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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炮灰白富美 第53節(jié)

    燕桑榆的身體好了一些,白天吊一針,吃點藥,一天都看著沒什么問題。

    但晚上他又經常睡著睡著發(fā)起低燒, 只能靠護士查房, 不行就晚上再掛一針,兩天下來就瘦了一圈, 好不容易養(yǎng)出來那點rou都沒了, 躺在床上沒什么精神看得很可憐。

    別說燕桑榆,就是白玲連著喝了幾天醫(yī)院食堂的包谷大碴子粥也有點遭不住。

    這天下午白玲把燕蒼梧叫出來,“雖說生病是得吃的清淡一點。但小孩子生病得補, 天天喝粥不行。要不然這樣, 我去供銷社買點有營養(yǎng)的rou和油之類的, 錢我出。你問問桑榆想吃什么?或者,你知不知道燕桑榆愛吃什么?”

    她小時候生病,她媽會給她買平時不讓吃的旺仔□□糖, 一買十幾袋讓她吃個夠。

    她媽老念叨,‘小孩子精神上高興, 身體才能快快的恢復?!?/br>
    可這里沒有旺仔,也沒有什么好吃的零食,糖都在家里,現(xiàn)在回去取也不現(xiàn)實。

    這種時候只能萬幸團部的物質條件好一點,想買什么比在山下聚集點方便得多。

    燕蒼梧抿了抿唇角,低聲說道:“這些天總是你出錢……”

    這一次燕桑榆生病,白玲是出錢又出力,燕蒼梧卻沒有什么能夠回報她的,心里已經很是過意不去。

    現(xiàn)在白玲還要給燕桑榆花錢,燕蒼梧怎么好意思。

    路過的小護士熱情插話,“去什么供銷社,你們要買菜還不如明天去咱們團部的早市,東西賣的比便宜多了,而且吃得可多了。”

    白玲一驚,“現(xiàn)在還有市場,允許擺東西賣嗎?”

    穿到這個年代這么長時間,她第一反應是這不是搞資本主義嗎?

    萬一被抓到得判個投機倒把罪吧!

    小護士笑道:“有啊。也不是說賣,就是戰(zhàn)士和職工們業(yè)余生活交換一下閑置物品,互相幫助,豐富一下業(yè)余生活。不跟你們說了,每天早上六點,西街口。你去了就知道了!”

    小護士推著小車風風火火的走了,白玲被她搞得好奇心上來了。

    燕蒼梧看出她的意動,壓低聲音勸她,“還是去供銷社買吧。你想吃什么就買什么,安全一點?!?/br>
    白玲已經打定主意,“這事你不用管了,交給我吧?!?/br>
    第二天,白玲起了一個大早,按照小護士說的找到了西街口。

    冬天天亮的很晚,清晨的風冷得驚人,刮在臉上就跟小刀子似的,白玲不得不用紅圍巾捂著鼻子。

    剛一走近,她就聞到了一股市場所特有的渾濁氣味。

    那種氣味并不是說臭,恰恰相反,鹵水的rou香,蒸包子所特有的熱氣騰騰的面點清香,酸辣的腌菜味道,生rou的腥臊……各種各樣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使這里的空氣變得尤為渾濁。

    盡管現(xiàn)在還不到7點,但現(xiàn)場已經是人頭涌動。

    白玲轉了一圈,有些失望發(fā)現(xiàn)這個季節(jié)跟她剛來團部那會兒又是不一樣,冬天根本沒有什么新鮮菜,只有一些連隊戰(zhàn)士和老職工自己晾出來的干菜和咸菜。

    出乎意料的是,賣rou的倒是有不少,當然不是豬羊牛這樣的好rou,而是黃鱔,青蛙,蛇rou之類的rou和不知道什么動物的蛋。

    有的蛋看起來拳頭大,有些看起來小的跟鵪鶉蛋一樣,顏色也是五花八門。

    跟以前她逛菜市場的場景不同,大多數(shù)支著小攤的攤主都非常恥于叫賣,東西擺在面前,量并不多。

    人走過來也不招呼,也不說賣,只有那雙跟著客人的眼睛隱隱透露出希望賣出去的期翼。

    還是白玲主動開口問,“大哥,你這個蛋是什么蛋?”

