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是在觀察，翔陽是我第一個(gè)能接近的異性，我也第一次覺得男女生連皮膚都如此不同。

    比我的粗糙，比我的溫暖。

    他則停留在我的臉頰，沒有摩挲，反而輕松按了按。

    我的臉rou陷下去一點(diǎn)，又跟著他的指腹彈起。

    “……好涼。”翔陽說道，“小繪好像滑溜溜的豆腐?！?/br>
    我正經(jīng)：“因?yàn)槲彝苛藢殞毸樕系慕q毛會(huì)貼下去吧？你就沒有，所以更暖和?！?/br>
    “唔……這樣?！?/br>
    “而且男女生的區(qū)別也不同……”

    我正要繼續(xù)把自己的觀察說下去，翔陽突然道：“其實(shí)每個(gè)人都不一樣的吧，我不能代表全部男生，小繪也不能代表全部女生?！?/br>
    我愣了愣。

    對(duì)哦。

    翔陽的指腹向上重新摸到我的眼尾，因?yàn)殡x眼睛太近，我被迫閉上一只眼。

    他緩慢地說話，宛如一個(gè)耐心的引導(dǎo)者，“所以應(yīng)該叫我和小繪的區(qū)別才對(duì)?！?/br>
    猛然將我腦中正經(jīng)的男女對(duì)比變成我和他之間獨(dú)特的東西。

    我啞口無言，半晌悶悶嗯了一聲。

    我已經(jīng)失去了興趣，摸了他的臉就沒有再摸其他的地方。

    翔陽卻興致盎然，按了按我的臉頰又往后戳我的耳朵。

    甚至還卷了卷我耳邊垂下的發(fā)。

    我被摸得一直眨眼睛，翔陽越來越靠近，要不是計(jì)劃紙?jiān)谥虚g阻擋，可能已經(jīng)無限接近。

    他的指腹比我臉部的皮膚粗，存在感十足，滑過去時(shí)摩擦間仿佛火柴噗嗤一聲劃亮。

    留下的痕跡熱熱的。

    明明是我開始的，到結(jié)尾卻是他最喜歡。

    直到公交車到達(dá)，才停止。

    翔陽幾下把計(jì)劃紙珍重地疊起放入口袋，笑道：“我們上車吧。”

    我懵懵的沒反應(yīng)過來，“嗯……”

    主要是，被揉懵的。感覺整個(gè)腦袋都被揉了一遍。

    上車，車上沒有多少人，翔陽正要坐中間，我拉住他走向最后排。

    翔陽乖乖跟著我。

    倒數(shù)第二排是兩人座，最后一排是多人座。

    我想像以前一樣坐最后一排的，翔陽卻一反常態(tài)地拉住我。

    我回頭，他笑瞇瞇的，指了指倒數(shù)第二排。

    “兩個(gè)人，坐這里好不好？”

    我想講最后一排也能坐兩個(gè)人的，但我最終沒說出口。

    好吧。也許他不想和陌生人一起坐。

    我：“好?！?/br>
    我們坐下，我坐了最里面靠窗的位置。

    公交車關(guān)上門，開始漫長(zhǎng)的路線。

    我不能在車上玩手機(jī)，容易暈車，于是只是看著窗外發(fā)呆。

    心情很平靜。窗外不斷劃過的風(fēng)景仿佛有異常的魅力，讓人沉浸。

    半晌，公交車停在下一個(gè)站點(diǎn)，幾個(gè)陌生人上來。

    我想到什么，從口袋里拿出白色的有線耳機(jī)，插進(jìn)手機(jī)，遞給他一只。

    翔陽好像也一直在盯著窗外，我轉(zhuǎn)過去時(shí)他都不需要扭頭，我直接撞進(jìn)他的視線。

    翔陽看一眼我手心的耳機(jī)，“……這是哪只耳朵的呢？”

    我：“左耳朵?！?/br>
    他坐在我右邊，用左耳朵聽更節(jié)約線。

    翔陽卻笑了笑，“可以用右耳朵嗎？想戴在外側(cè)?！?/br>
    他振振有詞：“萬一小繪想睡覺，就可以直接躺我肩膀上。而且啊，我想聽小繪說話的?！?/br>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遞給他另一只。

    翔陽戴上。

    白色的線從我們外側(cè)身旁蔓延，垂在我們中間，將我們聚攏。

    我放的歌全是純音樂，很催眠。

    我望著前面逐漸擁擠的人群，各式各樣的大人，各種各樣的談話。

    我和翔陽安安靜靜，周圍的嘈雜反而更襯得我們之間的寧?kù)o。

    不是尷尬，沒話說的那種氛圍，而是很舒服的，讓心靜下來的氛圍。

    “真神奇啊……”

    翔陽先開口，嘀嘀咕咕。

    我抬眼看向他。

    他凝視著前面公交車上顯示時(shí)間的電子鐘，唇角帶笑，“好神奇誒，明明也沒有像電視劇那樣去游樂場(chǎng)那種吵鬧的歡樂的地方，卻覺得好開心?！?/br>
    “和小繪一起，連坐公交車都好有趣?！?/br>
    我：“不說話也有趣嗎？”

    翔陽：“嗯，不說話也有趣?！?/br>
    我：“因?yàn)樽嚭苋菀鬃屓税察o，我很喜歡。”

    翔陽：“感覺好像和小繪一起遠(yuǎn)離啊?！?/br>
    我：“遠(yuǎn)離哪里？”

    “不知道……”翔陽思索一陣，笑一下，“什么都行。”

    車程很久，我逐漸困倦，順勢(shì)躺在他的肩膀。

    翔陽的肩膀比我的寬多了，手臂碰到手臂。

    不過他是短袖，裸..露的手臂。

    我困得無法思考，只說：“我可以睡嗎？”

    “當(dāng)然可以了?！毕桕柕穆曇粼谖翌^頂。

    我提醒他：“那我睡了你可不能睡，萬一有小偷。”

    翔陽慎重點(diǎn)頭，“了解?！?/br>
    我又猶豫，“可是你一個(gè)人不無聊啊？”

    “怎么會(huì)？”翔陽的手臂動(dòng)了動(dòng)，“我會(huì)很高興?！?/br>
    我唔一聲，撐著困倦的眼皮低眸看翔陽的小臂。

    手腕處鮮紅一片，雖然已經(jīng)不太明顯。

    我手指碰上他快要消散的紅色，“這是打排球留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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