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夫妻成長實錄 第150節(jié)
她畫畫還算是有天分,雖然沒有學(xué)多少,但是做繡活是要描紅的,好的花樣子能賣出不少銀子。 所以畫畫還是要好好學(xué),學(xué)著學(xué)著就發(fā)現(xiàn)自己畫的真不錯。 “那時候只知道死人的畫是最值銀子的,活人的畫一般都算不得什么。但我想,等我死了,再值銀子也不是我用,便沒有繼續(xù)學(xué)下去?!?/br> 從這句話可見,折邵衣小時候是真窮。秦青鳳再次譴責(zé)的看向了沈懷楠。折邵衣倒是幫他說了一句好話,“他那時候比我還窮,還靠我接濟rou包子呢?!?/br> 此話一出,真是聞?wù)邆?,見者落淚。秦青鳳對盛瑾安說,“你還是不要再存小心思了,rou包子的交情,你這顆小白菜怕是插入不了?!?/br> 盛瑾安的臉立馬就紅了。他哼了一聲,什么話也不說了,湊過去看折邵衣畫畫。 齊泰的臉其實很好畫。折邵衣畫的不快,但是很有神韻,剛把齊泰的輪廓畫出來,盛瑾安就好奇的道了一句,“——這人好生熟悉。” 秦青鳳也湊過來,“是啊,我也覺得很熟悉?!?/br> 折邵衣畫畫的速度便又快了些。正要畫眉眼的時候,就見外面突然喊了起來。 “起火了——” 起火了! 秦青鳳連忙拉著折邵衣就往外面沖,折邵衣震驚又帶著一些不可思議,跟沈懷楠對視一眼,倒是沒有執(zhí)著于畫畫,而是跟著跑。 跑到外間一看,確實,桑先生的屋子被點了。好在沒有人傷著。 桑先生本是在跟折和光喝茶,聽聞這噩耗便連鞋子也沒有穿跑過來瞧,先是嚎啕大哭“我的書”,然后見火勢控制下來,沒燒多少東西,立馬喜笑顏開慶幸,“只要沒燒著書就好,不要緊不要緊,這屋子里除了書就幾件衣裳,是我平日里小憩用的?!?/br> 他馬上讓人進(jìn)去搶救書籍,“有些孤本,要是燒了便就尋不著了?!?/br> 這就屬于無妄之災(zāi)了。 折邵衣知曉這火勢必然跟她畫齊泰有些關(guān)系,十分羞愧,“對不起,先生?!?/br> 她應(yīng)該想到許是有危險的,不應(yīng)該挑桑先生的屋子。 桑先生嘆氣,“人沒事就好,這屋子重建還能換種樣式,我最近喜歡八卦圖,還想修個八卦圖般的新窗戶。” 然后笑出聲,“反正是你家的宅子,要修也是你母親幫著修建,她怕是要頭疼?!?/br> 他見折邵衣道歉,還以為是他們幾個不小心點燃的,好奇道:“今日還小雨,想要燒起來沒那么容易,你們怎么做到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折和光才跑來——可見他平日里很少跑動,才跑了這幾步路,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落后于人。 一來就聽見是自家的姑娘帶著未來女婿放火,勃然大怒,再看秦青鳳和盛瑾安站在身側(cè),便又把這怒氣壓下去。 讀書人雖然不事權(quán)貴折腰,但是讀書人也懂得暫時彎腰,折和光強行扯出了一點笑臉,“對啊,你們怎么點火燒宅子?” 折邵衣見了他這副模樣,倒是覺得文遠(yuǎn)侯其實也明白自己算不得烈骨錚錚。 還是頗為識時務(wù)的。 她就搖了搖頭,“不是我們燒的。我們本來在里間院子里面畫畫,正在畫呢,就聽見了起火的聲音,便出來了。” 好在火勢沒有蔓延,也沒有傷著人。不然她也要愧疚了。 