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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fā)前,王宗主帶著幾名內(nèi)門前來弟子相送。 王宗主看向神情淡漠的翟忘憂,一襲紅衣,眉眼冷若霜雪,卻仍舊難掩絕色。 他的眼神閃了閃,好意道:“忘憂此去不知幾日才能回,不如讓觀瀾隨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相互照應(yīng)些?!?/br> 翟忘憂淡淡拒絕:“不必,我一人即可?!?/br> 她并不是一個人,手腕上的入夢草在衣袖下收了收力氣,緊緊纏繞,似是在回應(yīng)她此時的心緒。 你不是一個人。 王宗主聞言看向觀瀾,觀瀾便爭取道:“師姐你一個人去怎么行,來來往往要交涉的人和事有很多,我還是陪你一同去吧?!?/br> 整個天劍宗就她和忘憂師姐的關(guān)系最好,況且她們的師父又都沒了,現(xiàn)在還一起住在北山峰,在眾人眼里,兩人的關(guān)系尤為親厚。 這種時候,怎么能不跟著去。 少宗主王郡庭也在一旁幫腔道:“對啊,你身為長老,沒有幾個隨行弟子伺候著怎么行,這次三大宗門會面,咱們天劍宗可不能太寒磣?!?/br> 翟忘憂微微蹙眉,在心底輕嘆一下,道:“那便讓內(nèi)門弟子周周子隨行吧,他一個人便可。我不喜人多。” 夕舟在衣袖下用葉子蹭了蹭白皙的手腕,沒錯,讓肘子跟著,觀瀾還是算了,她不放心。 見她執(zhí)意拒絕,王宗主便沒有再堅持。 只有觀瀾撅著嘴,狀似委屈。 可惜,翟忘憂始終神色淡淡,盡管這么多年只跟觀瀾最親近,但在她這里,觀瀾似乎也沒什么例外。 平日里照拂一二,已是極限,她不喜歡與人太熱絡(luò)。 見她離開,少宗主王郡庭長眉一挑,只讓周周子隨行,也就是說那個嫵媚的外門小師妹會留在北山峰。 重雯死了,他現(xiàn)在沒有道侶,完全可以去找那個叫夕舟的美人兒暗示一番。 身為少宗主,他相信只要美人兒不傻,就會主動來攀附,像當(dāng)初的重雯一樣。 修真歲月長,一個人的日子太乏味了,又何必壓抑自己的天性呢,他該去會一會那個美人了。 王宗主冷冷看了眼明顯色谷欠熏心的兒子,眼底木然。 兒子滿腦子只有女人,當(dāng)初若是不貪圖翟忘憂的美色,當(dāng)場便直接把人殺了,也不至于會到這種難以收拾的場面。 他到底是還不夠心狠,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太過縱容了,無毒不丈夫,有些事也拖不得了。 深秋,涼風(fēng)不止,凡界山隨處可見黃葉翻飛。 周周子出去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把該打聽的消息都打聽到了:“忘憂長老,這次御刀宗來的是首席大弟子陸千魯,藥宗則是他們的宗主法相親自來了,咱們先去歇息一番,午后再去與他們會面便可。” 翟忘頷首應(yīng)下,右手不自覺地按了一下左手腕。 回到房間,夕舟便化作人形,臉上難掩得意道:“肘子厲害吧,不說別的,他打探消息是真的快,比觀瀾要靠譜?!?/br> 她總覺得觀瀾不可靠。 對觀瀾來說,無論是什么理由,大師姐都是殺師仇人,真的能做到心無芥蒂嗎? 也不知道大師姐是怎么想的。 不過大師姐既然有意向觀瀾瞞著入夢草,瞞著她修為快速突破一事,應(yīng)該對觀瀾也是有所防范的吧。 翟忘憂摸了摸手腕上的入夢草,聲音冷淡:“他的話很多?!?/br> “嗯,是個小話癆,特別八卦,不過人還不錯?!?/br> 夕舟點頭贊同,沒想到大師姐這么快就看透了周周子話癆的本質(zhì)。 翟忘憂捏住一片入夢草的葉子,悠悠道:“你喜歡話多的人嗎?” 她的話極少,年幼時,師父便常勸“忘憂啊要多笑笑,多和你那些師弟、師妹們聊聊天,別只顧悶頭修煉”。 可是她不喜歡去聽師弟、師妹們說話,也不想主動去找人聊天,她只想努力修煉,早日和師父一樣除魔衛(wèi)道。 久而久之,接觸的人少了,說的話也就少了,就連笑也不怎么笑了,不像這個人,明朗愛笑。 夕舟輕笑一聲:“先后順序不對,若我喜歡一個人,無論她話多話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否喜歡這個人?!?/br> 翟忘憂捏著葉片的手暗暗用力,淡淡問道:“你喜歡他嗎?” 喜歡這樣話多一些的少年嗎? 夕舟看向翟忘憂,眼底浮現(xiàn)一絲疑惑““算不上什么喜歡不喜歡的,就是他這個朋友值得相交,話多一點也無妨?!?/br> 肘子這個人還是挺可靠的,從她拜入天劍宗到現(xiàn)在,幫了她很多。 大師姐是不喜歡肘子嗎? 頓了頓,夕舟看著沉默不語的翟忘憂,試探道:“大師姐討厭話多的人嗎?那…我的話多嗎?” 大師姐若是不喜歡話多的人,那她以后還是少說點話吧。 看著言語試探的人,翟忘憂手指用力捏著入夢草的葉子:“不討厭?!?/br> 她也覺得是順序問題,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無論話多話少都不會討厭。 “嘶?!?/br> 夕舟忽地捂住手腕,掀開衣服一看紅了兩道,就像被人用力扭了似的。 她下意識地看向還纏在翟忘憂手腕上的入夢草。 翟忘憂默默松手,淡淡道:“纏太緊了,我扯松一些?!?/br> 夕舟點點頭,揉了揉胳膊,心道下次要記得不纏那么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