    站在攤位后頭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那里不自覺的腰板筆直,一臉嚴肅,一看就是軍隊出身。

    “同志,這都是好蛋。炒著吃,煮著吃都行。都是我們連隊在草甸里撿的,我是自家吃了才拿出來賣的,這些蛋一點都不比雞蛋差。”

    白玲,“怎么賣呢?”

    男人緊張的沉默了片刻,“不說什么賣不賣的,你要的話,這一兜都給你,一共五毛錢,不要票。你要是給票的話,糧油票布票肥皂票什么票都行,不要錢?!?/br>
    冬天雞蛋的價格大概在八分錢一個,這一袋蛋看起來至少有兩三千克,才五毛錢,還不要票。

    白玲沒有過多猶豫就爽快的付了錢,“這個網(wǎng)兜也給我可以嗎?”

    男人本來報出這個價格是準備留個還價的余地,沒想到白玲居然一口價買了。

    他并不覺得高興,反倒皺起眉頭,又從旁邊的網(wǎng)兜里掏出來幾把干豆角塞進了網(wǎng)兜,“這個也給你,豆角泡一下,可以和蛋一起炒著吃?!?/br>
    “謝謝你同志?!?/br>
    “你路上小心一點,這些蛋很脆,容易碎?!?/br>
    白玲抱著一袋蛋和干菜走在人群里,小心的護著懷里的蛋。

    市場上摩肩擦踵,在賣菜的攤位前停留的人很少,但那些rou類前面的人一點也不少,甚至一個賣青蛙的攤位前還排起了隊。

    白玲對于什么青蛙蛇黃鱔是敬謝不敏,她看到都頭皮發(fā)麻,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種食物。

    突然有人從背后拍了一下白玲的肩膀,“白玲!”

    白玲嚇了一跳,下意識緊緊抱住懷里的蛋。

    轉過來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是吳雪梅,她笑瞇瞇的望著她,“哎呀。好久沒見你了。你怎么在團部?”

    白玲放松下來,簡略的講了一下自己房東的弟弟生病了在住院的情況。

    吳雪梅,“那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醫(yī)院探望一下吧。對了。剛好今天遇上了,你還沒有去過我家吧?我現(xiàn)在不住在知青點了,分了新房子,你要不來坐坐?”

    她剛結婚,在這里也沒有幾個朋友,認識的也就是左鄰右舍還有一個吳雪梅,那些鄰居嬸嬸阿姨的年紀差的太大了,聊不來。

    留在團部的知青也不愛帶她玩,嫌她理想不堅定,靠嫁人逃避勞動,不是一路人。平時也就能跟孫雪梅聊上兩句。

    因此吳雪梅見到白玲這個剛到這里認識的第一個知青很激動,熱情邀請她來自己家坐坐。

    這世上的幸福大抵總是需要他人來見證的。

    白玲爽快的答應下來,“好啊。我能用你家的廚房煮點飯嗎?”

