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來這一趟就是為了捉弄我？”雁歸秋按了按眉心，“還是說，你也不喜歡雪鶴姐？”

    “沒有親眼見過總會有些不放心嘛?！鳖櫽嘁粽f道，“我對她本人并沒有惡感。”

    “那現(xiàn)在夠了沒？”雁歸秋問。

    “我覺得她人挺好的?！鳖櫽嘁粽f。

    “那就不要再鬧了。”雁歸秋說。

    顧余音點了點頭。

    看她這會兒清醒了，也不需要人亦步亦趨地照顧著，雁歸秋跟她招呼一聲，讓她早點休息，便出了門。

    隔著還沒關(guān)好的門，顧余音聽見雁歸秋在外面跟江雪鶴說話。

    江雪鶴問顧余音怎么樣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話語間全是溫柔關(guān)切，聽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滿與敵意。

    雁歸秋當然說她沒事，一邊說她這會兒睡下了，一邊關(guān)上了門。

    剩下的聲音被擋在外面，聽不見了。

    顧余音仰頭望著天花板，想起之前撞進雁歸秋懷里時，看見的江雪鶴的那個眼神，慢慢揚起嘴角，最后就是悠悠地嘆了口氣。

    “就是有點好過頭了啊……”顧余音喃喃自語著，又剝開一瓣橘子塞進嘴里。

    酸味和甜味同樣濃郁。

    不是她喜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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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江雪鶴起來的時候，只在客廳里看見了顧余音。

    顧余音已經(jīng)洗漱完，穿戴整體，一點也不見昨日精神恍惚的模樣，正坐在桌邊喝著牛奶。

    聽見腳步聲，她抬頭看了眼江雪鶴。

    “早上好?！鳖櫽嘁袈朴频卮蛄寺曊泻簦贿吔忉尩溃笆迨灏⒁倘ド习嗔?，歸秋去給她meimei送課本了。”

    雁歸舟早上有早課，結(jié)果到了學校才發(fā)現(xiàn)上午第二節(jié) 課的書沒有帶，司機已經(jīng)回去，她便跟jiejie打電話請她幫忙送一趟。

    雁歸秋臨出門前還在江雪鶴門口貼了張條子說了下情況。

    江雪鶴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爭辯什么。

    顧余音看她一眼，問：“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吃早飯吧?！?/br>
    這是找個地方坐下來聊一聊。

    江雪鶴點點頭，說回去拿個手機。

    兩人出了門便往商場的反方向走，江雪鶴第一次來，顧余音看著倒是熟門熟路。

    結(jié)果最后停下來的是兩條街以外的一個巷子口，拐角處一家簡陋的面館，但生意大約還不錯，往外支了好幾張桌子，不過這會兒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過了早飯的高峰，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顧余音在最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坐下來，江雪鶴也坐在了對面。

    好在雖然店面簡陋，但桌子擦得還算干凈。

    系著圍裙的老板娘過來問她們吃什么，顧余音要了兩碗陽春面和一籠包子。

    老板娘回去下面，顧余音轉(zhuǎn)頭看了眼江雪鶴，問：“介意我抽煙嗎？”

    江雪鶴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沒想到她會抽煙，但還是點了點頭，說沒關(guān)系。

    之后也沒有深問什么。

    顧余音從口袋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煙和打火機，自顧自地點火。

    她看起來就不像是經(jīng)常抽煙的人，點火的姿勢很不熟練，抽了一口咳嗽了好幾聲。

    但夾著煙的姿勢倒是很漂亮，眉眼慵懶舒展，很是自在的樣子。

    一支煙下去大半，桌邊繚繞著淡淡的霧氣，再去看她的臉，便有幾分朦朧感。

    “導演要求，角色后面得會抽煙，而且要好看?！鳖櫽嘁暨@會兒才解釋，“前兩天才說的，平時我不抽煙?！?/br>
    她頓了頓，又說：“也不喝酒。”

    江雪鶴心說那昨晚是怎么回事呢，但想著又覺得這話問出來太小心眼，于是只是笑笑，淡淡說了句：“工作真辛苦?！?/br>
    顧余音像是不知道怎么接話，“嗯”了一聲，停住不動了。

    老板娘先上了包子，說面馬上就好。

    顧余音叫住她，說再加兩個荷包蛋。

    老板娘點頭應(yīng)下來，但明顯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看看顧余音抽煙的姿勢大約是把她當做了小太妹，扭過頭去以為那邊沒有注意到她，才抬手扇了扇煙氣。

    顧余音悶笑了一聲，吹了口氣，坐在正對面的江雪鶴眉頭也沒抽動一下。

    “你永遠都這么能忍嗎?！鳖櫽嘁粝袷怯X得無趣，抽出張紙團成團墊在桌上，用力捻熄那支煙。

    煙氣還沒散，但她的身上氣質(zhì)陡然一變，明顯靈動隨和了幾分。

    “昨晚是我同學拉著我喝酒，她失戀，大概觸景生情，又不好意思掃別人的興，就拉著我喝酒?！鳖櫽嘁粽f道，“她跟男朋友從初中開始一直談到大學，去年還曬了訂婚戒指說畢業(yè)就結(jié)婚，一直蜜里調(diào)油的，結(jié)果夏天剛過去男朋友出車禍，癱瘓在床。”

    “她男朋友不想拖累她，花錢雇了個小三氣她，說要分手，她氣得進了急診，陪男朋友住了一個月的院，最后也沒同意要分手，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老板娘端了兩碗面上來，各自臥了個荷包蛋。

    面碗上熱騰騰的蒸汽蓋過了已經(jīng)很淡的煙氣，顧余音停頓了這么片刻，江雪鶴看她的表情，猜到后面的結(jié)果不太好。

    “結(jié)果年底的時候，她男朋友自殺了?！?/br>
    葬禮都已經(jīng)過去小半年，朋友照吃照喝照睡，傷心的勁兒過去了，似乎也沒什么事了，但看著同學圍在一起看新娘子的婚紗照，情緒一下子又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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