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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掌柜啊,別聽他說?!苯鸩缓靡馑嫉匦α诵Γ溃骸拔夷卿佔邮亲?zhèn)鞯?,到我手上已?jīng)就剩個空殼,也就那份地值點錢了。” “趙義那小子呢?還不進來?”胡昌對著門外喊了句。 有道稚氣未脫的聲音高聲應(yīng)道:“來了來了!” 正是方才外廳那個打招呼的少年,他一進來便沖著顧澈道:“剛才就見你了,還沒介紹,我叫趙義,義薄云天的義?!?/br> 顧澈回報了名字,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少年,又問:“多大了?” 趙義似乎對這種把他當(dāng)小孩的行為很不滿意,宣稱道:“已經(jīng)十八了!” 胡昌把剛才在茶樓打包的點心放在桌上,姜桂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拆了紙包,笑道:“怎么想起來給我們帶點心了?” “顧澈給的見面禮。” 他愣了下,隨后失笑,朝胡昌微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這個報社主要就是我們幾個在運作,還有一位就是陳宦,不過他如今在總統(tǒng)身邊做事,能來這里的時間很少?!焙吔忉?,邊給他拉開了椅子,幾個人圍坐在桌前。 通過胡昌的解釋,他才大概了解了面前這些人。 他們幾人都互相共事了許久, 姜桂是在歐洲游歷時和胡昌相識的,報社運轉(zhuǎn)最開始的資金大都是他掏的,姜桂家里世代從商,獨獨到了他這輩,沒有一點經(jīng)商頭腦,反倒是對文學(xué)別有看法,也正因此,祖?zhèn)鳟?dāng)鋪到了這一輩也趨近倒閉。不過姜桂本人倒是看得開,嚷嚷著“錢財本就乃身外之物”。 趙義憋不住笑,偷偷戳了戳顧澈,低聲道:“姜桂兄總這樣,實際上比誰都心疼那當(dāng)鋪?!?/br> 胡昌又點了支煙,將窗戶開了點縫通風(fēng),問:“姜桂,我讓你打聽的事怎么樣了?” 姜桂也沒避著他,直接回道:“我發(fā)了十幾封電報才有回信,南方的革命黨很多都已經(jīng)被捕,就連之前主動改造從商的那一批也沒放過,咱們能聯(lián)系上的基本上都進去了。” 話題突然嚴(yán)肅了起來,他不由正襟危坐,等著聽接下來的言論,誰料門突然被推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諸位見諒,我來晚了?!?/br> 胡昌先一步站了起來,沖來人鞠了一躬:“不晚,田壽兄快請坐?!?/br> 顧澈后知后覺地起身,端端正正地鞠躬后驚愕道:“先生什么時候來京的?” “也才剛到,沒來得及告訴你?!毕奶飰叟牧伺乃募纾D(zhuǎn)頭對胡昌炫耀道:“怎么樣,你這學(xué)生,我替你照看得不錯吧?!?/br> 憶起顧澈那句“為老不尊”,胡昌用鼻子短促地哼了一聲,道:“確實,跟你一樣滑頭了?!?/br> 趙義饒有趣味地看過來,顧澈聳了聳肩,端著一副無辜的神色。 夏田壽不置可否,像是也知道胡昌的脾氣,并不同他爭辯,轉(zhuǎn)而正色道:“說正事,陳宦給的消息,總統(tǒng)預(yù)備另立新法,國會那邊還沒說明態(tài)度,我剛寫好了一篇文章,你們看看?!?/br> 夏田壽的文章自然是就此事極力反對,胡昌表情有些沉重,看向顧澈道:“你有什么想法?” 顧澈神色依舊,只是眉目間染了些愁緒,“總統(tǒng)徹查革命黨人,說明他根本不滿足現(xiàn)狀。孫文先生留下的民國只是個空殼子,立法權(quán)和行政權(quán)都分散在國會和議院,要改變這個現(xiàn)狀,就只能改變約法,另立新法?!?/br> 姜桂冷笑了聲,道:“總統(tǒng)就算要立新法,那也得經(jīng)過國會同意,他關(guān)得了革命黨,也關(guān)不了人民想要共和的心?!?/br> 顧澈搖了搖頭,看向胡昌,試探性道:“確實共和已是人心所向,但我怕……總統(tǒng)既提的出這樣的要求,就必然會拿國會開刀?!?/br> 胡昌狠狠地吸了口煙,略有些煩躁,對上他擔(dān)憂的神色,又抬了抬下巴,淡然道:“無論接下來總統(tǒng)要做什么,我們都不能松懈,這幾日要征集各處關(guān)于新法的批駁文章,盡快刊印派發(fā),以人民之力阻止總統(tǒng)專政?!?/br> 誰都知道,這將是一場無聲而充滿危險的較量。這些話說完,屋內(nèi)安靜了許久,所有人的面色都很凝重,直到煙快要燃滅,胡昌在窗口將煙掐滅,對顧澈道:“等會一起去吃飯吧?!?/br> 他點了點頭,注意到胡昌已經(jīng)抽了三支煙了。從前胡昌便好抽煙,他是知道的,只是現(xiàn)在這煙癮著實重了不少。 胡昌在他對面坐下,嘆了口氣,說道:“我想你也明白,我們這些人做報社,就是為了你之前所說的,幫國人開智?!?/br> 他點了點頭,胡昌繼續(xù)道:“自然,這樣的事情有風(fēng)險,惹了總統(tǒng)府那位不高興,我們就都要掉腦袋,可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命。叫你來北京前,沒有征得你的同意,所以現(xiàn)在我想問你,愿不愿同我們做事?你只需提供稿件,再幫忙審核文章就好,稿費也是不落你的?!?/br> 他這話說得誠懇,只是眸中卻并無緊張,他太了解面前的人,也知道他必然會答應(yīng)。 確實,直到這一刻,顧澈才生出了真正感動的意味,這些人知道要做什么,也深知這樣做的后果,他們只是萬千義士中的幾個,而他們也相信,中國處處都是這樣的人。就像胡昌說的,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命,多的是為理想赴身的人,他們不啻微芒,方能造炬為陽。 于是顧澈勾起了笑,卻莊重道:“湖北官僚相護,人民苦不堪言,更遑論全國有多少人流離失所。老師不說,我也定會為國家前程行事,如今我既來了北京,便不會有退縮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