    吳雪梅很高興,“可以!當然可以?!?/br>
    本來白玲還想著不行去找孫紅英幫忙借廚房,但現(xiàn)在先遇到了吳雪梅,這個問題就算是解決了。

    她又買了一些調料和細糧,跟著吳雪梅去了她分的新房子。

    這天輪到宋健民他們班來早市賣木頭。

    因為宋健民見天的帶著一個宿舍的幾個d城男知青到處惹事,一群人屢教不改,上級將他們一個宿舍的男知青全部打散分到了連隊上。

    沒了那群一呼百應的小弟,身處一個管控較為嚴格的集體,宋健民的精力被高強度的勞動和訓練,以及早匯報晚指示所消耗,果然沒再惹出什么事情。

    前些天團部的連隊集體分來一批煤炭,有了煤炭,之前囤的干柴就用不了那么多了。

    指導員組織了一下,讓連隊上的戰(zhàn)士輪流把干柴背來早市換點東西。

    這是個苦差事,要一大早起來,背著柴走老遠。

    宋健民不樂意來,但沒辦法,指導員盯上他了,一大早特意跑來把他從被窩里拎出來。

    他只能磨磨蹭蹭的套上衣服,跟著班上其他人一起來早市。

    不過他還是找到法子偷懶,把自己要背的柴偷偷給班上的傻大個塞了三分之一。

    終于走到了早市,宋健民放下柴,累得不行,還餓。

    旁邊的戰(zhàn)友盯著不遠處那個賣包子的小攤咽了咽口水,“那個包子聞起來真香。小宋哥,咱們要不買兩個吧?”

    另一個人出聲勸阻,“算了,他們這生意做的太黑。吃不起的,忍一忍吧。咱們中午回去吃食堂。”

    宋健民聽到這話就不愿意了,“切,不就一個包子嗎?誰還吃不起。今天這頓我請了?!?/br>
    “別沖動啊。小宋哥,咱們的津貼可經不住這么造。你這樣遲早又得花完?!?/br>
    “甭理他。去,老三,買上十個回來?!?/br>
    宋健民翻了個大白眼,一只手伸進兜,卻摸了個空,他不可置信的將自己的幾個兜里里外外全摸了一遍。

    旁邊的戰(zhàn)士看著他的動作,噴笑出聲,“不是吧。小宋哥,這發(fā)津貼還不到半個月,你又把錢花光了?!?/br>
    宋健民臉上火辣辣的,低聲嘟囔道:“這錢也不太經花了?!?/br>
    其實連隊上有食堂,戰(zhàn)士每個月還有津貼,不少人都能攢下節(jié)余往家里寄。

    年長些的戰(zhàn)士教育他,“不是錢不經花,是小宋你這個花錢也太猛了。簡直是跟錢有仇一樣,多少錢都經不住你這么花的?!?/br>
    宋健民冷了臉色,“不就是一頓包子嗎?你們等我下個月發(fā)了津貼,照樣請你們!我宋健民,說到做到!”

    “好好好。下個月再說吧?!?/br>
    宋健民最恨別人看不上他,“就是今天請你們吃,我也有辦法。”

    “小宋哥,你還能有什么辦法?現(xiàn)在那個文知青不是都不理你了?!?/br>
    宋健民,“她不理我?那是我不惜的理她!”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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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不理你了也是一件好事, 我聽說那個文知青搭上了王局長?!?/br>
    宋健民沒說話,面色微沉。

    偏偏還有人看不懂眼色,“王局長?哪個王局長?”

    “咱們這里還有哪個王局長!”

    “哦, 王弗!他可不是善茬, 以前就因為作風問題挨過處分。況且他不是老家早都娶妻了嗎?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年長些的那個戰(zhàn)士肖武攬著宋健民的肩膀打圓場,“小宋,我估計他們是聽錯了。別聽他們瞎傳。我看那個文知青不是那樣的人?!?/br>
    宋健民笑了笑,他生的俊俏,笑起來比別人都好看, 還有幾分吊兒郎當,滿不在乎。

    “她是什么樣的人關我什么事?!?/br>
    “真是說曹cao,曹cao到。你們看,那不是文知青嗎?”

    幾個人抬頭看去, 果然望見了文雅。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 只有包子攤生著明火,火光跳躍著映出女孩的身影。

    一群灰頭土臉的婦女同志之中, 這個編著兩條辮子, 一條武裝帶束出小腰的漂亮姑娘就像是雞群中的丹頂鶴一樣亮眼。

    有人故作倨傲的移開視線,卻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有人則整個人就像是彈簧一下站直了。

    只有宋健民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