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轉(zhuǎn)賬記錄呢？”

    “張英提取的是現(xiàn)金，無法得知收款方?！?/br>
    “一月前被綁架，綁匪過了很久才拿到錢，中途為什么要特意打給龍城老家，難道是張英為了留下證據(jù)，到失蹤之前一共有二十一天時間，她可以在工廠自由走動，那為什么不求救，到被殺之前閉門不出三天，這三天是在干嘛？”

    “假設(shè)作案人是王平的話，他一月前綁架采用的是溫和的方式，并沒有暴力脅迫，張英出于愧疚并沒有揭穿他，拿到錢之后雙方安然無事，因?yàn)槟撤N原因，兇手在前七天進(jìn)入了張英家，第四天才動手?？墒鞘裁闯鹪剐枰獌词秩绱藢Υw，錢不夠嗎？”

    “孩子。查查近來各大小醫(yī)院的手術(shù)情況，十歲孩子的注意。”

    “電話卡查得到嗎？”

    “不行，那是很多年前了，不記名，而且現(xiàn)在已被銷毀。”

    宋祁帶上了車鑰匙，“看來最近要看監(jiān)控看到瞎了?！?/br>
    今晚宋祁直接在警局熬夜了，她從街道拷貝了案發(fā)前后共十四天的監(jiān)控，按照趙明給的描述在這大海撈針。

    半夜一點(diǎn)，不知道蘇靖寒是忽然驚醒還是什么，忽然給宋祁發(fā)來了信息。

    “別熬夜。”

    宋祁失笑，“你不也是?！?/br>
    聊天界面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但是那邊卻沒了下文，恐怕就只是瞇眼打了個字然后就睡了。

    宋祁將錄像暫停了，趴在桌子上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林園他們起得比較早，他們先去查了平陽的醫(yī)院，宋祁醒來只看見手邊放了一份咸粥和一個雞蛋，袋子上飄逸地寫了個“林”字。

    她去洗漱了下就回到了錄像前，時間指向七點(diǎn)，蘇靖寒那邊又發(fā)來了消息。

    “禁止狼吞虎咽?！?/br>
    “你監(jiān)控我呢?！?/br>
    “根據(jù)這些日子的相處推算出來的?！?/br>
    “不如你改行做偵探吧?！?/br>
    “不要。不說了，粥要糊了?！?/br>
    中午時分林園就發(fā)出了消息，在平陽第三醫(yī)院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蹤跡，孩子還在急救，他就陪在外面，無需費(fèi)力就將人帶了回來。

    宋祁捏了捏眉間跟林園換了工作，“你眼睛好，你等會繼續(xù)?！?/br>
    “他招供了不就行了嗎？”

    “證據(jù)夠不夠不是我們說了算，是檢察院，我要鐵案。”

    王平的情緒很不好，在審訊室里不停地跺腳掙扎，“你們放開我??！我女兒還在里面，她還在等我！”

    宋祁一個人進(jìn)去了，站在他面前，手放在審訊椅上，盯著他的眼睛，“你也知道那是你女兒，當(dāng)時你在她面前分尸的時候你在想什么，一個十歲的孩子你讓她看如此殘忍的畫面，即便她活了下來，她一生的陰影也就此烙下?！?/br>
    “那是她的殺母仇人，還差點(diǎn)殺了她！”

    “所以你承認(rèn)是你殺的了?！?/br>
    王平怒目圓睜，“是，這樣我才解恨。”

    “她的病怎么樣了？”

    聽到女兒，他一下子軟了下來，“很不好，都是她害的，讓她在土里埋了那么久，她一定很害怕，都是她?！?/br>
    “手術(shù)費(fèi)很貴吧，一個老師的工資本可以養(yǎng)活她，但是她生病了，重病，你沒錢，又想起了以前的仇恨，所以你綁架了張英，或者說是求?！?/br>
    “她給的錢根本不夠！無法贖罪！”

    “我想知道，動手前三天你在想什么？”

    “我妻子告訴我，要我好好帶大孩子，她湊不到錢，湊不到，那么她就不用活著了?！?/br>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當(dāng)年難產(chǎn)不是意外？”

    “胎兒一直是很穩(wěn)的，長輩說帶回去才好照顧，醫(yī)院的預(yù)產(chǎn)期已經(jīng)出來了，都是她在照顧我妻子，那時候我妻子心情很不好，我以為是因?yàn)樘旱木壒拾l(fā)生了產(chǎn)前抑郁，那個女人，她在我妻子面前說不該說的話，還跟我說逆?zhèn)惖南敕ǎ际且驗(yàn)樗?，我不過是出去給我妻子買了個她喜歡吃的糍粑，一回來人就沒了，一尸兩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十年都過來了，為何一時沖動，你明明有很多辦法籌錢，貸款也好，借錢也好。”

    “她病得很重，迷迷糊糊，哭著問我說mama在哪，她想見mama。”

    “可你現(xiàn)在害得她連父親也沒了，知道嗎，即使我想放你一馬也做不到，鐵證如山，你還有最后一條路，上法庭，不要妄想律師一張嘴可以推翻我親自辦的案，不需要你嘴皮子有多厲害，老老實(shí)實(shí)說出你的心路歷程。法律也慈悲，去年有一個案子，犯人也有一個孩子，無依無靠，最后由國家撫養(yǎng)，提供生活費(fèi)學(xué)費(fèi)。你，做得到嗎？”

    王平抬起頭看她，“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殘忍手段殺人是死罪，我見不到我女兒了?！?/br>
    “我對死去或活著的人從無憐憫之心，你干了什么都與我無關(guān)，法院怎么判是他們的事，我只不過是站在你女兒的角度跟你提個忠告。死刑又如何，有些話可以影響一生，若是你女兒聽進(jìn)了你的話，那么對于她而言，你一直都活著。你若需要，可以在這里說完你想對她說的話，我讓他們單獨(dú)剪輯出來給你女兒。”

    宋祁轉(zhuǎn)身離去，在開門那一剎那，不回頭道：“世上最恐怖的顏色是血色?！?/br>
    宋祁出來后讓他一個人在里面待了很久，等他情緒徹底平靜下來才讓人進(jìn)去問具體的作案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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