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頓了頓。

    方草帽啪嗒成型。

    “Co和米亞姐還有聯(lián)系嗎？”

    “之前辰哥有幫米亞聯(lián)系到一個機會，去做NPL分會場主持人?！奔咎煺f，“她事業(yè)心強，還在考慮，想來就連童老都追不到，恐怕……Co更難。”

    夏涼說：“選擇什么的，最難。”

    季天不接話，觀察著夏涼。

    夏涼攤開手掌，展示他的作品——路飛；

    “一起拼身體部分。”夏涼說，“我太笨了，還是得按照說明書來?！?/br>
    季天握住夏涼。

    積木卡在中間。

    夏涼的手被積木的凸起硌著。

    “一定要打入決賽?！奔咎焖砷_。

    夏涼從季天的眼神中讀出另一種情愫。

    他沒想到，雖然和季天身在不同的陣營，卻因為在隊內(nèi)的地位相似，反倒前所未有的理解彼此。他有些貪戀季天手里的溫度，心被熾熱的感情淹沒。

    ?

    “前輩！”

    這時，崔宇弘打斷了夏涼和季天的二人世界。

    “做什么？”季天側(cè)過臉，“一邊玩去?！?/br>
    “他們都不敢，只好我來?！贝抻詈氩活櫫秩丈难凵?，直視夏涼。

    “怎么了?！毕臎稣f。

    “說好的，看我錄的視頻啊?！贝抻詈胍廊皇切χ?，開朗陽光的模樣，“季神平時有多碎碎念，你知道嗎，來，快看。”

    夏涼看向季天。

    季天一把搶過崔宇弘的手機，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投屏信號放到墻上，燈球轉(zhuǎn)過，映著紛亂的人影。

    視頻中香檳的飛沫噴灑，季天左手轉(zhuǎn)著黑8玩笑說，ART是一個金絲籠。

    “夜神不會來了，為什么？我不服，決賽我們把ART打趴下，打楚一鳴的臉?！?/br>
    ?

    “呃……”氣氛一度很窒息。

    夏涼咬了咬唇。

    “小鬼?！奔咎煺f。

    崔宇弘的笑停頓在臉上。

    “你做事錯事情了，知道不?！奔咎煺f。

    “不是啊，前輩，人奔前程又沒有錯?！贝抻詈胂肓讼耄抗庠竭^季天，對夏涼說道，“基地里你的鋪位一直空著，季神連坐都不讓我們坐，太霸道了吧?！?/br>
    夏涼看著角落。

    角落里灑著煙灰。

    “不出意外，我能進(jìn)決賽，你們也加油，YG是硬仗?！毕臎鰪埧?，“謝謝你們邀請我，但既然同是職業(yè)電競?cè)?，我不可能因為交情泄露?zhàn)術(shù)?！?/br>
    “你我不講這話，他不懂，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季天說。

    “放心，我也不會把「巧焰」當(dāng)真。”夏涼說。

    “嗯。”

    季天嗯了一聲。

    他轉(zhuǎn)身，一把抓住崔宇弘的衣領(lǐng)，左手握拳。

    “放尊重些，小鬼?！?/br>
    “我說錯什么了？”崔宇弘說。

    樸東燁和林日升見勢不對，立即拉住兩人。

    夏涼按著輪椅鍵盤躲過漩渦中心，默默把路飛放回禮盒，他有些后悔來此。他心里明知道來此可能引起某些誤會，只是忍不住想見季天的心情。

    他初次體會到，在習(xí)慣和季天保持美妙距離之后，再度拉近反而不堪。

    包廂門開。

    CFM臺球吧的嘈雜伴隨工作人員的介入而終止。

    “夜愿，有人在門口等你?！?/br>
    “誰？”林日升問。

    “紅色拖拉機?！惫ぷ魅藛T說。

    “哦，那應(yīng)該是……”樸東燁說。

    “好的?！毕臎鲎プ〉静莅?，一口答應(yīng)。

    林日升眨了眨眼睛：“不是吧，楚一鳴親自來接夜神啊?！?/br>
    “說誰誰來。”季天追出門，“夜神，峽谷是我們的，他算什么？他知道你的閃現(xiàn)放在F鍵嗎？答應(yīng)我，別再和他近一步接觸?！?/br>
    電梯口，夏涼伸手點了點按鈕。

    ?

    初夏，街道行人全穿著短袖。

    夏涼抬頭看路燈，左右把T恤袖子扒得老長，整個人縮在輪椅里。

    一輛長得像拖拉機的紅色跑車停在路邊，安安靜靜，沒有張揚的引擎聲。

    車窗搖下，夏涼看到穿衛(wèi)衣戴墨鏡的楚一鳴。

    “夜愿，兜風(fēng)去，我當(dāng)司機。”楚一鳴握著方向盤，搖頭發(fā)出嘖嘖的笑聲。

    “季天生日，我和他關(guān)系好?！毕臎鲱D了頓，只解釋這么一句。

    他保持著自己上車的習(xí)慣。

    真皮座椅很柔軟，香水也不重，是樹葉的味道。

    “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xiàn)，驚嚇了吧?！背圾Q眺望遠(yuǎn)方，手表的光澤時不時晃過夏涼的眼睛，“也沒別的，我猜到他們會欺負(fù)你，你不應(yīng)該一個人去的?！?/br>
    夏涼說：“沒關(guān)系，我會證明給他看?！?/br>
    楚一鳴說：“季后賽準(zhǔn)備的怎么樣？”

    夏涼說：“商量過，留了后手等著KL?！?/br>
    楚一鳴說：“你擔(dān)子挺重的，覺得累要說。”

    夏涼說：“嵐哥，你知道我的閃現(xiàn)在哪個鍵……”

    轟！

    話未說完，引擎的轟鳴響起，夏涼整個人往后靠，張開的口被擠出滿腹的氣息，瞳孔驟然失去焦距。

    兩道遠(yuǎn)燈劃破路面。

    夜幕變得透明薄脆。

    往西十公里是城郊，天橋下有許多賣粉面的攤鋪。

    下車，夏涼緩了一陣子。

    他請楚一鳴吃砂鍋排骨粉絲煲，自己則點了一份蛋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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