做決定吧。” 文慧說完,低頭把玩自己染了蔻丹的手指。 屋里寂靜,靳崢覺得壓力倍增。 他怎么敢說不行??! “請黃太醫(yī)救救她。”靳崢立馬低頭行禮。 黃太醫(yī)點頭,吩咐人準(zhǔn)備一干事物,將其他閑雜人等屏退。 顏如月本想留在蘇晴柔身邊,但她看了一眼靳崢,心知他會不滿,若是等蘇晴柔醒來也會為難于她。 所以顏如月偷偷吩咐了寶瓶幾句,讓寶瓶進去了。 出來之后,靳崢好聲好氣的要請文慧郡主去會客廳喝茶水,文慧漠聲說了句不必,就在此等候便好。 文慧說完,直接坐在了院里。 蘇晴柔住的院子還算寬敞,院里放著藤椅,上頭還鋪著小墊子,能看出來時常有人坐在這。只是身為少夫人,何需總窩在院子里? 分明是因為蘇晴柔無處可去,無事可做。 靳崢見文慧坐下了,趕忙吩咐上好茶和點心,自己像是仆般垂手立在一旁,等著文慧郡主和他搭話。 可惜,文慧一句話都沒和他說,只隨意的和顏如月說了幾句。 日頭西斜,屋里也終于傳來動靜。 “黃太醫(yī),怎么樣?” 一見人出來,顏如月著急的上前,視線掃了一眼屋內(nèi),卻被屏風(fēng)擋住,只能聞到濃重的血腥氣。 黃太醫(yī)嘆氣一聲,顏如月提著的心猛的收縮。 “您這是……” 黃太醫(yī)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道:“命是救回來了,但她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若是三日內(nèi)不醒來,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現(xiàn)在只能靠她自己?!?/br> . 黃太醫(yī)留了不少藥材,告訴寶瓶該如何煮藥。文慧帶著黃太醫(yī)走了,靳崢狗腿子似的去送人。 顏如月則是留在屋里,用溫水泡過的帕子,給蘇晴柔擦拭她手上的血漬。 蘇晴柔的手指腳趾都被劃開一道口子,微微發(fā)黑的血流了出去,直到血液變成紅色才包扎上。 寶瓶去熬藥了,屋里便沒了侍候的人,顏如月認(rèn)真細(xì)致的給蘇晴柔擦拭身上。 屋里血腥氣更重,重到柳枝都有些受不了。 她看向顏如月,不免心里五味陳雜。 她家小姐向來喜潔,也受不了異味。因著不喜魚腥味,甚至連河魚都不肯吃。 此刻,她家小姐面色如常的坐在血泊里,眉眼平和的服侍蘇晴柔,一點都看不出異樣。 “小姐,我來吧?!绷p聲道。 顏如月沒說話,只搖了搖頭。 過了會,韓鈺回來了。 “沒什么異樣?!表n鈺如實說道。 顏如月將已經(jīng)被血色浸滿的帕子放在一旁,給蘇晴柔掖好被角,然后看著韓鈺,眸子里一片真誠: “鈺兒,我想拜托你一件事?!?/br> 韓鈺有些驚訝,顏如月是自己主家,每月給自己不少銀錢,而且整日在府里吃吃喝喝,她壓根就沒做什么。 能做點事自然是好的,韓鈺覺得拿錢也舒坦。 “小姐,您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