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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銀河聽他這么說,來了興致,問道:“將軍跟你說的?” 添宇搖頭,道:“將軍很少跟我說這些,是小的自己想的,他們有質(zhì)子在手,做事都這般畏畏縮縮,本意定然不是為了打仗。” 他小小年紀看得通透,難怪說宰相門前七品官。洛銀河笑而不語,回想昨日晚上李羨塵所說:此戰(zhàn)必是雷聲大,雨點小,不必過慮,但梁玨在朝上,將二人分開,便是司馬昭之心。 白天不念人,夜里不說鬼,老話還是有道理。只聽身后快馬蹄聲頃刻到了近前,一人朗聲道:“前方是洛銀河洛大人嗎?” 洛銀河帶住馬。那人穿著一身相府的家丁衣裳,見他回頭觀瞧,催馬到近前,行禮道:“家主邀請洛大人明日午后,府上小敘,并賀大人新婚及升遷雙喜?!闭f著,將帖子遞了上來。 竟然來的這么快。 洛銀河看了帖子,寫得很冠冕,想來,幾日前年宴之上解夢一事,八成變了他的心頭刺。 —————————— 第二日,相府。 洛銀河一直聽聞梁相喜奢靡,不知他府上能雍容華麗到什么地步,入府乍看之下,卻只覺得用度裝飾上,極為普通。 直到,他由府上的仆從引入花廳,被奉了茶點。 想那豐徽公主天之嬌女,所用的器具,也不過是銀盤銀盞,而梁玨府上盛糕點蜜餞的整套器具,是翡翠所制,春中帶彩,通體盈透,只一只小小的玉盞,怕便能買下幾座普通的宅院。 洛銀河以為這便是極致了。轉(zhuǎn)而,他見奉茶的小丫頭,端上來的一套茶具——一只茶壺,兩只茶杯,看上去潔白無暇,卻并非瓷質(zhì),通體泛著盈潤斑斕的光華。 茶湯是已經(jīng)沏好,濾入壺中的,小丫頭素手盈盈一提,那白潤的茶壺,壺嘴微傾,一縷淡雅便落入杯中,被杯子底色映襯,流光溢彩。她動作優(yōu)雅,放下茶壺,將杯子輕巧遞上,道:“大人請用?!?/br> 美人執(zhí)美器,賞心悅目。至杯子在手,洛銀河才終于看清了那茶杯,竟然是用整顆珍珠打磨的。 珍珠極易受腐蝕,梁相卻用珍珠杯子來喝茶…… 那小丫頭見洛銀河端著杯子發(fā)愣,一笑解釋道:“這是相爺兩年前偶得的兩只海珠,雖是珍珠,卻只是個子大些,并不珍貴?!?/br> 話雖如此,但單論個頭,就極為稀罕了吧。 也不知該說是物盡其用,還是暴殄天物。洛銀河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是,他沒見過世面。 正端著杯子出神,只聽一人笑聲爽朗,道:“老夫有些事情耽擱啦,讓洛大人久等?!?/br> 正是梁相來了,二人寒暄過后,梁玨一擺手,他身后的家丁便捧上來一只紅色的錦匣,梁玨接了,一邊打開錦匣,一邊道:“老夫機緣得了兩顆海珠,一做茶具,一做酒具,茶具已經(jīng)用過了,這酒具,今日送予洛大人,賀大人與將軍新婚之喜?!?/br> 說罷,錦蓋敞開,紅色錦緞簇擁著一套潤白的酒具,日光照耀下泛著七彩的微光,正是那另一顆海珠制的酒具。 洛銀河笑道:“梁相今日邀下官前來,是否為了年宴之上,解夢一事,尚有疑慮?” 梁玨一怔,沒想到他如此直接,笑著將那錦盒蓋好,遞到身旁家丁手上,吩咐道:“直接送到將軍府上去?!币馑季褪沁B拒絕的機會都不給他了。 說罷,他轉(zhuǎn)向洛銀河,正色道:“老夫請先生來,想聽先生將老夫的夢詳解一番?!?/br> 洛銀河搖頭一笑,道:“依照大人當日的描述,下官尚解不出?!?/br> 梁玨看著洛銀河,似乎是想判斷他是否有所保留,半晌,才哈哈一笑,問道:“老夫私心問先生一句,先生當真心儀將軍嗎?還是當日情勢所迫,不得不如此?” -------------------- 作者有話要說: 李羨塵:老梁沒看出來,原來這事兒你我是一撥兒的!快讓我聽聽,我家nei口子,怎么說的。 洛銀河:真話我能告訴他? 第18章 是個送命的好去處。 上將軍李羨塵和自己的幕僚結(jié)發(fā),已經(jīng)是顯朝最熱門的閑話談資。 洛銀河更知道,梁玨的問題意不在此,答道:“將軍待在下的誠意,在下怎會不感念。” 他答得應付,梁玨一笑置之,道:“李將軍少年英雄,確實值得。今日老夫請先生來,是有個不情之請?!?/br> “大人有事吩咐便是?!甭邈y河道。 梁玨道:“朝堂上,將軍可能對老夫有些誤會,老夫數(shù)次想與將軍解開芥蒂,卻一直不得機緣,如今老夫聽聞將軍對先生言聽計從,可否請先生回還一二?” 這,洛銀河倒是沒想到。 他以為梁玨邀他前來,是為了探聽深淺,宮宴解夢一事,會一石激起千層浪。 可他卻是要跟李羨塵講和?想也知道這老狐貍別有所圖。 只是,梁玨面上真誠,洛銀河絲毫看不出破綻。 洛銀河含混應道:“大人說笑了,言聽計從這話,若是讓將軍知道了,下官怕是又要被罰跪?!?/br> 梁玨見他不接話茬兒,只是笑笑,便招待他喝茶,言語間全變成了閑話趣聞,半句正題都不再有,洛銀河不明所以,不知這他如今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幾日洛銀河小心翼翼,但日子卻過得極為平安,春燈節(jié)宮祭,典禮辦得四平八穩(wěn),他一心提防有人抓他紕漏,然而,并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