此時此刻,唐氏帶著文遠(yuǎn)侯府其他人來了,見了已經(jīng)滅完火的宅子心疼,“我必要把這緣由找出來,必然要將這燒宅子的趕出去!” 這都是銀子??!娶媳婦嫁女兒已經(jīng)很花錢了,她再承擔(dān)不起任何損失。她還要叫人來修宅子,叫人來掃屋子! 徐氏一見她這般模樣,連忙扶著人,“母親,您不要管,我來,我來,兒媳必然把這事情辦好。” 趙氏湊過去,“是啊,我也能幫大嫂嫂一些忙?!?/br> “母親,你不要擔(dān)心。” 唐氏很欣慰。兒媳婦都是好的。 倒是兩個兒子站在一側(cè)傻呆呆的,她嫌棄的看了眼,就去問折邵衣等人,“可嚇著了?” 折邵衣?lián)u搖頭。 唐氏客氣的慰問過盛瑾安和秦青鳳,然后又回去躺著休息了——要不是起了火,她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的。 徐氏的手段很強硬,是在娘家的時候跟著她娘學(xué)的,很快就揪出來一個小童。說是昨晚沒睡好,今天不小心打翻了油燈。 唐氏聽了,將人給罰了月例銀子,趕去莊子上了。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盛瑾安和秦青鳳也告辭了——人家家里都失火了,查出來跟他們沒關(guān)系,再呆著未免不好。齊泰的臉下回看就行。 這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們都覺得熟悉,沒準(zhǔn)在京都其他地方見過呢。 折邵衣和沈懷楠沒有留人,點點頭送人出去,等到人沒了,他們才深深凝視對方一眼。 然后想了想,找了處空曠的花園說話。 沒有任何遮擋物,也就沒人能聽見他們說什么。 剛剛的失火讓他們終于確定了兩件事情。其一,便是齊泰真的有問題,本是想要查查,倒是查出了大問題。 這個大問題就是,兩人身邊必然有“人”跟著。 換而言之,有細(xì)作就在文遠(yuǎn)侯府。 他們先從身邊的人排查。 安桃和安梨事發(fā)的時候都在身邊,不可能放火,姚黃是自小養(yǎng)到大的,應(yīng)當(dāng)也沒有可能。 何況許是剛剛查人的時候,姚黃一直在青寧院跟周姨娘在一塊。 那這個人,要么是作為“暗人”,武功高強,跟在他們身邊,沒有被人察覺。還有就是……這文遠(yuǎn)侯里有細(xì)作。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齊泰的來歷……不小。 折邵衣小聲開始分析:“你想,咱們提起齊泰,雖然在澹臺府沒有說太多,但是咱們四個人在路上,怕是會再次說起這個話,要是齊泰有問題,澹臺老大人必然不會讓咱們繼續(xù)說?!?/br> “假如咱們家有細(xì)作,那就要告訴他阻止齊泰的暴露。便咱們從澹臺府出來用的馬車,本來也走的不快,他要是騎馬來告知,肯定是來得及的?!?/br> “剛剛咱們回家,在院子里面畫畫,門口倒是真有幾個小廝路過,他看見我畫齊泰,必然心驚,又覺得不能暴露,便放了一把火,賭咱們沒有懷疑齊泰,只是以為巧合?!?/br> 折邵衣嘆息一聲,“如果真的是齊泰,那應(yīng)該沒有太大的惡意,畢竟他跟澹臺先生和澹臺老大人是一伙人,這么久以來,好似給的都是好處,沒有壞處?!?/br> 如今,只看他是誰。 想著想著,又覺得惶恐。他們身邊來了個這般厲害的人物,竟然一直都忽略了。 沈懷楠心里卻想的是,對方還想把身份瞞下去。 “他不知道我們在懷疑他,澹臺先生也不確定咱們在懷疑他,畢竟一切都只是碰巧遇見,淡淡提起,如今咱們回來,也是盛瑾安起的頭畫畫像……” 所以,對方只是想阻止他們?nèi)ゲ?,去知曉他的真實身份?/br> “如今咱們知道他有問題了,下回見面,是裝作不知道還是知道?” 這都有好壞,單看要怎么去平衡。 折邵衣?lián)u頭:“今日放火,只是那細(xì)作的權(quán)宜之計,怕是已經(jīng)在后悔了,畢竟咱們又不是傻子,好生生的,起一把火,肯定有懷疑。” “我總覺得,大家都是聰明人,他放火是被逼急了沒辦法,但是回去跟齊泰說,齊泰必然知道咱們懷疑他了?!?/br> 她干脆說,“他要是敢認(rèn),咱們就敢裝直白?!?/br> 而且她細(xì)細(xì)深思,“到底是什么身份,才要如此隱瞞呢?小鳳和盛九都認(rèn)識,還不能說……這個年歲,姓齊,會不會是宗親?我上回就猜他跟十皇子認(rèn)識。” 沈懷楠卻突然想到了一個荒誕的身份。 他顫抖著手,指了指天。 “怕不只是宗親,宗親也沒有什么不可見人的?!?/br> 是皇帝! 皇帝出宮,所以才不能直接表露自己的身份。 沈懷楠為什么想到皇帝,他也不是瞎猜。他深吸一口氣,道:“寧安公主逝去的那段日子,我曾經(jīng)遇見過他。” “他曾經(jīng)跟我說過,他家里的子女出了事情,我當(dāng)時想的是兒子,但是現(xiàn)在想來,也有可能是女兒?!?/br> 女兒,寧安公主。對上了。 折邵衣張大了嘴巴。 她想要說點什么來反駁,但是又覺得沈懷楠說得十分有道理。確實時間都對得上。 “他從來不在早間出現(xiàn),因為要上朝?!?/br> “他身邊那個侍衛(wèi),我看著就奇怪,但是會武功的吧!平平無奇,但是會武功,說不定是傳聞中的暗衛(wèi)?!?/br> “還有,澹臺府兩位老大人對他的態(tài)度,是不是很奇怪?” “是,不太熱絡(luò),但是很熟悉,澹臺老大人跟他一起喝茶的時候,從沒有過朋友之間的那種情誼,我之前還以為是澹臺老大人就是如此的性格,但是如果解釋為,他是陛下,也可以解釋的通?!?/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然后齊齊癱坐在石凳子上。 陛下……陛下啊。 這可是陛下啊! 他一個皇帝,好生生的跑來作弄他們做什么。他們兩個有什么特殊的嗎? 沈懷楠想到了那套頭面。那套他們當(dāng)初相遇的時候,他想買的頭面。兩輩子之間,也只有那套頭面是一樣的。 是不是……上輩子自從那次買頭面卻沒銀子買之后,他們身邊就跟了個細(xì)作? 細(xì)思極恐,后背汗如雨下。 但是一國之君,怎么會如此清閑,怎么會如此……如此出來遛彎一般的逛街市喝茶? 一國之君啊,他委實不像是一國之君,他們從來沒有往這上面猜過。 他深吸一口氣——實在是不能像平日里那樣喘氣了。 他一字一頓的道:“如果是這般事實,那他圖什么呢?” 折邵衣再聰慧想到這個可能也懵了,她搖搖頭,“不知道,咱們身上有什么可圖的?!?/br> 她說,“這個只能以后去問先生了?!?/br> “他給我們引薦先生,教我們讀書,處事道理,看著是為我們好的?!?/br> 然后,她說了一個讓沈懷楠馬上閉嘴的道理,她說,“無論是為了什么,我們都要認(rèn)準(zhǔn)了,陛下是為我們好。” 是,一國之君,只有為他們好的,沒有害他們的,要是害了,也是為他們好。 在這一刻,兩人達(dá)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