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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便,她將一半的頭發(fā)束了起來,厚重的披風之下是壓不住的疲累姿態(tài)。 她將鍋先架了上去,又倒了些油,鍋里的水就開始噼里啪啦濺出來,宋祁一手拿著鍋鏟一手去擋,稍微緩解了才磕了雞蛋下去,又放了些調(diào)料,翻面的時候卻出了問題,蛋液全部散開,整個雞蛋一言難盡。宋祁輕皺了下眉,草草將雞蛋裝在碗里。 最后只完成了一個完整的雞蛋,剩下的都被她裝在單獨的碗里。將鐵鍋拿開,她又趕忙換了鐵盆,將已經(jīng)焯好的面放了下去,煮好后將雞蛋蓋在下面,上面還鋪了幾根蔬菜。 “阿靖,過來吧。” 蘇靖寒到桌邊坐下,指了指宋祁手上起泡的地方,“這是什么?” “燙傷了,所以阿靖不要去動那些東西,餓了就喊我?!?/br> 蘇靖寒吃的是雞蛋面,宋祁卻只是吃著她那些失敗的煎蛋,吃的時候沒感覺,吃完就感覺胃有些痛,許是太久沒進油水,一下子受不住了。 “要叫他來嗎?” 宋祁勉強扯出了一抹笑,“沒事,一會就好了?!?/br> 家里又只剩下電視的聲音了,宋祁有些愧疚,“阿靖很無聊是嗎,那我們畫畫,好不好?” “嗯。” 宋祁鋪了一張宣紙,研好磨后就招她過來了。她執(zhí)了蘇靖寒的手,調(diào)整了她的執(zhí)筆姿勢,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此刻更為明顯,就像油盡燈枯之人。 “手肘為支點,手腕懸著,跟著我動,不要太僵硬了?!?/br> 宋祁半彎著身子,身上的藥味包裹著自己,蘇靖寒抬頭就能看到她瘦削的下巴,以及那滿頭白發(fā)。握著自己的手忽然抽離,蘇靖寒疑惑地抬頭,“嗯?” “專心?!?/br> “你先自己畫,我休息一會?!?/br> 蘇靖寒悄悄回頭看她,她已經(jīng)瞇上了眼睛。她自己轉(zhuǎn)頭咬著筆桿想了一會,惡作劇地在上面亂涂亂畫。 宋祁醒來就看到畫紙的一半都被涂黑了,她自己的白衣也沾上了星星點點的墨跡,“阿靖,不乖了哦?!?/br> 宋祁輕笑著執(zhí)了毛筆,將黑乎乎那團改成了深不見底的湖河流,上面還畫了一座索橋,通往一個隱在林子深處的屋子,周邊種著松樹,屋子只露出了一角。 “這是哪里?” “我的老家。只是我暫時沒法回去,以后要是有可能我再帶你回去。” “為什么還要以后?” 宋祁仍是笑著,“不小心……設(shè)太多機關(guān)了?!彼纹钫f著眼眶有些熱,偏過了頭,“沒事了,你洗洗手,我去準備吃的?!?/br> 看見廚房,宋祁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忙活了一通后還是只能炒出一盤不知名的東西,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鍋鏟丟在了鍋里,出門喊了紀靈過來。 “吃飯時間你就過來,我處理不來?!?/br> “是?!?/br> 喝過了藥,宋祁的胃口也不大好,又只吃了半碗,“阿靖,我明天帶你出門?!?/br> “好。” 飯后休息了會,宋祁起來時蘇靖寒已經(jīng)回房間待著了,她從冰箱里拿了rou出來,低下頭拿菜刀將它切成丁,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放下劍拿起了菜刀。 準備好餡料,宋祁用筷子沾了點嘗了一下,又稍微調(diào)了一下就開始揉面。 所有的餃子包完占了半個桌子,她裝了一些在蒸籠里,調(diào)好了水和時間,其余的都被她放進了冰箱。 蘇靖寒還沒醒,宋祁在門縫里夾了一張紙條后便離開了。 “紀靈,叫醫(yī)生?!?/br> 宋祁到了隔壁屋子,醫(yī)生已經(jīng)請來了,“有沒有辦法解決長期昏睡?” “補身體不能急,只能慢慢來?!?/br> “能否換個方子?我家里還有人要照顧,不能這種狀態(tài)?!?/br> 老醫(yī)生沉思了一會,想了好久才在紙上一個個寫下藥名,“可能會比較峻猛,以驅(qū)寒為主,要是有異樣馬上停藥,我再改改方子?!?/br> “好?!?/br> 醫(yī)生離開不久,紀靈就聽到有人敲了宋祁家的門,“少主,林局長來了?!?/br> “讓他到這里來?!?/br> 宋祁閉著眼在沙發(fā)上等著,聽到有人落座才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什么事?” 林園倒了杯茶給她,“來看你的不行嗎。” “那你可以走了,我沒空?!?/br> “在你昏迷期間,局里已經(jīng)撤了你的職務,我來通知你一聲?!?/br> “嗯,送客?!?/br> 林園站起身來看著她的背影,她正晃了晃腦袋扶著門框,然后才緩慢走了出去。 “少主心情不好,林局長還是請吧?!?/br> 宋祁開門進去,蘇靖寒已經(jīng)在客廳了,她走過去,帶著溫和的笑,“阿靖,抱歉啊,我還要睡會,你不用管我,要是餓了,蒸籠開關(guān)打開就可以了。” 回到書房,她擰開了藥瓶,稍微遲疑一會就倒出了幾粒藥。 那是紀靈買回的進口藥,治療抑郁的。 估算著宋祁睡去的時間,紀靈打開了門,拿著藥的說明書蹲在蘇靖寒面前給她看。 “蘇醫(yī)生,少主又亂吃藥了,知道怎么辦嗎?” 蘇靖寒低下頭看了很久,斂去了眼中的異常,“要干嘛?” “不小心撒掉了。” “好?!?/br> 紀靈站起來鄭重地朝她作了個揖,“謝少夫人?!?/br> 蘇靖寒進去的時候宋祁還在沉睡,被子都被她踢到了地上,蘇靖寒將桌上的玻璃杯打翻在地,水濕了一地,宋祁驚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